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而不得比得而复失更令人着魔。
——《玦言玦语》
顾玦继任云州君那天,国师没来上朝,朝堂上气氛甚是高涨。内监宣旨过后,照惯例朝臣们又上了几摞奏折,才堪堪退朝。
退朝后顾玦被女帝留下来开小灶,无非是些爱卿负以重任,需勤勉尽心,莫辜负圣心云云。
安抚好女帝,已是傍晚,路上行人很少。顾玦在回去的路上,四周突然起了一阵大风,他勒马停住,只见一黑袍男子挡在路上。
顾玦扬声问道:“前方何人?报上名来。”
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却戴着梅花面具,虽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就是记不起他是谁。
“奇人录,梅花先生。”男子轻笑一声,缓缓开口。
那声音也有些熟悉……顾玦微微蹙眉,细细思量:“梅花先生……”
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街道上只剩下他二人,清冷的月光印在梅花先生身上,在他身后拖出一个诡异扭曲的黑影。
顾玦早听闻奇人录榜单上那些奇人异士的传说,自然也知道这梅花先生几乎掌握了江湖上所有的情报消息,能常年稳坐奇人录第二高位,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可正是这样一位奇人,偏偏出现在这里,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要你去救一个人。”梅花先生懒得与他废话,直接开口道,“事成之后,你必然会感谢我。”
“哈?”顾玦有些发懵,“梅花先生求我帮你救人,完事还要我反过来感谢你?凭什么?”
梅花先生的声音很冷,也很强势:“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并非在求你做事。另外,你难道不好奇我想让你救的人是谁?”
顾玦冷笑一声,心道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因此也懒得理他,一边上马准备离开,一边懒懒道:“不好意思,在下对梅花先生的朋友不感兴趣。”
“你对戏偶的事也不感兴趣么?”
梅花先生的话让他动作一顿,他停下来,扭头看向对方:“你接触过戏偶?”
“不仅接触过,我与那位叫秦戏时的小戏偶人还很熟,我不仅知道她想做的每一件事,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还知道,她现在快死了……”
“你说什么?!”几乎是一瞬间,顾玦出现在梅花先生面前,单手揪起他的衣襟,面对着那张做工精细的梅花面具,脸色很难看,“她怎么会有危险?她是戏偶……戏偶人不是都不会死么?”
“谁说戏偶人都是长生不死的了?”梅花先生的笑声很邪恶,“这世上有一种毒液,是连戏偶碰一下都会被腐蚀的……剧毒……”
“不可能!”
在这一刻,顾玦忘记了自己已是大商国新任的云州君,忘记了面前这位不明身份的梅花先生很可能不怀好意,他就那么推开对方,红着眼,情绪崩溃到了极致。
梅花先生居高临下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冰冷的面具下没有任何表情。然后,上前一步,抬手拍了拍顾玦颤抖的肩膀,用一种极慢极慢的语速说道:“别激动,你是有法子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