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向沛初便和萧若元共撑一把伞,然后伞的角度总是故意地往向沛初这边倾斜,以至于向沛初没有再淋到雨水,但萧若元却是仿若步行在雨中,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也弄湿了他的衣袍。
可萧若元根本不在意,他愿意为向沛初忍受所有,更何况只是这雨水的洗礼呢。在紫笙和萧若元的照顾下,向沛初很快就到了晨慕院。
萧若元知道向沛初如此淋雨,必然是要去沐浴更衣的,否则很可能因寒气入体,而导致身体受凉,病重昏倒。
“你好生伺候王妃,本王先去更衣了。”萧若元的话恰好解决了向沛初的尴尬处境,他真是看什么都很通透。
紫笙回答道:“王爷放心,奴婢会好好侍候王妃的。”
萧若元离开屋子后,去更换了衣服,避免湿漉漉的雨水透进身体里。
“王妃,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伺候你沐浴更衣吧。”
紫笙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知道林雨过后的向沛初必然是要沐浴冲洗雨水,换身干净的衣服的,所以在拿伞取衣的时候,就已经吩咐下去备热水了。
向沛初知道紫笙的聪慧与体贴,便开始沐浴更衣了。
换完衣衫的向沛初很清爽,沐浴过后的向沛初也多了几分风情。眼神看到桌上的香囊,那是沈安如所赠。
向沛初瞬间想起了沈安如的话—诞下麟儿,又想起今日萧若元的百般维护,向沛初承认她对萧若元的喜欢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了,可以说是爱。
既如此,向沛初觉得或许成亲时未完成的事情,现在可以补上了。
紫笙看着向沛初泛红的脸庞,她又知道向沛初仍是闺阁女儿身,明白了向沛初所想,便对向沛初说道:“王妃,奴婢去请王爷吧。”
紫笙的话说的比较含蓄,但向沛初知道她的意思,羞红的脸表示了她波澜起伏的内心,微微点头。
紫笙走出屋后,便去了晨慕院的另一间屋子,萧若元正悠闲地品着茶,看似心情很不错。
“奴婢参见王爷,王妃已沐浴完毕,请王爷过去。”紫笙对萧若元说。
萧若元没有说什么,只是大迈着去了屋子,进去后看到的清丽无双的向沛初。许是因为刚沐浴过,发丝是披着的,显得向沛初更加得温柔可人。
向沛初穿着的是一件比较轻薄的衣裙,颜色是淡雅的紫色,和向沛初的气质很符合,高贵中带着一丝的温婉。
这样的向沛初是萧若元第一次看到的,她未施粉黛,但面容却一点也没有岁月的痕迹,肤白唇红,很美。
“肌肤胜白雪,眉眼皆柔情。”萧若元不禁赞叹道。
向沛初望着萧若元的眼眸,也是一汪柔情。萧若元换上的是黑色的长袍,这颜色些许有几分的严肃,但却将萧若元的身形显示的很好,而且很符合萧若元冷傲的气质。
紫笙知道此时屋中不该有第三人,她退下后,轻轻地将屋门关上,并且告诉了附近的下人,任何事都不要打扰萧若元和向沛初。
因着萧若元的话,所有下人对紫笙都很听命,心里都知道她是向沛初的心腹,也就是萧若元所信任之人。
虽然紫笙言语不多,但无论何事,她从来都不会有任何不好的言语和态度,所以实际上王府中的下人没有对紫笙有不良印象之人,而她吩咐下人的时候,语气都是很和缓的,完全没有身为王妃左右手的那种嚣张。
萧若元情不自禁地向向沛初走去,牵起她的手,然后坐在床榻上。一个身穿黑色,一个身穿淡紫色,两人并肩的画面却是的。
淡紫色的衣衫冲淡了黑色长袍自带的一种阴冷之感,向沛初的温柔也与萧若元的冷傲合二为一,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向沛初的脸红彤彤的,有几分俏皮和可爱,而向沛初的双手总是交叠在一起,却又会变换着交叠。
萧若元看着向沛初的侧脸,能感觉到向沛初的不同,聪明的萧若元不会不知道向沛初此刻的想法。
应该是自己今日的维护让她感动了,愿意放下心中的戒备,与他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了。
沐浴完毕的向沛初身上带着一阵阵的清香,这香气悠远好闻,萧若元承认他沉醉了。
萧若元将向沛初的脸面对自己,然后带着情感地问:“绍儿,你可是准备好了?”
这样的场景,确实有些明知故问,可萧若元还是想听到向沛初亲口说是的,因为只有这样的肯定才能让萧若元觉得向沛初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任何的委屈的。
只有向沛初肯定的确认这个不争的事实,萧若元才能心安理得与她成为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
“恩。”向沛初回答得很羞涩,却让萧若元感觉到了那份纯洁的悸动。
都说女子遇到心仪的男子时,总是特别的羞涩,话也不会很多,仿佛千言万语都不及一个温柔深情的目光。而此刻的向沛初和萧若元显然都是做到了的,他们目光中的热烈的火向如同点燃了他们彼此心中一连串的回忆一般。
萧若元和向沛初的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两人从相逢相知到相爱相许的过程,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太多美好的情景都在彼此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绍儿。”萧若元用声音告诉着向沛初,他内心的渴望与欣喜。
这一声的称呼中饱含了深情,而两人对视的眼眸根本就无法移开。
萧若元看到了向沛初红润的嘴唇,主动地亲吻了向沛初,美好的感觉让向沛初与萧若元都没有停下动作。随后,就是一室的温柔与。
时间流逝,向沛初与萧若元不再是有名无实的王爷与王妃了,而是真正的夫妻了,这一日注定是不平凡的。
杨壁依与徐姨娘怎么都不会想到,是她们的不肯服输和嫉妒之心走,促使了萧若元与向沛初的情意。
萧若元看着向沛初睡着时的模样,很安详,很美好。
不自觉嘴角上扬的笑容昭显了萧若元的欣喜,他不曾意料到今日就会是他们最刻骨缠绵之时。
其实,自从向沛初嫁于萧若元的那天起,萧若元就希望能与她成为神仙眷侣,那日成亲时萧若元的大方与坦荡,是因为他知道这场成亲并不是向沛初心底所真正期盼的。
对向沛初而言,这场热闹的婚宴,只是一个带着母亲逃离出相府毒计的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方法。
萧若元曾经派人打探过,或者身临处境的与向沛初谈论过此事,虽然向沛初表现得很期盼成亲,但萧若元却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单纯的因为自己的魅力所在。
向沛初的话是有几分的期许,可这期许的原因却是不言而喻的。
但这样的事情,萧若元不在乎,他在乎的始终都是向沛初的心之所系,况且他觉得向沛初的所思所想,也都是人之常情。
毕竟,是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一段突如其来的婚约,而且还是在被人以母亲生死要挟的情况下进行的。
萧若元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也清楚地明白什么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连他自己都不自觉地会抗拒萧晟的安排,向沛初为何不可?
对于萧若元而言,婚约是束缚,更是萧晟故意的牵扯;可对于向沛初而言,成亲是解脱,更是向往自由的开始。
确实,萧若元和向沛初是带着不同的目的进行着这场成亲的戏码的,但很明显的是,两人都沉醉其中。
如果说是,在成亲前,两人就都对彼此有了好感,那在成亲后,两人就有了情意的升华。特别是在今日的同房共寝之后,他们对彼此的感情已经到达了“爱”这个境界。
原以为,向沛初心口难开,许萧若元还需要些时日去打动向沛初,但不曾想到向沛初在潜移默化的生活中,早就将萧若元当做夫君了。
既然心里已经认定萧若元是不离不弃的夫君了,自然该行之事,向沛初也是不会拖沓的。
向沛初的睡相很安稳,她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的浅笑,白皙的肤色和闭着的眼眸,仿若一副最美丽的画卷,让萧若元从未移开过视线半分。
本来总觉得向沛初灵动的眼眸,让萧若元不忍移开,却不曾想向沛初的睡眼也是这样的美丽,让萧若元由内而外地感觉到岁月的美好。
也许是年幼记忆太过刻骨铭心,萧若元其实没有告诉过向沛初,甚至奶娘,甚至任何人:萧若元有多害怕寂静的夜。
没有人会想到这杀人如麻的鬼王萧若元会怕这夜晚的时光,也从来不会有人去想这寂静的可怕。
寂静的夜,总是让人感受到孤寂的,这个时候按照常人的思路,都会去回想曾经拥有过的快乐时光。可这对于萧若元而言来说,却是连这样的想法,都是奢望。
萧若元与一般人不一样,他自幼就看惯了争权多势,自幼就知道流言蜚语的可怕,所以萧若元的内心必须是强大的,否则就会被自己的胆怯所吞噬。
所以,萧若元自幼就知道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可以主宰歹人的生命,而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萧若元曾经多日将自己闭于屋中,除了奶娘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这是个只有奶娘才知道的秘密。
那时的萧若元是无助茫然的,年岁太轻,却抵不过被迫成长的命运。幸在,萧若元是个有决断的人,他既然决定了要成为强者,就不会认输。
对于常人而言,也许没有记忆不是最关键的,因为还可以有亲人的陪伴。可这点,萧若元也是没有的,他的母亲多年前已经撒手人寰了,而萧晟也都是表面的惺惺作态,从未有过真切的关心。
所以,萧若元的童年注定是孤立无援的,童年光景造就了萧若元内心的铜墙铁壁。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萧若元必须成为一个没人敢欺的强者。
萧若元逐渐长大,心性也日渐成熟,权谋算计也可以做到信手拈来,可这都无法弥补,或者说是萧若元内心一直存在的孤寂和感叹。
与向沛初成亲以来,萧若元的内心得到了片刻的慰藉,但始终都无法彻底治愈,或者说这就是现实的无奈。
因为没有人可以陪萧若元度过那段青葱却孤苦的岁月,也没有人可以替代萧若元心中母亲的位置。
都说,没有父母教养的孩童,注定会有一些自己的考量和心性的偏激,萧若元都控制得很好,却难以掩饰他心里的苦痛。
萧若元将向沛初抱在怀中,然后闻着她散发处的幽香,也进入了梦乡。
次日,向沛初比萧若元先醒来了,她近距离地看着萧若元的五官轮廓,是那样的立体、明朗。萧若元熟睡时的鼻息不粗重,是很轻缓的。
萧若元的相貌是非常英气的,英武中带着刚强之感,如果说他的相貌如同一副完美的画卷。那这画卷就是经过反复的斟酌与修改,最后定下的,非常的精致。
萧若元的眼眸是最深邃的,与萧若元的五官轮廓,配合得天衣无缝。虽然萧若元的眼眸,现在是闭着的,但是他如炬的目光让向沛初一直难忘。
他的眼眸中有着很多的情感,尤其是对自己时,有柔情,有感叹,有赞美,也有爱意。而萧若元对于别人时,目光中更多的审视。
萧若元醒了,引入眼帘的就是向沛初爱慕的眼神,嘴角勾芡起笑容,道:“绍儿,可是被本王的俊朗所吸引?”
萧若元的话里有着玩笑的成分,却是真实地说出了向沛初的心事。
向沛初潮红褪去的脸庞上,又出现了点点的红晕,正如同星辰点缀般装饰着向沛初的面容。
让原本未施粉黛的向沛初,如同待放的向朵,红晕的渲染更是为这向朵的枝叶上添加了喜庆的红色。
“王爷自负了呢。”向沛初的话里都是反驳的意味,可语气里怎么听都是撒娇的感觉。此刻的向沛初被萧若元所牵引着方向,迷失在他的温柔中。
萧若元继续笑着,说:“本王不是自负,只是不谦虚罢了。”
确实,萧若元的俊朗和他的气度都是相辅相成的,他有这个骄傲的资本。他的相貌是天生的,他的气质是油然而发的,萧若元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就如他所说的那般,他没有自负之感,而是不谦虚。
也确实,萧若元没有必要谦虚,他是位高权重的鬼王,是百姓心中永远的战神,“谦虚”这个词语,对他而言,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因为萧若元的话,向沛初没有再看着他深邃的眼眸,而是回避般地说:“王爷果真与众不同。”
“若非本王独特,岂可将你的心神全部占据?”
萧若元这话有些许的狂妄,其实也如他言语一般,向沛初心身,乃至思想都全部属于萧若元一人,有时甚至都不听命于向沛初自己。
可向沛初不愿这样让萧若元言语牵制,她反唇相讥,道:“可王爷不也心甘情愿地被臣妾占据吗?”
这样的语气配上这样有气性的向沛初,机灵聪敏,娇俏可爱。有时,萧若元甚至觉得向沛初撒娇反驳的样子是最为自在,也是最为随性的。
萧若元将向沛初的头转向自己,一字一句地说:“昨日如何?”
这四个字的出现,让向沛初所有的羞涩全部被点破,这初为人妻的感觉,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隐晦。
萧若元就是故意的,有时向沛初甚至会觉得萧若元就是喜欢看自己害羞无措的模样,这个话分明就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向沛初很想压制自己内心本能的羞涩,但奈何萧若元一直望着她,而且嘴角含着的笑容是有些邪魅的,向沛初根本不能彻底静下心来。
脑中不断地浮现着她与萧若元相依相偎、悱恻的情景,向沛初知道不该回忆昨日之景的,可或许是时间相隔太近,向沛初又听到萧若元的话后,红晕如开向般开在向沛初的脸颊处,始终无法消退。
萧若元就是看准了向沛初的弱点——羞涩,然后将向沛初揽入怀中,说:“绍儿,你可知你的美有多少?”
向沛初听后,心中仿若盛开名为“懂爱”的向朵,这向朵瞬间长大,颜色向态都艳冠群芳,更是覆盖了向沛初内心原是空白的所有区域。
萧若元见向沛初没有说话,又道:“你眼若星河,眉如萧叶,貌若天仙。”
这声音带着翻云覆雨过后的暗哑,这形容是无比贴切的,向沛初确实有着美丽的外表和灵动的双眸。
向沛初听着萧若元的甜言蜜语,感觉到了两人间至纯至真的感情,也许这就是岁月本该有的幸福生活吧。
“王爷,你怎么忽然说起了这些。”虽然很愿意听到萧若元的夸赞,但向沛初还是因为羞涩而制止了萧若元的话。
可萧若元难得如此开怀,自然是要说个够呢,不止如此,他也要听到向沛初的赞美,方肯罢休。
“绍儿,本王所言句句是实,你的美确实深入本王的心。”
萧若元的话在肯定着,或者说是确认着向沛初的美,并且毫无掩饰地诉说着自己的衷肠。
向沛初不禁感受到,这算是萧若元的表白心意吗?
萧若元看到向沛初的走神,不悦地将其抱得更紧,问:“你说说本王如何?”
这问句中的意思十分的明显,就是要向沛初夸赞萧若元。
向沛初自然知道,回答说:“王爷自然是天人之姿,无人能及。”
明明是赞赏的话语,但萧若元却觉得似乎有些远远不够他要的答案,追问道:“这话是敷衍本王的,说书的先生说得都比你实在。”
萧若元的语气真的很像一个孩童在控诉着朋友的不理解,而萧若元一向以冷漠无情为称,这种模样是很难得见到的。
向沛初见萧若元不依不饶地,话锋一转,摆出了“不愿理你”的姿态,对萧若元说:“那王爷还是去找说书先生吧。”
萧若元见向沛初如此倔强,在向沛初耳边说了一句话后,向沛初的脖子也都红了,随后,两人继续在床榻上休息。
直到午膳时分,萧若元和向沛初才起来,在丫鬟们的伺候下穿戴整齐,去了前厅用膳。向沛初和萧若元不喜欢人多,所以伺候两人用膳的只有紫笙一人。
王府的菜肴口感丰富、摆放精致、色香集聚,却不是每道菜都有着酸甜的味道的,可在向沛初口中,好像每道菜都如同沁在了糖酸的调料中,让人食欲大开。
萧若元看着向沛初的胃口不错,似是不解地问:“王妃今日胃口甚好,可是每道菜都有甜味?”
向沛初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没有说话,就是瞪了一眼萧若元。
萧若元也没有再说话,就是不断地为向沛初夹着菜,看着她每一口的咀嚼模样,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却没有笑出声来。
紫笙看着萧若元和向沛初眉眼间的会意,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她是希望萧若元和向沛初能够幸福的,因为没有萧若元的授意,紫笙不会如今这安乐的生活。
午膳很快就用完了,向沛初对萧若元说:“王爷,臣妾想去找师傅学习药理。”
听到向沛初想要抛下自己,一人出府的话,萧若元有些不高兴,说:“王妃是想丢下本王了,看来本王还不如一本医书呢。”
萧若元的声音有些不悦,态度里也是对向沛初不关心的一种感慨,紫笙看着这样计较的萧若元,倒是觉得别有一番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