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歌浅2020-05-08 22:293,652

  次日晨,

  长安一起床就见自家娘亲趴在桌子上,一脸的颓丧。

  桌上早餐已经摆好,正冒着腾腾热气,长安坐过去,发现所有早餐上都附着一道保鲜的阵法。

  “娘亲,你今日怎的起的这么早?”

  清歌坐直身子,一手托着腮,一手按着太阳穴,“哎,没办法睡不着啊。”

  长安看着娘亲眉目的郁郁之气,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娘亲,你是不是和苍华叔叔吵架了?”

  清歌神色一僵,偏头看长安,“你为何会有这样的错觉?”

  长安:“昨晚苍华叔叔走后你神色便不太对……”

  清歌捂脸,“是吗?”她幽幽叹了口气,一脸正色道:“其实是他很久之前就欠我钱未还,最后还将此事给主动忘了个一干二净。现在他又想让我借钱给他,基于他之前的表现我给拒绝了。”

  长安愣住,“可是娘亲苍华叔叔看起来比我们有钱啊!”

  清歌:“你也说了,那是看起来。”

  长安瞪大眼,似乎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真的吗?”

  清歌看着儿子的眼睛,痛心疾首的点头,“真的。”

  长安白嫩的包子脸皱起,“那就真的很过分了。”

  清歌似唏嘘的叹道:“谁说不是呢?”

  这几日清歌似乎过得格外悠闲轻松,除了时不时就走神外,一切都算正常。她依旧带着长安与容伊四处玩乐,然后再去饕餮楼吃饭。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苍华也没有再忽然来出现。

  北荒山竹屋内,清歌闲闲的倚在美人榻上,手里拿着本画本子,看的正是起劲。

  而屋外长安也开始教容伊一些简单的剑法,两人各握着把木剑,长安教的仔细,容伊也学的认真。

  清歌偶尔抬头间,瞧见两人,总会愣上片刻?眼前画面让她感觉很是熟悉,会让她忍不住就想起一些很久远的事。

  “长安,那天那个好看的大哥哥怎么没来了?”休息期间,容伊终是忍不住抓住长安问起了那个给她留下很深印象的大哥哥。

  长安回头瞧了瞧清歌,见娘亲没有在注意他们,他才小声的对容伊说道:“娘亲与他吵架了。”

  容伊眨眼,恍然,“原来是闹别扭了。”

  长安点头,“可别在娘亲面前提,娘亲似乎不太想让我们知道她与苍华叔叔吵架了。”

  容伊点头,“你放心,我不会露陷的。”

  “小殿下。”

  熟悉的声音自长安身后响起,长安回头,颇为欣喜,“重明,你怎么来了。”

  重明微笑上前,“我来找女帝的,女帝呢?”

  清歌放下手中的书,从屋内走出,看着重明问:“是有什么事吗?”依着清歌了解重明,若不是真有什么事他是不会来北荒山找自己的。

  重明从袖中掏出一张金灿灿的请柬,上前将她递给清歌,“今日九重天送来的。”

  清歌翻开请柬,看了一眼后,神色慢慢变得古怪起来,“夜辰殿下与西海相宛公主于五日后大婚?!”

  夜辰,是天帝长子,夜朔的同胞兄长。仔细算来,清歌与夜朔关系极好,想来与夜辰也应是差不到哪里去的,但实则不然,夜辰比清歌与夜朔要年长许多,性格端正严谨,是个十分自持严肃之人。

  清歌幼时在灵筠院学习,那会与君离一起颇为顽皮会搞事。每每闯祸,夜朔都会护着她,其余人又碍于身份根本不敢得罪她。只有夜辰是个例外,只要清歌与君离被他逮到,总免不了被他拉着说教一番。是以每每清歌看到夜辰都会绕道而行。

  一想到那个眉眼严肃,行为端方严谨的人,清歌就觉一阵牙疼。

  她将请柬好一番打量,确定自己的确没看错后免不了惊疑感叹一番,“我曾听闻这西海小公主相宛性子直率,而夜辰殿下性子嗯,有颇为严谨,这两人……”清歌面露怀疑之色,“不会是陛下与西海龙王一手撮合的吧!”

  其实清歌说相宛性子直率都算是委婉了,九州八荒谁不知西海相宛公主性格彪悍,一直奉行武力能解决一切问题。是个将打架这一行为不止挂在嘴边,还以身作则付诸实际行动的女神仙。

  重明抽了抽嘴角,“女帝,你会不会想岔了。与西海联姻陛下图什么啊?”

  清歌仔细想了想,觉得重明说的实在也很有道理。她转头看向长安与容伊道:“看来我们要提前回去了。”

  长安并没有见过夜辰,初听这名字还有点好奇,忍不住问清歌,“娘亲,夜辰殿下是个怎么样的神仙?”

  清歌有些唏嘘的感叹道:“夫子。”

  “啊?”长安有些不解。

  清歌:“是个端方自持,行事严肃认真的——老夫子。”

  “啊!”长安愣了愣,脑海中莫名就浮现出了一位长相端正,留着小胡子,一手拿书一手执戒尺,行为刻板严肃的男人来。

  重明低头,看着长安的神色变化,就知道他这是被女帝那句“老夫子”给洗脑了。“小殿下,夜辰殿下他看着并不老。”

  长安眨眼看重明,“没有胡子吗?”

  重明眼角跳了跳,“没有。”

  “没有胡子的中年夫子!?”

  重明:!?

  为什么小殿下你的形容词都这么奇怪???

  夜辰与相宛大婚之日,从九重天至西海,一路祥云翻腾,霞光千里,天阙之上纷纷扬扬有花朵不断散落。

  清歌立在神官之中,望着从天阙之上不断飘落而下的花朵忍不住伸手去接。一朵小小的粉色花朵躺在她手心,将花朵拈起,仔细端详,又凑近鼻端闻了闻。后将手中花朵放下,转头对身旁的白若传音道:“啧,我起初还怀疑这漫天花雨都是幻化的,没想到全是真的。”

  白若把玩着手中折扇,在听到清歌忽然传音后,侧脸看向她,也学着她的样子接了一朵花在掌心,打量了几眼后就对清歌传音道:“这花是西海一座岛上特有的花,好像叫什么星箩,寓意挺好。”

  清歌看了眼坐在上座,满脸喜色的天帝与天后,“这场婚礼陛下很满意高兴啊!”

  白若用扇子轻敲着下颌,面上带着微笑,看着两位新人携手从殿门缓步走来,两人身上的新服华美精致,走动间灵光闪烁,裙摆绣着的呈祥龙凤随着新人的走动似随时要从衣裙上飞出一般。他低低一笑,“能不高兴吗?在夜辰这个年岁时,陛下都有他了,而他还是一副端方自持不近女色的模样,陛下可没少发愁,差点就以为他要与苍华帝君一般孤独终老了。没想到他竟忽然开了窍,而且还要成亲了,你看陛下往西海送了那么多东西就能窥得他有多高兴了。”

  清歌在听到白若提起苍华时心尖颤了颤,差点就没忍住去看他在哪了。压下心头的冲动,她控制着自己的目光,让它牢牢的停在两位新人身上。盯了好一会,她实在没忍住又想到了夜辰以前严肃教导她的模样,嘴角眼角都抖了抖。

  抬眼偷瞧快控制不住嘴角弧度的天帝,心里颇为理解。她觉得要不是因为场合不对,天帝这会只怕会直接笑出声。清歌幽幽点头,“这还真是挺让人高兴的。”

  自两位新人出来后,长安就打起精神,眼都不眨的盯着夜辰看。

  没有胡子,这个重明与他说过了。但是……想象中的刻板严肃夫子脸也没有,对方眉眼与夜朔几分相似,但相较于夜朔的清傲,他更显英气。分明就是个身姿颀长,长相俊朗的男子。

  长安似乎有些失望,他拉了拉清歌的袖子。清歌低头看他,见他似乎有话相对自己说,俯身靠近了他。

  长安扒着娘亲,语气微微有些失望,“娘亲,你不是说,夜辰殿下是个端方严肃的夫子吗?我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像?”

  清歌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顺着他目光望去,此时的夜辰与她记忆中的相比眉眼似乎真的柔和了好几分,“儿子,有些事,我们不能只看表面知道不。”

  长安似懂非懂的点头,继续盯着夜辰看,口中忍不住喃喃,道:“娘亲说的有理。就算长得好看,那也是位长得好看的夫子。”

  白若在一旁听的忍俊不禁,道:“我们小长安果真是天赋异禀,理解的实在在理。”

  冗长繁复的大典过去,天帝与天后也相携着离去。参加宴席的各路神仙也放松了许多。

  清歌与白若依旧互相传着音,白若与她说着这几日听到关于夜辰与相宛的故事。

  原来,这两人是在西海一座较为偏僻的岛屿认识的。而过程也果真是如清歌猜想的那般,是“不打不相识”不过,这个“不打不相识”与旁人的不太一样而已。

  在西海一座偏僻的岛屿上生出了一种海怪,此海怪兴风作浪,害了不少出海的渔民。此事在西海境内,西海自然不可能不管,西海小公主相宛主动请缨。老龙王清楚自家女儿的实力,颇为放心,便应承了下来。

  相宛来到孤岛正准备大展身手收拾海怪,岂料这海怪甚是狡猾,竟然让它跑了。就在相宛好不容易搜寻到它,正准备动手时,上空忽然劈下一道剑光,海怪就这样被一剑给劈死了。

  相宛呆了,向上望去就见到一身蓝衣正还剑入鞘的夜辰。相宛觉得夜辰抢了自己的猎物与目标,夜辰觉得自己算是救了相宛的。

  便只是这事也就罢了,偏偏后来好几次都是差不多这样的情况。相宛自然憋屈生气,一次便也就算了,但如此反复数次未免太过于巧合,于是最后一次他两遇上时,她直接冲上去与夜辰理论,说是理论,其实就是打架。

  夜辰颇为不耐烦,觉得相宛此人蛮横不讲理,不想与之纠缠,一来二去的两人便认识了。

  清歌捧着杯灵液,听的兴致勃勃。她几乎都能想象当时夜辰一定是一脸严肃漠然,直接无视相宛的控诉。而相宛肯定会被他的态度气的火冒三丈,提刀就砍的。

  白若似乎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摇了摇扇子,神色微妙,勾了勾唇角,“你想的还真没错。”

  清歌愈加好奇了,不只是她,连一旁原本认真吃东西的长安也眨着大眼睛看白若,等他接着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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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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