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馆。
慕容九被赶出搏击室以后，一直在门口徘徊。
里面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亲姐姐，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明知两人可能打架，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几度趴门想听听动静，却什么都听不到。
煎熬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最终，慕容九忍无可忍，几步走到门前，伸手推门。
“咔哒——”
恰好就在这时，门锁被打开，里面的人一把拉开大门。
慕容九一时不备，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还好他及时稳住身形，一抬头，看到顾景予正冷冷盯着他。
“老顾，你们切磋完了？”慕容九赶紧后退，视线在顾景予和他身后跟出来的慕容珊珊身上来回转，“怎么样，你们……”
顾景予一个眼神，让他后半段话收了回去。
看来看去，他没从两人身上看出一点打斗痕迹。
顾景予转身看向慕容珊珊，“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慕容珊珊没什么表情的开口，“你也别忘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给她机会。”
说完，慕容珊珊越过两人，走向女士更衣室。
“给她机会？”慕容九瞪大双眼看向顾景予，“这么说，你赢了我姐了？”
“……”
顾景予默默看了慕容九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向男士更衣室。
“欸，老顾，你怎么不回答我？”
慕容九跟上他的脚步，嘴里没停，“你到底赢没赢我姐？你们动手了吗？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呢……”
“慕容九。”顾景予脚步没停，冷冷开口。
“啊？”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不是……”
“圣心三期投资你不想要了？想回家接班？”
“……”
慕容九被噎的彻底没话了。
两人进了更衣室，冲澡换衣服。
“欸老顾。”慕容九心态调整好，语气已经恢复正常，“既然你心情不好，不如我陪你喝酒去？”
他说着看向顾景予，却发现他正低头盯着手机。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顾景予压根没听到慕容九的话，视线死死盯着手机中容妈发来的信息——
【少爷，你走之后，少奶奶崩溃大哭，人很伤心。】
崩溃……
顾景予用力捏紧手机，脑中全是这两个字。
“……老顾，老顾？”
慕容九说了几句话，见顾景予始终没反应，忍不住提高声音喊了一句，“顾景予！”
顾景予恍然抬头，看了慕容九一眼。
慕容九被他惊到了，“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
顾景予什么都没说，胡乱套上衣服，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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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宅。
顾景予匆匆赶回，一楼大厅里容妈还在等他。
“少爷。”
见顾景予出现在门口，容妈立刻赶来迎接。
视线不经意扫过顾景予手中提着的精致纸袋，上面绘着一家高档甜品店的logo。
“她哭了？哭得很严重？”顾景予接连提问。
“少爷离开以后，我不放心少奶奶，本想劝慰她一下，没想到她忽然情绪失控大哭，似乎是因为在顾家生活压力太大，不自由……说起来，也是我太逾越……”
“跟你没关系。”顾景予打断容妈，“你是好心，她是因为我。”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说话同时看向楼上，准备上楼。
“少爷……”容妈在他迈步之前开口，欲言又止。
“怎么？”顾景予顿住，看向容妈。
容妈犹豫着说道，“不知道您和少奶奶之间发生什么，只是……少奶奶她哭得实在可怜，我想……”
“容妈，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我知道少爷做事自有道理和分寸，我只是觉得少奶奶不容易，毕竟她身世可怜……所以……”
“容妈。”顾景予凝眸看向容妈，“你说她身世可怜，你了解她的身世？”
容妈极力控制，眼神还是闪烁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开口道，“少奶奶不是孤儿吗？我听佣人们说的……”
“容妈，那天我父亲留下你，有没有对你说关于莫晨晨身份的事？”
顾景予一向信任容妈，此刻直接问出心里的怀疑。
“没有。”容妈毫不犹豫的否认，“老爷只是说他虽然对少奶奶诸多不满，但早已接纳她顾家未来女主人的身份，希望我能好好辅佐少奶奶。”
顾景予默默听完，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一会儿，最终没有多问什么，只淡淡道，“知道了……我们之间，一两句话说不清，我心里有数，只是吵架的事，你想办法帮我瞒住，不要传出这个院子。”
“是，少爷，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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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没开灯，顾景予借着庭院灯光看过去，床上蜷缩的人影背对房门。
头上蒙着被子，样子跟刚刚顾景予回来时如出一辙。
顾景予走到莫晨晨一侧，坐下，打开床灯。
莫晨晨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顾景予从包装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包装盒，打开，甜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不饿吗？我买了甜品。”
莫晨晨“呼”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紧咬下唇，恨恨盯着顾景予。
“怎么？不想吃？”
顾景予一手拿着蛋糕，一手拿着小叉子。
视线落在莫晨晨浮肿的眼睑上，眼神莫测高深，语气听上去淡定而无辜。
“……”
莫晨晨咬牙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甜品。
以她对甜品之了解，一眼看出那是米其林级的云朵苏芙蕾……
这个认知，让莫晨晨更加愤怒。
后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她赌气开口，“顾景予，别以为每次拿点吃的就能把我收买！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没想收买你，饿了不就应该吃东西吗？难道你不饿？”顾景予语气淡然。
“我不饿！”
“是不饿，还是不敢吃？”
顾景予说着，用手里的小叉子叉起一小块蛋糕。
蛋糕被他举起，看上去颤巍巍的，顶级苏芙蕾的绵软柔滑可见一斑。
“我不饿！”莫晨晨厉声呵斥，下定决心不再被食物左右。
可惜的是，她话音刚落，肚子就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叫了一声。
顾景予扫一眼她的肚子，“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就算饿死我也不吃你拿来的东西！顾景予，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你的！”
“呵，说的好听……”顾景予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其实是不敢吃吧？你怕是吃一口就会向我跪地求和好了，你在甜品面前早就没有尊严可言了，还装什么？”
“……”
极尽奚落的一番话，让莫晨晨脸色瞬间涨红，死死盯着顾景予，牙咬的有些发抖了。
顾景予没再多说什么，举着蛋糕，挑衅般看着她。
莫晨晨捏了捏拳，终于一狠心，上前一口吞下那块蛋糕。
“我吃了，怎样？就算你把全世界甜品都搬来，我也不……”
“吃东西的时候把嘴闭上，这么基本的礼仪你都忘了？”
“……”
莫晨晨差点被噎死，闭上嘴，咀嚼食物带了点恶狠狠的架势。
终于，一口吃下，她开口，“顾景予，我……”
“吃。”顾景予又递来一口蛋糕，趁她张嘴，直接塞进她嘴里，“真那么有骨气，吃完再跟我说。”
“……”
于是，两人一个强喂，一个赌气吃，最终将一个蛋糕吃完。
顾景予将手中东西放下，坐回来，看着莫晨晨。
目光上下打量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晨晨根本不在乎他想什么，她等的就是此刻尽情宣泄的机会，“顾景予，我要跟你……”
“莫晨晨。”顾景予忽然开口打断她，语气有些古怪。
莫晨晨被他一噎，离婚两个字没说出来。
本想发火，然而顾景予古怪的眼神让她一时失语。
顾景予上下打量莫晨晨，声音低沉，情绪难辨，“有时候我觉得……惹你生气，逼你现原形，也挺好，至少代表你走心了。”
说着，他发出一声轻嗤，“慕容九说我这是，男人的悲哀……”
莫晨晨终于弄懂顾景予那古怪的眼神代表什么了。
那是一种淡淡的失落。
可惜的是，这份失落不但没换来莫晨晨的同情，反而让她火冒三丈。
“顾景予！你什么意思啊？你是故意跟我吵架？故意揭我伤疤？就是为了让我走心？你、你简直令人发指！”
“我确实想知道一些答案，但我不是故意跟你吵架，你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鬼才知道你想要什么！”愤怒累积，莫晨晨已经完全不再避讳，“你不就是想要一个是听话不惹事的老婆吗？我演了三年，兢兢业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顾景予视线在她脸上扫过，语气渐渐变冷，“我说过不想你再演了，我想要真实，哪怕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