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死角,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
——《玦言玦语》
许是云傲国是个很正经的国家,来花楼的客人并不多。
二人进了雅间,韩迟率先叫来三两个好看的姑娘进来陪酒。
可惜有韩迟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做对比,再美的姑娘在他面前也黯然失色。
“顾公子,来来来,让我们为不在场的小秦干一杯!”韩迟说着,便开始熟络地替顾玦倒酒。
顾玦全程冷漠地盯着他演戏。
诚然在他眼里,韩迟就是个心怀不轨的小人,接近秦戏时也不过是另有所图。这次特意避开秦戏时来找他喝酒,只怕意图没那么简单。
然而顾玦还没喝上几杯,那边韩迟却已是面色微醺,抬手抽出发间的玉簪,满头情丝如绸缎般散落下来,一点朱唇衬得他分外妖娆,领口微敞,露出小片白玉瓷般的胸膛。
瞧着他那故作妩媚的姿态,顾玦只心里暗自骂了句“妖孽”,便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没发话,门外那人已直接踹开了房门。
“哟,喝上了?”
闻人青踩着迷惑的步伐,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未等房间里姑娘们碰到他的衣角,便被他嫌弃地挥了挥手,通通赶了出去。
“闻人公子?”顾玦认出他是闻人墨的弟弟,跟秦姑娘走得很近,只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来者不善。
这是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但很快闻人青的话又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是秦姑娘托我来的。”闻人青毫不客气地坐下来,一边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边哈哈笑道,“我就是来蹭吃蹭喝的,你们继续,别管我哈。”
“这位是?”韩迟第一次见到闻人青,但因对方自称是受秦戏时之托而来,他的态度才和缓了许多。
却见闻人青放下酒盏,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豪气:“知道云傲国那个很有名的相国闻人墨么?我是他弟。你叫我阿青、小青都行,亲切哈。”
韩迟连忙拱手,回礼道:“原来是相国胞弟,倒是在下眼拙了。”
本是客套话,没想到闻人青竟顺着他的话,冷冷说了句:“你是挺眼拙的,连我都不认识。”
“……”
这人来找茬的吧?
韩迟脸色有些难堪,好在多年淬炼出来的厚脸皮并未让他将情绪显露出来,依旧和气地同闻人青交流:“总归是小秦的好友,我自然不敢怠慢。实不相瞒,在下对小秦一见倾心,二位既然是小秦最亲密的朋友,今日可否在这儿替在下做个见证。待他日在下顺利迎娶小秦,再请二位喝我们的喜酒。”
闻人青却是冷哼一声,依旧没给他好脸色看:“韩公子真是好生厉害。在青楼找人帮你做见证,一番谎话下来脸不红心不跳,连我都自愧不如。”
“诚然顾公子不信在下的话,在下便只有用行动证明对小秦的爱……”
闻人青打断道:“在我们云傲国有个习俗,云傲国人皆不擅酒力,若有一个男子,肯为另一个女子连饮十盏酒,必然能证明他对那女子的真心。不知韩公子可否让我们看看你的真心?”
这理由本来就是闻人青随口胡诌的。毕竟第一眼他便极讨厌韩迟这种长得好看的小白脸,比顾玦还叫人讨厌!
可他没想到,韩迟二话不说,竟真端起酒,仰头一饮而尽,接着又开始倒第二杯,第三杯……
喝到第十杯时,韩迟的脸已红得像只熟透了的虾,站都站不稳,却还笑着问闻人青:“可信了?”
“呃……”
闻人青刚要回答,忽然看见顾玦抽出一把匕首,刀刃折射出刺眼的寒光。
他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顾玦用匕首在韩迟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敢觊觎秦姑娘,趁现在,做掉他。”
闻人青一拍脑门,有些无语:“哥们儿,你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啊,这货来历不简单,你就这么做掉他,不怕惹祸上身啊。”
“所以……你有更好的办法?”
闻人青俏皮地朝他眨了一只眼睛:“不然我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