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女人换来的解药,本王纵然是死,也绝对不会吃。”
宇文流渊只要一想到这个药方是出自于蔺溪桥,他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要是还用这种解药来解毒的话,他可能宁愿自插三刀。
“王爷,那可是我冒死求来的解药,我让春棠给你端去书房,你看都不看便直接倒掉。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人有多么心寒吗?”
兰芷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她白嫩的小手紧紧绞着袖口:
“宇文流渊,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又不是属于我的。救不救随你,你自己做主!反正你死了以后,我除了会变成寡妇,并不会对我的生活造成太大影响。可你就不一样了!人要是死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兰芷清的好意相劝,却只迎来了九王更大的误解。
“是么?本王若是死了,你岂不是便能更快活的随意与蔺少谷主浪迹天涯了?或许让本王死,才是最好的结果,因为本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宇文流渊似乎被不知名的话题给戳中了痛处。
之后无论兰芷清如何搭话,他都不肯再开口了。
两人就在这种沉默而又尴尬的气氛中,到达了文远侯府。
听说兰芷清今日要回门,文远侯府的人都很兴奋,早早的便出来迎接他们。
“王爷,王妃,侯府到了。”
春棠一直跟车随行,宇文流渊先一步从马车下来,轮到兰芷清的时候,春棠本想上前去搀扶,但宇文流渊却先她一步,朝兰芷清递来了一只温热的大掌。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兰芷清看了看他伸过来的那只手,又抬眸看他,发现这家伙的脸色沉静如水,从表面上看不出来半点不对劲的地方,一副非常正经而又名正言顺的样子。
兰芷清有些懵:
他们不是才刚刚吵完架吗?现在又故意表现出这么亲切的模样,难道是打算故意在她的家人面前装模作样吗?
宇文流渊见她立在原地不走,疑惑催促道:
“怎么了,为何不动?”
兰芷清双臂抱怀,就那么立在马车上。
他们两个之间的身高差距完全被马车的高度弥补,所以兰芷清此刻终于能够用平齐的视线盯着宇文流渊。
“王爷。”
趁着侯府的人还未走到近前,兰芷清道:
“在进门之前,你先跟我说清楚。你今天……是打算和我一起在我爹和祖母的面前演戏吗?”
宇文流渊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一双冷峻的眉宇紧蹙,“什么意思?”
兰芷清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
“我的意思是说,王爷今天是打算和我演一对恩爱的夫妻,还是破罐子破摔,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我对这桩婚事有多么不满意,好趁早结束这段错误的婚约?”
宇文流渊:“……”
这女人是不是傻了?简直莫名其妙!
“所以王爷你的选择呢?我也不是不可以配合你演恩爱的夫妻,但我们要提前说好了,这场戏演完之后,你我互不相干,你不能干涉我,我也不能干涉你。我和你只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居住,彼此各过各的,你看怎么样?”
兰芷清这番话,完全是出于赌气的话语。
“什么各过各的?兰芷清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快点下来,别胡闹!”
宇文流渊不懂她的脑回路,也根本懒得理她。
他索性皱眉,当着即将迎上前来的侯府之人的面,将她一把从马车上拽了下来!
“啊——宇文流渊你干什么!”
兰芷清没站稳,一个趔趄摔下来,差点跌了一跤。
好在宇文流渊有力的肩膀及时托起了她,并将惊慌失措的她拥进了怀中。
兰敬堂和姜氏等人在侯府门口,一出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顿时惊呆了。
姜氏的脸上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而兰敬堂的眉宇却是高高紧蹙着,他口中喃喃道:
“这么大的两个人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到底像什么样子?”
不过他嘟囔的声音很小,所以兰芷清和宇文流渊两个人根本听不见。
“你……你……”
兰芷清感受到他怀里温暖而又好闻的气息,这道高大而又颀长的身影为她挡住了不少寒风。
她窝在他的怀里,白皙的脸颊悄无声息的泛上了一抹红晕,而宇文流渊则满脸平静的望向缓缓走来的侯府众人,对着兰敬堂和姜氏微微颔首一礼:
“岳父,祖母。”
他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一个女婿该有的样子。
要不是兰芷清熟悉这家伙的本性,估计也会被他这种表面功夫给欺骗了!
兰敬堂和姜氏哪里敢受九王的礼,急忙回礼道:
“老身(下官)见过王爷、王妃。”
他们现在,不仅仅见到宇文流渊要行礼,就算见到兰芷清,也依旧是要行礼的。
因为兰芷清现在已经不是他们的晚辈了,而是成为了名正言顺、实打实的九王妃。
按照礼数,侯府的所有人都必须得给她行礼。
当然,其中也包括赵姨娘院子里的人。要是换了以往,赵姨娘肯定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跪着,但她现在被关了柴房,自然不会出来闹腾。
兰芷清正被宇文流渊拉着往府门口走,面前却突然冲出来了一个眼神颇为急迫的丫鬟:
“王妃,您可算回来了,奴婢是赵姨娘院子里的香菱,奴婢有话想跟王妃您说,可否请王妃……”
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伪装咳嗽的姜氏强行打断了。
“咳,香菱啊——今天是王妃娘娘回门的日子,那些不好的、听了会让人烦心的事情,最好也就不要说了。”
姜氏训斥完眼含泪花的香菱,这才笑着上前,分别拉过宇文流渊和兰芷清的手掌,眼神慈祥道:
“快点进来吧,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想必再过几日,怕是都要下雪了!府里早就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饭菜,都是热的,赶紧来吃吧,不吃就要凉了!”
宇文流渊突然被老人家拉住了手,脸色一僵,但他想起兰芷清刚刚说的,说要和他在今日伪装一日的恩爱夫妻,也就忍住了。
“祖母,今天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