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登台无望,彤榆都困了,她打了个呵欠,依旧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坐在那里,像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在这一点上,傅一润是非常佩服她的。
要是换成她,估计早就把这里给掀飞了。
“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得了。”彤榆道,“虽然我哥哥看上去很冷漠,不对,看上去很面谈,其实他这个人内心可龟毛了,就是个小气鬼。”
傅一润笑了一下。
“其实我每天都想要吐槽他,但是在你面前要死命的,忍住可辛苦了。”
是挺辛苦的,傅一润看见彤楼对彤榆那样好,还以为要潜规则她,时不时的上去阻拦两把,现在想想还有些羞耻而不自知的感觉。
于是她的脸忍不住的红,清了清嗓子说道:“你那个时候就应该阻止我的。”
彤榆一头雾水,“阻止你……什么?”
傅一润:“……”
行吧,她做的那些事情,这位小姐姐还不知道,那干脆就这样不知道算了。
不。
千万别知道!
“所以现在的你……还会希望我嫁给你哥了吗?”傅一润说完,侧头看着彤榆的眼睛。
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细微的情绪变化都会看的清清楚楚。
彤榆转头看她,瞳孔收缩,又迅速松散下来。
她嗯了一声,然后含笑道:“我才没有希望你嫁你哥哥,哥哥一辈子不结婚我都没有什么问题的。”
傅一润愣了一下。
她以为自己看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彤榆会对着她否认什么,却实在没有想过,她竟然直接承认了自己的想法。
太过于直接,要么就是耿直的脑子不好,要么就是压根儿就不在乎别人的想法是什么。
因为她有这样的资本呀。
她看了一下时间,快八点了,于是拍了拍彤榆的肩膀,“准备一下吧,等下就轮到你了。”
“已经解决啦?”
“不可能不会解决的。”
彤榆笑,“你还说你不行了,看看这事情不就解决了,回头辛总又要羡慕你了。”
傅一润摇了摇头,“不是我解决了,是我把你们给卖了。”
干干净净的卖给了何慕玉,现在不是她有本事,是别人不敢得罪何慕玉。
彤榆自然是不知道傅一润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她只是听说,傅一润拒绝嫁给彤楼,说好的联姻也要反悔了,傅家好像要把这个不听话的女儿给扔出家门去,手里的资源权利自然是全部都收回。
就她养伤的这段时间,水母也是动荡了一番,好几个艺人都被挖走了,现在公司里能称得上咖位最高的一姐,也就是她了。
然而仔细算算,彤榆其实自己也就只是一个出道一两年的小花,要撑起一个公司,委实有点儿早。
她想了想,给谢臻发了条消息。
【抱大腿的机会来了,你要不要赶紧抓住?】
谢臻也在后台等着呢,只不过不是同一家卫视的,所以并不在这里,他回复的很快,可见有多无聊。
【粗不粗?】
彤榆撇嘴,这个嘴上没毛的。
正想怼他一顿,彤榆就被喊着上台了。
何慕玉先回去了,许小姐也早早的被两个哥哥抓走了,良辰美景,现在她真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哦,也不算。
傅一恒打了十几个电话过来,知道她不接,改信息炮轰了。
从一开始的别让我逮住你,到后面让她自己注意,要是想家想哥哥了,他立马从家里溜出来陪她。
多好的哥哥。
为什么不是真的那一个呢。
傅一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知道这种日子,傅一恒要是真的为了她溜出来,关女士能活剐了她。
她往地下停车场走去,现在就连车子,她都开的许小姐的小甲壳虫,看起来Q的不行,一点也不符合她的品味。
一脚踏出电梯,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抓住,一个旋转她已经靠在了墙上,磕着了背挺疼,那个拉她的罪魁祸首正一手撑着墙冷冷的看着她。
“壁咚?”傅一润冷笑了一下,睁开了他的手,“老套了。”
“你是我小看你了,你比傅一恒聪明,知道什么叫狡兔三窟。”林郇微微皱眉,叹息一声,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可你躲着我做什么?”
“我没有躲着你。”傅一润道,“我只是觉得……傅一恒说的有道理。”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毫不在意的,她是谁,她是傅一润,会在意外人的眼光?
可是,那天晚上,林夫人满脸笑容的冲自己跑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傅一润也有做不到的时候。
如果这个女人没有调换两个孩子,她应该是和林郇一起长大,对待他的感情就像是对傅一恒一样,纯粹的,温暖的,美好的,或许也会有争执,但不该有爱恋。
她不该亲吻他。
不该触碰他。
不该……占有他。
她伸出了手,抚摸着林郇的脸颊,却不敢抬头看他,眼里全是数不尽的落寞。
“有个屁的道理。”林郇道,“这世上,他是最没有道理的那一个,仗着别人在他前面扛着,做着全天下最任性的事情,除了逃避,他什么都不会。”
傅一润哭笑不得,“你这么讨厌他。”
林郇不能说理由。
他只是捉住了傅一润的指尖在唇边亲吻了一下,“你不用这么辛苦,没有了一个信尧,我可以给你另一个,你想要日本市场,我也可以给你,所以你为什么不愿意多依靠我呢?”
“因为我是傅一润。”她喃喃,“我是傅一润,这三个字不仅仅是我的名字,我全部的骄傲的在里面。”
林郇愣了一下。
“我愿意在你身边,因为我从没有输给过你,可我你让我依靠你,林郇,我做不到。”她点了点自己的心,“这里不行,会很难受,那强大而又自负的骄傲,会让我羞愧的死掉。”
她可以是个养着男人的傻小姐,却成不了被人玩弄的金丝雀。
他喜欢的,是骄傲自信的傅一润,如果有一天,失去这些,那他林郇还会喜欢傅一润吗?
林郇自问,自己是个千帆过尽的人。
所以他捏着傅一润的下巴,凝视着她琥珀色的瞳孔,恶狠狠的问:“润润,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不然,你的心里怎么只装着你的骄傲你的自尊,全没有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