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鸡沾好了糠，张缄取出来放在油锅前的砧板上，他甩了甩手问宋宸：“宸哥，你有喜欢的味道吗？我给你做。”
宋宸来了兴趣：“能给我选项卡吗？”
“芝士，梅子，原味，烧烤，奶酪……”张缄一一列举，宋宸听完问：“你想吃什么味的，今天你教我，我给你做。”
张缄后知后觉被套路了，不自觉收了收脖子微微笑下，宋宸看着他：“说正经呢，选个味儿。”
“啊，”张缄出声：“那就梅子味？”
“没问题，来，下一步咱该做什么？”宋宸撸起袖子准备对整鸡下手，看着它沾了满身面包糠又憨笑声收回手。
张缄看着宸哥这门外人摆副老手的样子就有点想笑，他打开调料柜把梅子粉拿出来放桌上。
“宸哥，炸鸡的时候一定要用中火均匀加热，不用太久，五分钟就行。”张缄用一只夹子把鸡夹起来递给宋宸。
宋宸接过，小心翼翼把金黄的炸鸡放进热滚滚的油锅里，面包糠遇到热油噼里啪啦直响，宋宸后仰着身子小心翻转鸡肉，张缄轻轻把宋宸的衣袖给拉下来提醒道：“有时候会溅油，宸哥小心烫。”
宋宸点头，更加小心地进行手上的动作。
“你好，来份炸鸡。”
张缄赶紧站到收银台买单：“好的，请问需要什么饮料？炸鸡要什么味的？”
那客人的目光一直放在隔壁紧皱眉头收鱼线似的宋宸身上，张缄轻轻咳了声，客人才回过神来：“可乐，然后~”
客人指了指宋宸面前的炸锅，问：“这个小哥哥炸的什么味？我能就要这个吗？”
张缄看向宋宸，宋宸才觉自己动作奇怪，直起身子道：“我是来帮忙的，梅子味，这只可能太好，要不您换一个？”
客人点点头，笑道：“那给我来份梅子味吧。”
“好的，这边靠一下付款。”张缄指了指收款机。
张缄娴熟地给整鸡沾糠，下锅，翻炸到出锅撒料动作一气呵成，旁边的炸锅宋宸也把炸鸡捞上来还嗅了下问张缄：“张缄，这成吗？”
张缄大致看眼成色，点下头继续给客人装袋：“可以了，宸哥。”
“您好，炸鸡好了。”张缄递过打包好的炸鸡，客人接过炸鸡还恋恋不舍看了宋宸好几眼才拎着东西离开。
宋宸认真地学着张缄的手法给炸鸡撒料，张缄看着宋宸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就像有无数根细丝在自己胸口搔挠一样痒痒的。
宸哥真太受欢迎了，这得误多少小女孩的青春啊。
“这样就好了嘛？”宋宸问。
张缄回过神，木楞地点点头：“这样就可以了。”
宋宸了然，拿只盘子把炸鸡装起来放在第一张桌子上，回头问：“你今儿心里有事？怎么老见你出神？刚又在想什么？”
一连串的灵魂拷问张缄心虚不已，当然不能直接告诉宸哥他一整天都在寻思你有没有女朋友。张缄挠了挠头，欲盖弥彰道：“就没想到宸哥能在这里待半天。”
“哦？”宋宸挑眉，“就想着宸哥来兴个师问个罪就给你留个潇洒的背影，然后你驻足在原地反省自己的错误？”
“也，也不是。”张缄说。
宋宸抬头看眼时间，对张缄招招手道：“来坐。”
张缄一愣，宋宸又招招手：“过来坐啊，现在没人，不得分赃等你店长来看到？”
“哦，哦。”张缄这才反应过来。
宋宸睨了张缄一眼，套个手套撕下根鸡腿递给张缄，眼一瞥瞄见墙根的摄像头，动作顿了顿，问道：“你们店长查监控不？”
张缄摇摇头，“没什么大事不会查的。”
“那就好，”宋宸手往前伸了伸，张缄接过说了句谢谢。
宋宸扯下另一只鸡腿，吃之前颇具玩味地看着张缄拘谨地跟个小兔子一样用门牙轻轻咬，张缄察觉到宸哥的眼神，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宋宸没忍住笑了：“张缄，你吃炸鸡好可爱。”
一句话差点给张缄背过气去，一口梅子粉卡在喉咙，他差点呛着。宋宸见状赶紧收起笑容，免得把小兔子吓坏了。
张缄低着头继续吃，宋宸这个角度看去，对面这人跟喝了酒似的，脖子脸红成一片。
两人津津有味吃完一整只炸鸡，宋宸故意撑着肚子靠在椅子上捞张纸擦擦满嘴的油光，就差打出嗝来了，某人自信心膨胀：“看来宸哥在这一领域还是有一定天赋的，对吧？”
张缄乖乖点头：“对，宸哥。”
“敷衍我。”宋宸故作不满地把擦过的纸扔过去，张缄笑着接过扔在手边垃圾桶里。
张缄抬头看下时间，刚准备开口问宋宸几点回去，对方就先自己一步问道：“我刚看果汁机后面是有一台冰淇淋机吗？”
张缄点点头：“对啊。”
“我想玩那个。”宋宸笑说。
张缄蹙眉：“可是刚吃过油炸的，怕你闹肚子。”
宋宸摆摆手，两步把张缄拉起来：“哪那么金贵，又不是小丫头，来，gao吧。”
张缄又莫名红了耳朵，某人说话的艺术真是让人脸红心跳，关键还一脸正气不自知。被撩的人反而觉得是自己淫者见淫了。
“冰淇淋机最近用的不多，只能打酸奶或鲜奶的，成吗？”张缄打开机器问宋宸。
“来，我要酸奶的。”宋宸说，“张老师，请赐教。”
张缄微微一笑，递过一只冰淇淋筒。
“一只手按着上面的按钮，另一只手轻轻左右移动，让冰淇淋平稳堆起来就行了。”张缄说。
宋宸学的有模有样，在另一个冰淇淋口跟张缄一样轻轻移动左手，落下的冰淇淋全部堆在蛋筒里，堪称专业水准，当然，这是某人自诩的。
张缄举着冰淇淋准备下嘴，宋宸抓了下他的手腕道：“张老师，gan 一个。”
……
宸哥，咱说话能不搞颜色吗？
“你很热？”宋宸突然问。
饶是张缄心脏还算好，不然这人出口成章的不得哪口气缓不过来就给把心脏病搞出来了。
张缄摇摇头：“不热啊。”
“那你脸红什么？”宋宸瘪瘪嘴，在张缄的冰淇淋上蹭了点。
“没有，可能刚弯腰使力了吧。”张缄说。
……
张缄怀疑自己被带偏了，宸哥，学弟未成年呢，你悠着点。
炸鸡做了，冰淇淋吃了，天也黑了，某学长还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甚至已经坐在位子上，手机横屏准备来个峡谷一日游？
张缄回到岗位上，怠工一个小时这会他可乖了。
见宋宸还没要走的架势，张缄心里也是两种想法在掐架，宸哥不走也不知道家远不远，回去会不会很晚。宸哥走了，这漫长凄凉的夜晚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消磨了。
张缄啊张缄，又不是第一次值夜班，干嘛因为宸哥来陪了这会就给自己灌输我不是一个人在B市这种思想？
况且，说不定宸哥就是在等你说一句话回去忙自己的事呢。
这么想着，张缄试探开口：“宸哥，天黑了。”
宋宸“嗯”了声，头偏向张缄，给他个耳朵听他讲，视线还留在自己的游戏界面。
“宸哥，你家离这远吗？”张缄问。
“还行，打车20分钟。”宋宸回答。
那就是不近喽，张缄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说道：“宸哥，你家远的话早点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
宋宸一局游戏打完他收起手机走到张缄面前趴在点餐台上对张缄笑了笑：“不急。”说着宋宸掏出手机，现在是八点。
他看向张缄继续说道：“九点叫我。”
张缄点点头，以为宋宸是想九点钟回去，反正九点也不是太晚，他也没催。
“那我去休息室再玩会。”宋宸说。
“好。”
国庆期间晚间最忙的点其实是九点以后，客人们在附近玩的累了，买份炸鸡带一打啤酒堂食或者打包都是不错的选择。
这一个小时店里人也多，但张缄一个人也能顾得过来。
到了九点他想叫宋宸，却被进来的客人绊住了脚，给客人安排好排单，炸鸡沾好糠下锅以后张缄才抽个空给宋宸打了电话。
宋宸很快来了前厅，张缄看向他问：“宸哥，你要回去了吗？”
宋宸对他笑笑没回答，而是几步走到张缄旁边看着锅里的炸鸡问：“什么味的？”
张缄有点蒙，回答道：“香辣炸鸡。”
“饮料呢？”宋宸接着问。
“可，可乐。”张缄回答。
宋宸点点头走到饮料机前拿出个杯子接了满杯可乐，张缄捞出炸鸡以为宸哥是想等这个客人走了他再回去便加快撒料。
“宸哥，我来就好。”张缄对正在研究饮料机别的饮料的宋宸说。
宋宸没接话把装好的可乐放在桌子上，张缄打包好炸鸡递给客人道：“您的炸鸡好了，请慢走。”
“谢谢。”
客人离开后张缄偏头看向靠在饮料机旁正盘着胳膊看着自己的宋宸，微微皱眉问：“宸哥，你不回去吗？”
宋宸走到张缄面前，微微眯眯眼看了张缄一秒。
出张缄意料的，宸哥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个脑瓜崩，盘着双手瘪瘪嘴说：“还非要我说明白？我今晚不回去了。”
张缄：？！
“张缄，你这作为店员，怎么还赶人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