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聪明的女子越是没心肝的。
——《玦言玦语》
顾玦一路小心翼翼地将秦戏时横抱着,生怕扯痛她的伤口。回到房间,张汉亦将军医抓来了。
是个女军医,处理伤口时,顾玦偏要在一旁盯着。那女军医便对他颇有些不满:“你一个大男人,偏要看人家姑娘换伤口,害不害臊?”
顾玦却说:“你是云州军的军医,常年替慕容寒疗伤,我担心你害秦姑娘。”
“我们家长风将军没那么小心眼,我是个大夫,更没你想的那般丧心病狂!”
苏云嘴上不满,却也知道秦戏时受的伤耽误不得,便任由着顾玦在一旁盯着了。
“有些疼,忍着点儿哈。”苏云递来汗巾让秦戏时咬着。
秦戏时却摇摇头:“没事,我不怕疼。”
“这可是你说的啊。”
不听话的病人多的是,苏云也懒得相劝,放下汗巾,抓起枪头直接一拔。
便是再刚烈的汉子也要疼得哼哼两声,秦戏时却只是微微拧眉,并无其他反应。
苏云乐了:“还真不怕疼?”
接下来便是脱衣,止血,上药,包扎。
苏云为秦戏时换衣服的时候,顾玦便转过身去。
中途苏云也瞄过顾玦几眼,他全程背对着秦戏时,未曾偷看一眼。想来方才也是担心则乱,还算是个君子。
处理完伤口后,苏云又写了个药方,让顾玦按这个抓药,给秦戏时好好调理身子。至于换药,交给府中丫鬟就行了。
顾玦谢过苏云,又叫张汉送客。
房间只剩下两人时,顾玦坐在床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大不必如此的。”
秦戏时摇了下头,淡淡一笑:“长风将军是个忠烈女子,断然不可能与谋逆之事扯上关系,公子所谋之事,可从云州君及那位尚未露面的长子慕容言入手。”
顾玦眼中异色一闪而过:“这就是你答应与慕容寒切磋还弄伤自己的原因?”
秦戏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柔声道:“唯有如此,方知长风将军真性情。”
“简直胡闹!”顾玦有些生气,斥责道,“你可知我刚走到云州君病榻前,便听说你正与慕容寒在演武场切磋,我担心你,未曾与云州君深谈便急急忙忙赶来了。”
“那倒有些可惜。”秦戏时叹了口气,“不过……你见着云州君的面了,可看出他是真病?”
“都这时候了你就不能想想自己么?”瞧着秦戏时那苍白的模样,顾玦是真心疼,若非慕容寒的身份,只怕他当时就动手杀她了。
秦戏时却一脸认真道:“你带我离开花楼,不正是想利用我替你做这些事么?”
“你原是这般想我?”顾玦深深望着她,抬手,轻抚上她的脸,“你就没想过,我心中对你……”
秦戏时微微侧头,提醒道:“公子有大业,寻我,可成之。”
顾玦动作一顿,终是叹息:“时值今日,我却不知当初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公子只需将我当成工具,而非一个活生生的人,便无此顾虑了。”
“工具?”顾玦苦笑一声,“秦姑娘,你没有心,便以为我也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