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梦
也氏2020-03-28 19:433,295

  无咎下意识用最后的气力抓起了手边的白蛇,直挺挺地架在身前,原本只是想着赌一把,让白蛇和赵长生互掐,即便不能借此脱身,至少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无咎以为自己这次绝对死定了,干脆紧闭着双眼,任由一切自然发生,可他每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机会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待到他缓缓睁开眼时,那白蛇四仰八叉地倒在一边,身上有不下十处划痕,嘴角已被血液浸染鲜红,赵长生就在不远处的地上双目圆睁,颈部显然一处泛着黑红的咬痕仍未结痂,不过血液早已凝固,看起来无咎已经晕了很久了。

  无咎此番可谓是在鬼门关实打实地转了一圈,昨晚的惊险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一时半会缓不过神来,呆滞地望着赵长生的尸体。待无咎稍微平静了一点,便拖着已经发麻的四肢向后撤,无论是白蛇还是赵长生,即便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他们已经不会再对他造成任何伤害,无咎还是本能地感到恐惧。

  无咎挪动手臂时牵动了上半身的肌肉,瞬间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这疼痛瞬间便蔓延至全身,手臂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可正是这疼痛的感觉,却让无咎感到无比的安全,在这样一种情境下,似乎只有疼痛才是他活着的最好的证明。

  就在这时,无咎突然注意到身边的白蛇竟然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蠕动,它没有死!

  只见那白蛇发狂般突然朝着无咎的脸扑了过去,此时无咎早已用光了身上的暗器飞针,慌乱中徒手抓住了这蛇的七寸,白蛇却并不放弃,依旧朝着无咎的脸的方向用力,无咎忍着剧痛,拼尽全身气力不让它碰触到自己的脸,就这样与它对视。

  无咎这才注意到那白蛇的瞳孔竟是通体黄金颜色,微弱的火光下显得格外耀眼。惊叹这白蛇的稀有奇怪之余,无咎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他意识到自己正逐渐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思绪正在逐渐变得混乱,视线中逐渐只剩下那一对黄金色的瞳孔,仿佛自己的灵魂被剥离了自己的身体,无咎用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咬破自己口中的毒药,混着血水,朝那白蛇喷了出去,便双眼一黑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无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黄昏时分,身边横着赵长生和白蛇的尸体,等到回想起清晨发生的事,无咎还是觉得很离奇,白蛇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那种奇妙的失控感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现在是真实活着的吗?

  无咎动了动手指,胸口又传来了熟悉的刺痛,原来自己还活着。

  尽管满脑子的疑问,腹中的饥饿感却无比真实,昨晚和清晨发生了什么搞不清楚,但此刻再不吃东西的后果,便是死路一条。无咎撑着沉重的身子,拾起了赵长生的匕首,紧贴着山洞侧壁一点点挪了出去。

  无咎随便采了几颗野果果腹,一路上却并未遇到什么人,想必是两日之期将近,山中之人也早已所剩无几,就在这时,无咎忽闻得身后似有响动,猛地回头只见一把长刀正向自己砍来,来人正是刺客营的传奇人物,时子序。

  暗器营内只道赵长生的剑快,可纵观整个圣祭司,这时子序的刀却要远远快于赵长生的剑,与这二人同山竞技,无咎早就料到难免会遭遇其中一人,可没想到一个都没躲过。

  无咎来不及躲闪,只能拼命向后退,即便如此,刀尖还是已经刺进胸口半寸。

  怎么都喜欢往我身上捅刀子啊!?无咎暗道点背,死死地盯着时子序的双眼,就在这时,白蛇那双金黄色的瞳孔在无咎脑海中一闪而过。

  随后便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时子序收回了长刀,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无咎下意识捂住伤口,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按目前景象,似乎对方是因为受到了自己的控制才会如此,可未知因素太多无咎不敢冒险,只想要逃离。

  无咎走了一阵,时子序却始终拖着长刀跟在身后,目光呆滞仿佛失了魂魄,无咎强装镇定假装看不见他,可没成想,没走出多远便又遭遇了一伙人。

  无咎此刻已身负重伤,早已无力再战,可事已至此,只能殊死一搏,无咎回过身盯着时子序的双眼,心中暗道:“你若当真为我所控,便替我杀了这几人”

  无咎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可没想到时子序居然真的冲了出去,没用了几招,便将那一伙人齐齐放倒。无咎虽一时难以理解,可也大概摸清了路数,当晚,无咎用同样的方法控制了侥幸存活的许多人,为自己所用。

  两日之期还有大约半个时辰,只要活下来的人不足半数,这次就算过关,可若人数过半,便又是一场恶战,无咎带着傀儡前往集合之地,许多幸存者早已等在出口,贞人和慕司钥也在场,无咎躲在一颗巨石后,心生一计。

  无咎指挥时子序带领傀儡大军来到了出口,与众多幸存者一起。

  贞人轻轻转动手里的扳指,对一旁的慕筱筱道:“慕司钥,看起来这一场的人数是超过半数了吧?怎么,你们是自己动手,还是需要我帮帮你们啊?”

  贞人话音刚落,时子序一刀抹了身旁一人的脖子,动作干净利索,不带一丝犹豫,这一招算是吹响了最后一战的号角。

  由于傀儡数目相对较多,而且时子序等高手也在其中,一场血战之后,原本的幸存者被消灭的干干净净,傀儡大军也伤亡惨重,只剩下几个傀儡仍立在原地。

  贞人满足地拍拍手,指着时子序说道:“这个打头的小伙子不错,哪个营的?”

  时子序仍处于被控的状态,没有神智回答贞人的问题,只是僵直地站在原地。

  “刺客营的。”

  一个清澈的男声从石头后面传出,从巨石后走出一高高瘦瘦的男子,步伐踉跄,周身上下多处伤痕,怎么看都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在他走上前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对他进行攻击,反而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那男子在贞人面前站定,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回眸只一个眼神,幸存的傀儡纷纷自尽而亡,周围瞬间便只剩下横七竖八的尸体。

  贞人大惊,自那之后,圣祭司便多了一个传说,人称九司钥。

     

     “无咎!无咎!你醒醒啊无咎!”夕惕猛地摇晃无咎的肩膀。

     无咎忽地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额头满是汗珠,怔怔地喘着粗气,一时间难以平静。夕惕紧握住他的手,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像安慰小孩子一般安慰他道:“没事了没事了,都是梦,我在呢。”

     无咎低下头,揉了揉眉心,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问道:“夕惕你怎么会在这?”

     钟夕惕:“我在隔壁听到你房中有声音,怕你有危险特意过来看看,进门就听见你在胡乱地喊些什么,想必是梦魇了吧。”

     无咎听到这里不自觉打了一个激灵,将无处安放的眼神转向别处,道:“我没事,你快回去歇着吧。”说着便躺了下去,背对夕惕。

     “你说是没事那便是吧,明日还要继续赶路,再睡会吧。”

     钟夕惕无可奈何地笑笑,帮无咎把被子掖好,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等到确认夕惕睡熟了才放心地离开。

     “或许在鬼方曾发生过什么,故地重游唤起了无咎的一些回忆吧。”夕惕心想,但无咎显然不愿说,他也绝不会强求。

     次日清晨,夕惕带着无咎,郁垒带着娆己跟随廖延驾马出发,洛洛先行前去打点,神荼在冥界还有事,几日后直接到鬼方都城同他们会合。

     姜尚送众人到城门口,最后叮嘱了一遍“平安归来”,目送五人消失在视野中。

     经过三日奔波,一行人终于到达鬼方边界。

     钟夕惕:“前方不远处就是鬼方地界了,尽管帝辛下令封城,听说还是有一些难民由鬼方向外逃窜,另外,还有大量感染了疫病的人群涌入鬼方都城求医,现在城内、城外的情况都不容乐观。”

     蔡郁垒:“有病的往城内跑,没病的往城外跑,官兵呢?没人管吗?”

     神荼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早都跑了,现在城内乱作一团,哪还有人管啊。”

     蔡郁垒被突然跳出来的神荼吓了一跳,想要一巴掌把他拍回地下去,气呼呼地道:“地下的事情你处理完了?”

     “嗯!”神荼傲娇地点点头,继而道:“地下没啥大事,就是负责此处的鬼差忙不过来了,申请人手调度,别的鬼差都在崔珏手里忙着,我就把魑魅魍魉都喊来帮忙了,从我去申请借调,他们大概来了能有两天,应该能帮上不少忙。”

     蔡郁垒见他悠哉游哉地飘着,就气不打一处来,问道:“那你呢?”

     神荼:“我?我在监督他们干活啊!”

     蔡郁垒现在的眼神就快能杀人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神荼意识到了这一丝危险的气息,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继续阅读: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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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将赤墨染素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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