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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作者:谭以牧 2020-03-20 21:433,823

  蓝天愚回到那个根本不想回的家。

  他收拾卫生的时候,上官慧在卫生间洗澡,洗着洗着,她把卫生间开了一个门缝:“哎,把洗发水递给我,我刚买的,在茶几下面的袋子里。”

  蓝天愚把洗发水递给上官慧,卫生间门刚关上,又开了:“哎,我忘拿浴巾了,把浴巾递给我,沙发背上。”

  蓝天愚又把浴巾递给上官慧,边转身边气哼哼地说:“都把我欺负成这样了,还得伺候你,真够可以的。”

  卫生间门又开了,上官慧把头探了出来:“你说什么?没听见……”

  “没说什么,不需要你听见,发发牢骚,洗你的澡吧!”蓝天愚觉得客厅特别闷,只想回阳台上透透气,却听到上官慧说:“能帮我搓搓背吗?”

  蓝天愚幽幽地说:“你够坚强的,都红嘴白牙告诉我对婚姻没感觉了,还在这儿跟我假扮甜蜜夫妻,假不假啊,有劲吗?”

  上官慧嘟囔道:“小心眼!”

  “小吗?我心里有个大窟窿!”

  听到蓝天愚的话,上官慧没敢说话,轻轻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门后,她的右眼皮突突突地跳。

  右眼跳灾,这话一点也没有说错。果不其然,第二天中午,她便收到了父亲病危的消息。

  父亲本来有脑梗,又有高血压,又管不住自己的嘴,贪杯多喝了几杯,结果晕倒在地,好一阵忙活,上官慧才开车把他送到医院。

  将车停在医院停车场边,上官慧下车打开后车门:“你等等,我去找轮椅。”说完,上官慧飞快地跑去,蓝天愚想了想,将老头在靠椅上摆正,出了车门,又将老头抱出来,将他靠在车身上,用手扶着,回过身,背对老头,俯蹲下。老头艰难的趴在蓝天愚背上,伸手,揽住蓝天愚的脖子。

  蓝天愚背身,用脚将车门关上,然后背着老头穿过停车场,快步走向急诊室。

  将老头安顿到急诊室的病床上,蓝天愚与上慧在走廊上来回张望着。

  许久不锻炼,蓝天愚累得四脖子流汗,脸色惨白,腿下打软,一屁股坐在走廊地上,喘着粗气,上官慧回过头,一愣,忙蹲到蓝天愚身边:“怎么了?你也晕?”

  蓝天愚:“是……没事,我没梗,腿抻了一下,累的,爸太沉了……”

  上官慧想找纸巾,结果没找到,忙伸出袖子,给蓝天愚擦汗,一边擦一边埋怨道:“逞什么能啊,你也一把岁数了。”

  “我也没想到这停车场离急诊室这么远……”蓝天愚嘀咕道。

  上官慧尽显妻子的温柔:“哪条腿抻了?我给你揉揉。”

  蓝天愚龇牙咧嘴,下意识地拒绝:“你别管我了,我暂时死不了。”

  上官慧嗔怒地轻轻拍了下蓝天愚,蓝天愚打发她先去挂号,上官慧答应着起身,走到挂号处。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蓝天愚调整着呼吸,闭上眼睛,将头靠在墙壁上。

  心理的累,远远超过身体。

  再累,老人还是要照顾的。一把年纪的人了,尽管打着吊瓶,戴着呼吸面罩,意识还很清醒,四个小时了,迟迟不肯让人服侍着屙尿。护士摇头走开了,上官慧束手无策,倒是蓝天愚连哄带骗,怕老头子别扭,又让上官慧站远一点,来来回回终于说服了老头子。

  他就像哄小孩子一样,轻声吹着口哨。这个场景,在场的三个人都想起了很多的往事。那一刻,上官慧眼眶红了。

  他是多好的一个人啊。给老头子洗澡,搓头,提醒老头子不能多喝酒……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但蓝天愚这样的,顶两个儿子。

  “你……辛苦了。”老头子睡着以后,上官慧声音有些哽咽,轻声说道。

  蓝天愚摇摇头,说:“见外了,这是做晚辈应该做的,无论咱俩将来怎么样,老头永远是我爸。”

  上官慧克制着伤感,点点头。当蓝天愚转身走后,上官慧看着他的背影,眼圈又红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回到许多年以后。那些年里,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受尽身边人的照顾。

  “你就不能照顾你自己吗?”景雅在白志勇里屋的柜子中边翻东西边吐槽,“知道怎么用了吧?你真够可以的,电卡里没电了,你还得打电话给我,让我来弄,多大干部啊你……哦,对了,现在电卡是空的,别忘了买。”

  白志勇靠在沙发上,眉头微皱:“让你帮一忙,话怎么那么多啊。”

  景雅从里屋出来,把手里拿着的几张卡一张一张递到白志勇手里,说:“这张蓝色的是充煤气的,在物业买,以后家里没电没气没水了,要及时充,别老给我打电话,离了婚你也应该心疼心疼我……”

  白志勇静静地听着景雅的嘱咐。

  景雅仍在一一介绍:“煤气表在厨房,水表水费不用管,会有人定时来查来收,电表在门口,网费是半年一交,千万别忘了。”

  白志勇有一丝感动,他直勾勾地看着景雅,景雅一回头,看到白志勇这样,纳闷道:“为什么这么看我?眼神怪怪的,看着我漂亮,起歹意了?”

  白志勇掩饰着感动,变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起歹意,白送、跪求哥们儿都不要,怎么了?看你一下不行吗?我都看了你快二十年了,怕看啊?”

  景雅轻哼一声:“怕你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

  白志勇扔个白眼过去,说:“别那么自作多情了,看你两眼是抬举你。”

  景雅笑了笑:“行了,不跟你贫了,我走了!”说完,她转身要走,看着对面墙上的涂鸦时,她定住了,“白志勇,你什么时候成艺术家了啊?抽什么疯啊,把墙喷成这样,花里胡哨的,我看着都眼晕!”

  白志勇当即站起身来:“改变!这是一种改变!我得尽快把你的影子从这间屋里驱逐出去,这是我们蓝、白、黄三位业余伪艺术家共同打造的,多么灿烂,多么飞扬……”

  景雅仍旧笑了笑:“还挺跋扈的,就是写错一个字儿。”

  白志勇诧异道:“哪呢哪呢哪呢?哪个字儿错了?”

  “这个字念什么,白志勇?”景雅走近涂鸦墙,指着一个字问。

  “撼啊!景老师。”

  “这位同学,这是撼动的撼!不是捍卫的捍。”

  “啊?还真是,我这敏锐犀利的洞察力,怎么就没发现呢?幸亏还没对外展览,要不然丢老人了。”

  景雅白了他一眼:“就你那洞察力,能发现什么?还天天嚷嚷着敏锐犀利呢,你就是简单粗暴的小男人,只能发现你自己的委屈,只能发现你自己的那点狭隘的小郁闷!还颠覆,喷一墙涂鸦就颠覆了啊?傻啊?还是自己骗自己啊?”

  白志勇忍不住吐槽:“这个没文化的黄九恒,连捍卫的捍都写不对,更可恨的是,堂堂大学中文系的蓝老师都没看出来!更可悲的是,给你找到了一个攻击我的理由。”

  景雅打断他:“行了,别说人家又可恨又可悲的了,快把这错别字儿给改了吧……走了,继续捍卫你的快乐生活吧!但愿你有新生。”

  白志勇感慨道:“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景雅讽刺道:“那你就不该生,也不该活,尽快死去吧!”

  景雅说完便走出家门。白志勇还没反应过来,视线盯着景雅款款走出的身影,眼中的神色分外复杂。

  另一边,在一个摊位挑着水果的江小美和区晓鸥正讨论着白志勇这个绝世好男人。区晓鸥是持怀疑态度的:白志勇只经历过一个女人?可信吗?玩帅还是撒谎?”

  江小美摇摇头:“他不太像是个撒谎的人,有可能吧。”

  听到这话,区晓鸥无限感慨:“这么帅气的一个男人,是女人们损失了,还是他自己损失了?疑惑啊……”

  小美笑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感慨,稀有动物啊。”

  区晓鸥一脸正经之色,认真地说:“如果是真的,我会感动。”

  在黄九恒工作的星级酒店前,两辆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来的,是林大健和他的八个弟兄。他们气势汹汹地拐进走廊。

  大愣一见,当即招呼刘二、三贵、永刚抄家伙。一人一把菜刀,极其不善地盯着进来的八人。

  “黄九恒,国际名人啊,四次世界级厨艺比赛金奖,这么大名人,居然去欺负我一个小餐厅小老板,是你太隆重了吧。”林大健皮笑肉不笑地说。

  “洒屎洒尿,为非作歹,敢做不敢当,除了这些恶行,还颠倒黑白,信口雌黄,林大健,我去你餐厅是欺负你吗?”

  林大健闻言,上前一步,逼近黄九恒:“我告诉你,黄九恒,我的餐厅,如果出了任何问题,哪怕死了一只苍蝇,我都会怪罪到你头上。”

  黄九恒倒显得气定神闲:“你会怎么怪罪我?说来听听。”

  林大健食指顶出,手戳黄九恒的胸膛,咬牙切齿地说:“我会把这里的后厨,当成大楞餐厅,怎么怪罪,你应该知道。”

  黄九恒盯着林大健的眼睛,气势不减:“把你的手指,从我的胸前移开,否则……”

  “否则怎么样?”

  “否则,起码是个骨折,你加入残联,也不是没可能!”

  大楞和三贵死死地盯着林大健,林大健的八个兄弟也死死地盯着三贵和大楞。林大健讪笑一声,悬在空中的食指,犹豫着。黄九恒将头靠近林大健的耳边,悄声道:“这个台阶还行,下去吧,在你的马仔面前不丢人……”

  林大健斜眼看着黄九恒,似乎在斟酌。

  因为黄九恒和林大健的身体离得很近,林大健的手指摆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黄九恒继续悄声:“你要有胆,我随时和你单约,咱俩一对一,给你猖狂的机会,你死我活,没有证人,行吗?”

  林大健和黄九恒身后的人离黄九恒有一段距离,根本听不见黄九恒的悄声。

  林大健气势减弱,收回手指:“给你个面子。”

  九人离开后,拥挤的走廊,变得空旷起来,大楞和三贵走到黄九恒身边。

  黄九恒看着走远的林大健,目光坚定地说:“之前,我还没拿定主意,现在,他逼着我做了一个决定,是该教育教育他了。”

  这样的师父,极为鲜见。大楞和三贵有些紧张:“师父,你……”

  黄九恒突然转过身:“大楞、三贵,问你们个问题,你们年轻人,要想High,都爱玩什么?”

  大楞和三贵一愣,没明白师父的话,他们觉得,师父今天好不正常啊。

  可是大愣心里满是感激。若有下辈子,他还做师父的徒弟。

继续阅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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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岁月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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