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虞清绝始终没有回过头,她手中捏着那块令牌也没有放下来。
外面还是琴音在尖叫的声音,随后开始有气无力的惨叫。
虞清绝迟迟没有走出去。
赵子痕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起来,“你若不给本王留退路,你便离开此地,从此以后,你和本王再也没有瓜葛。”
“但是你此时此刻转过身来,你告诉本王你想做什么,本王可以理解你,并且可以和你一起想办法,你转过身,本王可以收回刚刚对你说的所有的话。”
虞清绝知道,如果自己转过身去把这件事情说清楚的话,那么赵子痕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
他不肯交出虎符,所以根本没有转过头去的必要。
虞清绝捏了捏令牌,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荷包里面。
是,如今要让赵子痕彻底死心,只有赵子痕彻底死心了,对她没有任何信任度了,赵子痕才能从这这个死局里面出去。
虞清绝勾唇一笑,然后走到赵子痕的面前,蹲下来,那般熟练的拉起赵子痕的手。
在上面写上:我老早便和太后串通好了。
写完了以后,她便转身了。
而赵子尘老早便在门口等着她。
赵子痕死死的看着虞清绝,突然赵子痕一把上前抱住了虞清绝的脚。
有些狼狈,但是,却没有办法,看着虞清绝要走的那一刻,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提起来了,身体都来不及反应。
他抱住虞清绝的脚说道:“你别走,小哑巴,你跟本王说,说这一切都是赵子尘逼你的,你要什么,只要本王给的起,全部都会给你,你别走好不好?”
虞清绝背对着赵子痕,她怕一个转身便会看见赵子痕那一双受伤的眸子。
她不敢看,也不敢回头。
赵子尘在旁边冷冷的说道:“你知道的,朕从来不会胁迫任何人,子痕,你就死心吧,朕会好好对小哑巴的,你呢,朕也会保你平安,只要你有生之年不出现在长安城,朕会把你送去你的封地,到时候,你便在你的封地好好发展。”
赵子痕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赵子尘,声音里面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流露出的憎恶。
“说,你对小哑巴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变?”
虞清绝没转身,而是抬起手比划到:“人,都是会变得,女人的心最容易变了,王爷竟然不知?”
未曾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日,会这般狠毒,如同一本小说里面的女二号,做尽了恶毒之事,最后落得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大抵这便是人生?
谁的人生会由自己来选择呢?
她选择不了,赵子痕同样也选择不了。
赵子痕拉住虞清绝的脚,即便是整个身子在地上也没有放。
“你做什么本王都信你,你若要本王的命,本王也会给你,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要离开本王…”
虞清绝下定了决心,转过头,看着旁边的赵子尘,然后心如刀割的踮起脚,吻上了旁边的赵子尘。
这一记亲吻如同一个重击,直接让赵子痕呆滞在了地上。
被人点了穴位一般,赵子痕无法动弹。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口破碎了,像是玻璃渣子,每一个碎片都刺入了心脏那般。
赵子痕手中没有了抓住小哑巴的力气,最后终于松开了手。
赵子尘也是呆滞在原地,没有想到,小哑巴会突然做出这种反应。
他还来不及说话的时候,小哑巴却打了个手语,她想快点离开这里。
虞清绝和赵子尘一起走了。
临走之前,虞清绝对着赵子尘看了一眼。
自然,赵子尘知道虞清绝的意思。
便让郑直不要再折磨琴音了。
琴音刚被折磨,满身污垢的被带回去,却瞧见在地上趴着的赵子痕。
她不敢置信的哀叫了一声:“王爷?”
赵子痕眼睁睁的看着小哑巴和赵子尘一起离开了大理寺。
或许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如此支离破碎的哀求一个人留下来,他的骄傲被那个女人给践踏的一文不值。
琴音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赵子痕,如同看见自己的天塌陷了一般。
赵子痕趴在地上,似绝望,似自嘲的喊了一声:“虞清绝!”
随后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琴音知道,这是王爷把自己的痴情给咬碎了。
“王爷,那小哑巴本就歹毒,王爷别这样…只要,只要王爷从这里面出去,只要王爷回到封地以后,咱们再重振旗鼓,到时候,到时候但凡是负过王爷的人,统统都要死,到时候…琴音替王爷杀好不好,王爷,您可得想开啊,别想那小哑巴了…”
赵子痕在地上一动不动,琴音眸子一直在赵子痕的身上,她焦虑极了。
想要过去把这样脆弱的赵子痕给抱在怀里,但是却被侍卫给架住动弹不得。
琴音被关了以后,她伸出血迹斑斑的手抓住牢门,对着对面的赵子痕喊道:“王爷…”
经过长达几日折磨的管家时时刻刻处于昏迷之中,听见琴音尖锐的声音,袁建拖着沉重的身子醒了过来,看见赵子痕在地上一动不动。
“王爷…您不能倒下…”袁建心疼的说道。
即便是身上遭受了巨大的苦难,袁建还是心疼自个儿家的主子。
以前即便是天塌下来,王爷也会镇定自若,从容处理任何事情,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
虞清绝手里握着虎符和赵子尘一起走出了大理寺。
“你说过的,不会要了他的命,是吗?”虞清绝再一次确定的对着赵子尘比划。
赵子尘点了点头,“这虎符也不是朕要,是母后要,最近母后的动向看起来应该打算是独揽大权,朕不过只做她一个傀儡皇帝罢了。”
虞清绝转过头,比划:“明日我会亲自把虎符送到皇后的手中。”
看着虞清绝冷冷的离开,赵子尘无法想象,无法想象到底这个女人是怎么样一个女人。
这般想要赵子痕活下来,却做出了比让赵子痕活下来更痛苦的事情。
或许生命弥足珍贵,但是,失去了她,或者说一切都没有意义?
不过,赵子尘看了一眼身后的大理寺。
谁又知道这赵子痕这些年来对小哑巴的好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心诚意?
都说赵子痕心机深不可测,也对,认识赵子痕这么久了,他又何曾摸透过赵子痕的内心?
当天晚上,虞清绝摸着虎符始终没有办法入睡。
这是赵子痕的命,没有了虎符,赵子痕对于太后等人来说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她不会这么轻易的把这虎符交给太后的。
夜深人静的长安城最是舒服。
晚上只能听见护城河的水声哗啦哗啦,或者走在街头巷尾能听见蛐蛐争相恐后的大合唱。
京城最好木工的门被敲开。
一位长相极其美艳的女人站在门口。
“老头子,这么晚了,是谁在外面啊?”
元武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女人,然后对着身后的女人说道:“是客人…”
“请进…”
女人手中拿着一块令牌,然后交到了元武的手中,旁边还跟了一个随从。
那随从看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平常人,女人戴着长长的围巾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这个女人清澈的眸子里面流露出来的魅力。
“这个东西,你必须要在今晚之内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侍从说道。
元武拿着接过东西,乍一看是一块牌子,上面还画有一个豹子的头像。
这材质这画工,一晚上都无法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