苏姨娘将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轻声说道:“我看表公子是累了,要不你先休息,我等会再来看你。”
柳白枫顿感头晕,也没有强求苏姨娘留下来,眯着眼睛就睡着了,他不知道,他这一睡再也没有醒过来。
苏姨娘离开柳白枫的院子,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快速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在路上遇到了出来找她的红绡,红绡看她脸色苍白,问了苏姨娘,也没有问出什么。
苏姨娘回去后,便换了衣服。
红绡不解,“姨娘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衣服为何要换?”
苏姨娘瞪了红绡一眼,“刚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觉得不吉利就换一下。”
红绡不疑有他,将带来的衣服给苏姨娘换上。
苏姨娘坐在屋中忐忑不安,一刻也没有躺下去,心里默默地想着柳白枫什么时候被发现。
下午各院的主子们都起来了,一番梳洗打扮后,都纷纷前往前面的茶室,那里已经备好了酒水糕点。
苏姨娘也随着众人去了茶室。
心中默默算着,应该到了时辰了。
果然,众人坐定后,老夫人没有看到柳白枫便叫李妈妈找人去找找。
苏姨娘心中有事,就连旁边木千羽叫她都没有刚听到。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木千羽抓了抓苏姨娘的肩膀。
苏姨娘转脸,木讷地摇摇头,“没事。”
“不好了,不好了,柳公子死了。”外面立刻有人过来禀报。
这下满室皆惊,老夫人心里一咯噔,赶忙问道:“哪个柳公子?”
木紫清看向了来人,依已然明白,应该是柳白枫死了。
“是随着老夫人来的柳公子。”下人回道。
老夫人一个承受不住,立刻向后晕了过去。
亏得李妈妈眼疾手快扶住了,没有让老夫人栽倒地上。
淮南王和王妃也愣住了,谁能想到在这个充满喜庆的日子里,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立刻派人前去查看。
御医正好在府中,探查之后,就发现是中毒了,老夫人受了刺激,木紫清让李妈妈先将老夫人送回了府中。
出了这样的事情,宴会也开不下去了。
淮南王命人请来了京兆尹,贾申询问过后,首先怀疑的就是伺候的两个下人。
结果两人在柳白枫住进院子的时候,就偷懒离开了,压根不知道有谁进过院子。
苏姨娘的手颤了一下,随即对一旁的红绡说道:“我身体不舒服,扶我回去吧!”
木千羽疑惑地看了一眼,“你走了,谁来处理这件事,祖母晕倒了,总不能让我们小辈来管吧?”
苏姨娘身子停顿了一下,微微偏了偏头,“不是有木紫清吗?她才是大小姐,今日出尽了风头,让她来管好了,我们算什么?”
看着苏姨娘快速走出大厅的样子,木千羽心里的疑惑更深,一般这种时候,苏姨娘都会争着显示自己是将军府主人的身份,何时会逃走过。
难道,柳白枫的死与苏姨娘有关?木千羽大惊,不会这么巧吧?
“哎,我那会看到那位夫人好像去了柳公子的院子。”一个丫鬟指着都姨娘说道。
苏姨娘的脚步顿了一下,就想离开,淮南王妃喊道:“苏姨娘,请等一等。”
本来这种宴会是不准姨娘来的,但是木府一直没有正室的夫人,各府的夫人们都知道,前几年,一直是苏姨娘代表木府参加各府的宴会的,各府的夫人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淮南王妃虽然不喜苏姨娘,但也没说什么。
听到淮南王妃的声音,苏姨娘慢慢地转过身,挤出一点笑,“妾身对着有点不舒服,想去……”
“这位夫人,刚刚这位侍女说你去过柳公子的院子,你能说说吗?”贾申说话毫不留情面,在苏姨娘要溜出门的时候,他就发现苏姨娘有问题。
就算苏姨娘说对着不舒服,他也没有苏姨娘离开。
“大人,我也许时小时女看错了呢,我今日一直没有离开房间。”苏姨娘扭头指了指红绡,“不信你问我身边的侍女,她一直都待在我身边。”
红绡迷茫地望了眼苏姨娘,在贾申那双威严的大眼睛下,茫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
这一操作看得人一愣一愣地。
贾申一甩袖子,指着红绡问,“你主子有没有离开房间你不知道吗?”
“大人。”红绡吓得腿软跪了下去,“姨娘去了两趟茅房,之后就一直在屋里,我摇头说是因为姨娘出过房间去过茅房。”
听着红绡的话,苏姨娘放下了心,还好红绡是个好哄骗的,自己说是去茅房了,她就信了。
“去了多长时间?”贾申问。
“去了大概一刻钟吧!”红绡盘算着,心里怕得要命,其实她也不知道苏姨娘去了多久,那会她也去休息了。
“你看清楚了,她确实去过柳公子的院子?”贾申转身问一旁的丫鬟。
“中午看到的好像不是这件衣服,看背影挺像的。”丫鬟点了点头,不太确定了。
“大人,我真的没有去过,那可能是我中午是找茅房的时候,被这位侍女看到了,她以为我是去了柳公子的房间,其实我只是去了后院,并没有去柳公子的院子。”苏姨娘心里暗惊,仔细回忆了一遍遍,自己确实没有被人看到。
“那可能是奴婢看错了,侍女也不太确定了。”犹豫地说道。
贾申看着苏姨娘说道:“府里出了命案,还望这位位夫人不要乱跑。”
苏姨娘不敢看贾申的眼,低垂着头,安静地站到了一边,那双眼好像能看透人一样,让苏姨娘心里胆寒。
贾申眼神慢慢地从府中人的身上扫过,而后问道:“还有谁看到过柳公子的院子周围出现过形迹可疑之人?”
一个小厮摸了摸头,“大人,我想起来了,今日来拉泔水的人,曾去过柳公子院子附近,他也说是去找茅房,我看他蹲在柳公子的院外,蹲了半天,奇怪的是,今日来拉泔水的人,不是平时的张老头,不知道他出府了没有?”
淮南王听到后,立刻派人去找。
此时的张忠因为担心苏姨娘,一直留在府中并没有离开。
在听到柳白枫死了的时候,他就知道要出大事,所以没有走远,就在不远处站着。
在看到有人出来的时候,自己主传动上前,自报家门,“我是来拉泔水的,刚刚大人怀疑我,让我进去。”
出来的人都笑了,还有这种上赶着去找官司的。知道你是闲的蛋疼,但也管不了那么多,这害省事了。
张忠进去的时候,苏姨娘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紧紧抿着唇,眼神深沉地看着张忠,有警告还有祈求。
张忠对着苏姨娘摇了摇头,默默地跟着侍卫走向了贾申的面前。
“你就是来拉泔水的?”贾申问。
“是的,大人。今日老张头病了,所以拜托我来帮他拉一回泔水,我想着着泔水拉回去还能喂猪呢,多好。就答应了。”张忠不慌不忙地回答。
贾申的眼睛猛然睁大,看着张忠手说道:“你不是拉泔水的吧!说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双手没有老茧,身上没有任何的异味,根本不是一个常年做苦力的人,你混进淮南王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张忠刚进门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端倪,走近了才发现,张忠身上竟隐隐有煞气,还有练武人身上才有的气势,张忠是个练家子,混进王府目的绝对不单纯。
张忠抬头看了一眼苏姨娘,最后才说道:“我喜欢柳公子身边的三彩姑娘,本来三彩是打算和我成亲的,谁知道去了木府后,就被柳白枫给看上了,着柳白枫就是个混蛋,将三彩要到身边,还让如意怀了他的孩子,但却不给三彩名分,大人你说这种畜生不该死吗?”
贾申看着他,微微抬了抬手,“你应该不喜欢三彩吧?你要是喜欢三彩为什么说到三彩的时候一点也不激动呢?反而一说到柳白枫就格外的激动,我看着并不是你要杀他的理由,你最好说从实招来。”
就算是不在大堂上,贾申一说话,也自有一股气势在,无人敢侵犯。
张忠跪地,“大人小人说得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去查,可以去问问三彩,小人是不是答应了要娶她,但是却被这个混蛋抢了先。”
“三彩我自会娶问,但你还是没有说实话。”贾申看着张忠那不断抖动的手,“你在紧张?你在替别人遮掩,或者你在保护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