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x市到布海，这么远的距离，王琳数次跟死神失之交臂，但是最后还是难逃魔掌。
警方掌握了所有情况，两方人马短暂商量之后，一致认定，便装去仓库来一次秘密行动，人数不能多，韩雯静樊语默算两个，布海再派上三个精英就够了。
免得人多了打草惊蛇。
毕竟这背后是条大鱼已经是个心照不宣的事实了。
趁着晚上，人少不耽误办事，他们悄悄溜进了那个仓库。
第四十章
仓库坐落在郊区一个废弃了很久的工厂里面，因为市里不重视发展这边，再加上工厂老板赌博跑路，所以这里暂时成了不被人注意的一个空厂。
李强，也就是韩雯静警官，捏着枪小心翼翼在厂房里走着，并且在他强烈要求下，这次行动他首当其冲。
樊语默第一次出实战，以前模拟了无数次，这回终于能派上用场，心理那股忐忑更别说了，他都能听到自己心跳到嗓子眼，好像下一秒就要蹦出来一样的感觉。
太紧张了。
都说临危不乱，然而并不适合樊语默，他临时反应能力到底差了些。
所以被韩雯静安排在了靠后一点的位置。
再加上布海警方支援的三位伙伴，都或多或少立过功的，李强对此很满意，他和樊语默之间不仅仅是代沟了。
直到一行五个人蹑手蹑脚控制着力度进来的时候，双方就开始分散人手，检查每个角落去了，防止有漏网之鱼。
两拨人马个各自把这个布满灰尘的仓库上下搜索了好久遍，连韩雯静都肉眼可见的有些疲惫。然而在人质曾经呆过的地方，感受那个氛围，樊语默异常的激动。
上上下下都搜素了一番，他们确认无误这里没有人。
韩雯静再次扑了空，心情不是很好，就在他打算找出根烟解解乏的时候，楼底传来樊语默的声音：“这是什么？李哥！”
李强开始免不了有些泄气，正当他想办法要走在凶手前而不是被牵着脖子走的时候，樊语默声音又过来了：“你们快来！”
喊都喊了，韩雯静着方便对樊语默还是很信任的，如果不是有把握，他不会这么嚷嚷的。
于是在韩雯静带头下，剩下三个人都跟着他去找樊语默了。
到了樊语默出声的地方，韩雯静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那个活蹦乱跳的年轻人。
这里确实不怎么安全，防着些总没坏处。
等到了那里，樊语默已经停了声音，而且他人都不在这里。
“樊语默？樊语默？”李强有点慌了，这人好好跟着他出来，还没结婚，还没有孩子，可别在这里出什么事啊？
“我没事！”樊语默熟悉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
李强这才松了口气，耐着性子朝着声源处看去。
樊语默在一张很隐蔽的桌子旁，低头看着地上，不知在凝神思考些什么。
乌漆麻黑一片，李强赶紧打了个手电筒朝那头。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仓库中：“你在那里干什么？”
确认这里没人后，李强也不再那么小心了。他倒是好奇樊语默在那里跟发现了什么线索似的，很神秘。
樊语默也是低着头习惯性找找，看有没有发现什么物证，没想到一摞模板后面，有个什么东西在闪着光。
他以为这里有人，没声张，举着枪到了之后才发现，是一个手机。
他自己已经确定，看来今晚不需要打斗了。
旁人还不知道樊语默发现了物证，只认为仓库里什么都没了，恰如上一次。
“这是？”李强把樊语默带出来的，自然关心他很多，见樊语默表情跟凝固了一样，他先上前探探看看。
樊语默仔细看了看手机，圆圆的眼睛悠的瞪大了，冲着剩下的人高兴的说：“这回没有白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王琳的手机。”
一语激起千层浪。
被害者的手机？
怎么回事？难道说王琳曾经来过这里？
再三搜查之后，发现这里确实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一队人马只好收工了。
等到众人回到布海市公安局，已经到了半夜了。
安排大家去休息后，李强和樊语默依然在局里呆着，他们从头跟着这个案子，好容易有了点线索，自然舍不得去休息。
樊语默电子技术高手，破解一部手机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
等到他对着计算机鼓捣了一会儿，他冲着李强笑笑，很自信的样子：“好了！”
李强没敢拿起手机，而是递到樊语默面前：“樊语默你看看吧，我这手生的很，别删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樊语默没有推辞，而是打开手机认真浏览着上面的信息。
王琳社会关系简单，除了同学和父母的消息，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广告了。
突然，其中一条伪装的跟广告一样的消息吸引了樊语默的注意。
他点进去仔细看了看，恍然大悟。
“李哥，你看，我大概知道黎明是怎么把王琳骗过来的了。”
“怎么说？”
樊语默指着手机上一条信息慢慢解释道：“你看到这条信息了没有？虽然是个兼职招工信息，但是发过来的代码有问题，这根本不是后台发的，而是有人转码隐藏起了真实的机号，改成了跟广告一样的编码。”
李强虽然不怎么懂，但也大概听明白了。
兼职信息写的明明白白，招收暑期学生工，待遇优渥，有保险，还能根据业绩分奖金。
看着条件是很优渥，但正因为如此，成年人一看就显得很假。
因为招收暑期的大部分都是学生，就是压榨劳动力，根本没有那么优厚的待遇。
大概王琳收到这条消息后心动了，自然中了黎明的下怀，最后落入这帮丧心病狂的畜生手里。
樊语默到底年轻气盛，因为怒火，他捏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恨不得把手里的机器捏碎了。
李强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并苦口婆心的劝慰樊语默：“现在不是个人义气的时候，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把那些犯罪团伙找出来，送上法庭，王琳泉下有知，应该会感激你的。”
樊语默最终松手了，妥协的点点头。
在挣扎和煎熬中，樊语默度过了有生以来最难过的一个夜晚。
导致他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来到局里，局里的众人纷纷侧目。
有个热心的辅警姐姐递给他一罐黑咖啡，好心的告诉他：“这一看就是压力大，年轻人刚上任，不着急，慢慢来。”
樊语默实在需要咖啡，当下也不客气，接过咖啡后还腼腆的笑笑道谢。
辅警小姐姐被萌的肝颤。
第四十一章
对了！坐到椅子上以后，樊语默突然想起来自己被信息震撼了，差点忘了一个重要的东西。
正好李强也来了个大早，就看到樊语默顶着黑眼圈，他刚想用前辈的身份善意调侃一下后辈就看到对方兴冲冲地过来，依然还是把手机指给他看。
“我发现我昨天忘了重要的信息。”樊语默放大照片里的细节，缓缓开口：“这是我在手机旁刻在墙上的东西。”
李强凑近一看，里面写的是“1123”这四个没头没脑的数字。
这什么？
李强觉得脑细胞有些不够用。
1123是什么数字？
恐怕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解释。
樊语默盯着数字出神，突然他想起一个人，而这个人刚好在他的信任边界范围呢。
没办法，谁让对方技术太牛叉呢？
左穆一大早送了唐糖正在他越来越多的门诊这里看病，怎么这几天这人流量还是不降反升呢？
这个时候的左穆队网络传播的速度显然一无所知。
来这里看病的好多都是慕名而来，只不过慕的不是医术，而是他那张脸。
甚至都有左穆专属粉丝群了。
左穆哭笑不得，早知道不拍了不拍了。
但是来的都是病人，他也不好赶出去，只好忍受着这一切。
他手机突然来了一条特别提示音。
听到这个声音，左穆脸上柔和不再，相反有点点严肃，他暂停了门诊看那条信息。
信息没有多少，就是一张简简单单的图片，大概是在黑暗中拍摄的，画面奇迹般的没有花掉
越看越触目惊心。
在墙上被生生刻出来的几个数字格外显眼。
“1123”
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别人或许不知道，左穆不可能不知道的。
因为那是唐糖的生日。
唐糖的生日并不是什么秘密，身边亲人朋友知道的也不少。
但是它格外扎眼，因为犯罪分子不可能提前知道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生日。
左穆捏着手机的手都恨不能把那几个扎眼的数字抹开。
但这是徒劳无用的，毕竟早早被犯罪分子掌握了身边人的信息，左穆并不怎么开心，因为虽然对方掌握着唐糖的生日，但管中窥豹，谁知道对方还掌握着无辜的唐糖多少讯息。
左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唐糖还在学校里安心的读书，根本不知道外面的腥风血雨。
考虑再三，左穆最终选择把这件事隐瞒下来。
大不了他再多分点精力去关注一下唐糖，只希望小妮子平安度过这一劫。
中午，左穆还是开着他的霸道，在一众车里特别亮眼，左穆就在校门口安静的靠着他的座驾，然后等待学生放学。
没一会儿，等学校大门口一开，率先进入他视线的就是蹦蹦跳跳冲他过来的唐糖。
少女娇憨的面容再配上小小的身躯，左穆觉得自己心跳速度都快了几拍。
“左穆哥哥！”看到了左穆，唐糖激动的挥挥手，跑过来的速度也更快了。
看着面前少女无忧无虑的面容，左穆心里有了计较，他宠溺的在唐糖头上拍了拍，问：“饿了吧，中午想吃什么？”
“emmm···”唐糖歪着脑袋想了想，撇撇嘴，摇摇头，娇俏的小辫子也跟着甩来甩去，看着可爱极了。
“什么都不想吃，左穆哥哥，不如我们还是回家做饭吃吧。”唐糖愉快的提议。
看着笑的一派平和，左穆却从那微笑底下看出来一丝忧虑。
怎么回事？
是他让唐糖担心了吗？
到了车上，他试探的问：“今天在学校碰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唐糖知道自己心情瞒不过左穆，只好坦白：“我今天在学校又看到王琳的爸爸妈妈了，她可怜，她的爸爸妈妈也可怜，以后可怎么过啊。”
想到这里，唐糖整个人都陷入到低气压中去了。
“左穆哥哥，你说公职人员什么时候能抓到凶手，给王琳一个交代啊，王琳的爸爸妈妈要继续这么下去，真怕他们出点什么事。”
唐糖很早就有了这个疑问，但是没有问出口。
今天终于能问出口了。
她的小心思左穆怎么会猜不到呢？
原本以为唐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没想到近距离接触以后才发现，这只是小丫头的保护色，其实内里很温柔细腻的。
樊语默的信息还在他心头徘徊，久久不肯离开。
罢了。
左穆心底深深叹气。
先瞒着吧，光是看到王琳的父母就已经这么受不了了，那要是把消息给她知道了还了得？
于是左穆转移话题了：“这个事情用不着你们学生担心什么事情都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
唐糖泪眼婆娑，点点头，心里也很认同这句话
为了开导唐糖，左穆特意带着她又一次去了超市。
有目的的选购也好，闲逛也罢，唐糖的心情明显好转了许多。
左穆看着放松的唐糖，嘴角也浮现了一丝笑意。
第二天，他看着樊语默发过来的无数条消息，有些头疼。
左穆和樊语默很早以前就认识，算得上死党损友了。
看到这家伙夺命连环轰炸他的信息，左穆有些纳闷，干脆直接打了电话。
“你搞什么？”
接电话速度倒挺快。
左穆听到对面传来小小的声音：“左穆，我可以确定，根据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王琳绝对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这个倒是跟左穆的想法不谋而合。
突然，左穆脑子里灵光一现。
因为现实里要弄这些问题，必须有证据，足够多的证据，要不然，即使查出了真相，那也是罔为他人做嫁衣。
他第二天班都没上，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赶了大早来到公职人员局。
公职人员局里因为樊语默的缘故，他对这也算不上陌生，尤其是医院也在之类登记挂名过了，他自然要对这些事情负责。
“左穆！”跟樊语默关系不错的男孩叫住了左穆。
看着也是在这里刚练没多久。
“在这里效率怎么样啊？”左穆有些关心的询问。
对方很有把握的拍凶脯保证：“我这速度你放心吧，保准能查到你想要的东西。”
第四十二章
听到电话里信心满满的样子，左穆难得的轻松了一下。
他的食指中指很有节律的的轻敲着桌子，脑子里回忆着最近的线索，很是揪心。
如果，如果警方查出来结果真的跟他想的一样，那他们对付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小犯罪份子了，而是游走在国内甚至国外数年，每每犯下惊天大案都能成功逃脱。
1123······
左穆盯着墙上樊语默发过来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墙不怎么干净，而且不知道划这几个数字的人到底对唐糖是好意还是恶意，能在冰冷的水泥墙上把别人的生日刻下来，不是爱的深沉就是恨的深沉。
他直觉这个数字很可能不是王琳划下的。
尸检结果显示王琳虽然多处器官不完整，但是四肢完好无损，没有皮损没有淤血伤痕，说明王琳很有可能是在昏迷麻醉情况下被害的，没有遭罪。
这个认知曾经让唐糖心里好受了些。
毕竟如果还有意识的状态下亲眼看着自己被杀害是多么恐惧的一件事。
“叮零零······”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左穆的思路。
他看到来电提示，居然是樊语默。
樊语默现在在外地出案子他是一清二楚的，这种特殊时期联系，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左穆几乎同时接起电话。
“左穆哥？”
“是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事你摆脱我们查的那个类似案件线索，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
“这么快？”听到樊语默的消息，左穆刚才还靠着椅背，现在一个激灵，因为太过激动，都把椅子往前拖了一大步。
椅子脚和地板相撞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樊语默大概也听到了，知道左穆对这个案子上心，先安慰了几句道：“你也别太着急了，现在我们离真相也越来越近了，要对公职人员有信心啊。”
左穆没吭声，不知道对这话认不认同。
“你怎么想的，这事明摆着跟你那家那个小孩子有关系。”
“她什么都不知道。”提起唐糖，左穆口气立马变得生硬而且不留情面。
“你最好不要把她卷入这个案子里来，我会保护好她的。”
左穆面容冷峻，不说话的话气场还是很足的。平时他待人温和，轻易不展示自己这一面，但面具戴久了，还真忘记他芯子里其实是个冷清冷心的人。
樊语默跟左穆认识多年，自然了解他，要不是为了唐糖，恐怕左穆根本不会这么在乎这件案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尽力在这里兜着，但是左穆，我事先告诉你，如果到时候非到了我们出手的场面，那后果可严重了。”
樊语默出于职业习惯，再加上跟左穆交情，还是苦口婆心劝他。
左穆紧紧抿着嘴，唐糖天真可爱的笑脸突然浮现在他眼前，如果这份笑容被那些恶心的犯罪团伙玷污了，他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他说的斩钉截铁。
只有樊语默似乎从他语气里听出点不确定的脆弱来。
“算了算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能怎么办？如果队长他们真查到你们那里了我也没办法啊。”
对面的左穆听了这个事情以后，又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樊语默都慌了，要问他到底怎么了。
左穆突然开口了：“怎么，他们没和你说吗？”
樊语默：？？？
说什么？谁和我说？
樊语默一头雾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问出了声。
“哦，没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他们不告诉你自然有他们的道理。”左穆很坏心眼的钓着樊语默胃口，还感慨着，你们组长早就找上门来了，而且还是来者不善。
想到上一次会面，左穆就很反感被人牵着鼻子走。
陈天真立刻怒了。
“左穆！”
左穆坏心眼的给樊语默下了陷阱，没听完电话里的咆哮，立刻挂断了电话。
留下陈天真樊语默同志气的哇哇叫。
“左穆，有你的，看哥们儿以后还给你传信息不！”樊语默气呼呼的把电话啪的一甩，倒是引得布海市的同志们侧目。
还招来李强关切的问候：“怎么了樊语默，生这么大的气？”
樊语默有苦说不出，如果说出了左穆，他自己岂不是也暴露了往外传消息？
他圆圆的小脸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假笑道：“没事，让前辈关心了。”
“这么客气干啥？”韩雯静无奈的摇摇头，继续查自己手头的线索去了。
说归说，但案子还是要继续查的。
这点樊语默还是分得清的。
左穆这人就是损，樊语默生气了一会儿就消气了。
也没有打电话告诉自己伙伴以后看到左穆绕道走。
这个事情闹到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地区的问题了。
左穆下了班之后又躲在自己书房没出声，唐糖在外面忙活着洗洗涮涮刷刷手机，不亦乐乎，知道左穆在忙正事，就乖乖干自己的活，没有去找左穆。
左穆呢？对着大白板上一连串的线索皱着眉头，企图从里面找出联系来。
s市，女高中生，器官丢失，布海······
几个关键词在白板上被连在一起。
是什么呢？
这里面一定有一环缺失了，就是这关键的一环让这几个线索联系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