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强大的人，他们的弱点就越是致命。
——《玦言玦语》
昏暗的地下室。
秦戏时被婴儿手臂粗的铁链锁在水池里，身上满是利器割开的伤口，殷红的血顺着伤口流出来，染红了满池的水。
她的痛意愈发明显，伤口恢复也愈来愈慢，意识在一点点流失……
复然，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她微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一条缝，迎面望去，隔着远又逆光，她看不清进来那人身上都带了些什么东西。
以往他每回来时，总会给她带些新奇的刑具、毒药之类的，今天的他好生奇怪，似乎是空手来的，周身没有一样武器，脸色也比先前差了许多。
陆玄机就站在水池边，望向秦戏时这边。
由于长时间出于黑暗的状态，秦戏时的五识已变得极差，眼盲耳背的状态已初步显露了出来。
整个过程，她只能凭感觉判断周遭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对方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虽然看不清脸，但那双眼中的亮光看得她心里发毛，像是只狼灼热的目光盯着它的猎物那般危险。
紧接着，陆玄机迈开脚，缓缓踩进水池，一袭白袍很快被血池的水染成红色。
他一步一步，走到遍体鳞伤的秦戏时面前，却不说话，依旧逼视着面前的人儿。那灼灼目光烫得人发慌，秦戏时强自镇定一下想开口说话，陆玄机突然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像提小鸡一样将她整个人从血池提起来。
铁链哗哗作响，鲜红的血顺着她的身体流下来，秦戏时被掐得喘不上气，没力气挣扎，便想着可能连日来被人吸取戏偶的精华，到现在她已经一点求生的意志都没了。想必之前先生也是同她一般，被人一点点折磨致死的。能和先生死在同一个人手中，也是一种幸运罢。
她便闭上眼战战兢兢等着下一步的结果，顺带呛出几口血，溅在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上。她的血已经没有温度了，落在陆玄机的手背上，陆玄机却仿佛被烫到似的松开手。她顺势摔回血池，身体无力地倒下，却被陆玄机另一条铁钳般的臂膀紧紧箍着腰，将她又捞了起来。
“我本想同你分享几个消息……你还有命听么？”陆玄机凑在她耳边，冷冷说道。
秦戏时感觉腰骨都快被勒断了，不由痛呼出声，不过心里稍稍放下心来，至少在她发表完临终感言前，对方不会轻易让她死去。
剧烈的动作扯得她身上的伤口生疼，陆玄机却毫不在意她的感受，嘴里念念有词，喉咙嘶哑，似是忍了很久：“顾玦成了新的云州君，前云州君之子慕容治却不知所踪……还有她……楚楚越发厌恶我了，我拼了命想多活几天，也就能多陪她几天。可现在，她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恶心！我本想拿你的命，来续我的命，可现在……我就算活着也不是那么必要了。秦戏时，你若是我，该如何选择？”
秦戏时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脑子一片空白，试探性睁开眼，便看到了他随着悲伤加深，微微抽动的肩膀。她愣了愣：“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