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沿着夜色一路走回驿站,燕离沉默寡言的提着酒坛走在前面,百里候宁默默跟在旁边。
“想他吗?”
四周围除了百里候宁,再无别人。
百里候宁很淡的笑笑,轻声问燕离。
燕离的脚步忽然顿住,只是稍微的停顿。
又继续向前走,“小的时候就会想,慢慢长大了,就习惯了。”
也不是不想念,就是已经习惯没有你的感觉了。
百里候宁抬头望着月亮,很浅的一小轮,淡淡的月光洒在地上。
他忽然觉得,想起母亲以及没有这么难过了。
也是因为习惯了吗?
第二日清晨
清言敲了敲百里候宁的房门,得了示意后推门进去。
“公子早啊,”清言刚巧端了早餐,四平八稳的放在桌上。
百里候宁还在看着药书,寻着合适的方子。
“何事?”
“我想求公子帮帮我……”清言规规矩矩的退到门边,讲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地上,不敢直视百里候宁,怕百里候宁不乐意,又默默接着话解释,“我想去寻个人,但是我没有办法进去……”
“他们不认信物……也不认识我……”
清言说着,眼眶猝不及防就红了。
百里候宁刚端起茶,又放下,“那你怎的还去寻?”
明知道人家不认,怎么还想去?
清言愣了一下,茫然无措的抬起头,“我知道,应许是顾家瞧不上我,当是不想认这门亲了。”
“那你,怎么还想着去寻他?”百里候宁抿一口茶,淡淡的看过去。
清言稍微向前走了一小步,又默默退回去,“我想见见他,想了许多年。”
清言又定定的看着百里候宁,“我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求求公子……徐大夫出了城外看诊,公子是郎中,刚巧他病了,您去瞧瞧,”
“嗯?”百里候宁抬眸,了然。
“顺带捎上你?”
清言忙不迭的点头,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问他,“可以吗?”
百里候宁应下,“今日下午刚巧得空,我随你去瞧瞧。”
清言的眼睛倏然亮了一下,“下……午吗?”
她想了想,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鞋子,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跟百里候宁道谢。
寂阎在门口守着,见清言走了,才进去。
“今儿个缮城城主进了宋寄安的房间,”寂阎关山房门,悄声道。
“待了多久?”
百里候宁抿了口茶,神色淡淡。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寂阎接的很快,“进的时候带了个木盒子,出来的时候就没见着了。”
“窗关的严实,门口守着人。”
百里候宁把玩着杯子,里头的茶已经凉了一半,“等到这个时候才交接么?”
“殿下,”
“嗯?”
“宋寄安最近来往书信很多,怕是在谋着什么大事。”
百里候宁动作稍稍停顿,杯子重新放在桌子上,又添了杯新茶,“拦截不到?”
“是有信使亲送的。”
“寻几个人密切盯着信使。”
“好,”寂阎点点头,忽而又想起什么,“昨儿个我碰见沈允了,估计也是在盯宋寄安。”
百里候宁轻笑,“那不是正常吗?”
明摆着宋寄安就是个干柴,遇火即燃,稍不注意,连命都得给搭进去。
寂阎噢了一声,“你跟燕侯爷,心有灵犀一点通?”
百里懒得理他,“那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另一间厢房,
沈允毕恭毕敬的站在桌子旁边汇报,“车队郎中全数在,今日车队车夫悄悄去了城东,”
“城东?”
燕离皱了皱眉,
“城东王家布匹。”沈允回答。
“王家布匹?”燕离的指尖敲击着桌面,这个时候街上大多商家闭店,布匹这样的店面,不该开着店。
“王家布匹织工精巧,价格昂贵。”沈允继续回答,“车夫收入不高,买不起。”
“密切关注这个车夫,这几个时辰里,盯着宋寄安的房间。”燕离皱了皱眉,宋寄安这几日推说水土不服,待在房间里密传书信,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允应下,转身出门。
百里候宁今儿个去医馆,清言已经在等着了。
瞧着这样子,是定定等了许久。
百里候宁拎着药箱,见清言紧张的小步小步走的样子,轻声喊她,“清言?”
“怎么了公子?”清言抬头,百里候宁才瞧见她因为紧张连额头都出了虚汗。
“顾家在哪儿?”百里候宁笑笑,“你都还没有告诉我该往哪儿去。”
“在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