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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作者:谭以牧 2020-03-20 21:433,268

  这几天林响过得一点也不开心,工作乱如麻,领导脸又臭。自白志勇离职之后,朱老板老是念叨。林响丝毫不敢触他霉头,只得躲得远远的,结果又被扣了个工作不积极的帽子。家里的事又悬而未决,午休的时候,她做了很多梦,梦里她哭得稀里哗啦,因为黄九恒抱着女儿离她而去。转瞬间,她变得一无所有,她的手发烫,想拉住林小蕾,但被林小蕾打开了。眼泪扑簌簌的,醒来之后,她抽抽搭搭地吸鼻子,弄得同事以为她感冒了。

  下班后,林响回到家,发现桌上与往常不一样。

  一份银行理财产品——英才教育年金保险就放在那儿,总额三十二万,被保险人是黄小蕾。

  “你还是给小蕾买了。”林响心境复杂地看着目光祥和的黄九恒,委实说,她特别感动,她知道,这笔钱,黄九恒本来是打算给他爸妈装修房子的。

  “两码事,孩子没有错。”黄九恒转过头,望向黄小蕾的卧室。林响的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声音有些哽咽:“我怕你委屈……”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

  “孩子,只知道我是她爸,亲爸,我不委屈,我赚了……”黄九恒语气平和,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他温温柔柔的目光落在林响身上,林响感动得想哭,强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黄九恒缓缓靠在卫生间门框上,轻声说:“抱歉,给我点时间。”

  林响终于抑制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黄小蕾回来后,一会儿喊爸爸,一会儿叫妈妈,夫妻俩左右应着,目光皆温柔,但林响知道,她们之间有一道鸿沟,怕是一时半会儿填补不满。

  夜渐渐深了,黄小蕾早早睡了,黄九恒和林响坐在沙发上,一个看杂志,一个看电视,气氛极为沉闷。林响看着黄九恒,小心翼翼地说:“你嫌吵吗?嫌吵我把电视关了。”

  黄九恒视线盯着杂志,摇摇头。

  林响又问:“你……你是不是觉得憋闷?要不然,你去找你的朋友玩吧。”

  黄九恒依然盯着杂志,没有反应。

  林响再度试探着问:“要不,给你倒杯酒吧?”

  黄九恒突然扔下杂志,怕吵着女儿,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但语调中带着委屈和痛苦:“你能不能不这么假模假式地关心我啊?你能不能别老建议我干这干那的?”

  林响有些莫名其妙,一时间不敢说话了,只留下一脸尴尬之色,然后,她听到黄九恒说:“你知道吗,林响,你越这样,你就等于在提醒我,黄九恒你很惨,你很背,你很窝囊,你是个傻帽……你等于继续在往我的心口上插刀子,你让我什么态度?我该怎么拿捏脸上的表情?”

  林响委屈,但林响不说,她只得点点头。

  在黄九恒与林响双双沉默的时候,白志勇也蔫了。

  只是一瞬间的选择,生活就变了模样。

  白天的时候,景雅来过,还带了一堆特产。

  她也无奈,老爸从老家捎来土特产,点名道姓说有白志勇一份,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么混蛋的一个人,居然能把老爷子糊弄得这么喜欢他,都离了婚了,还非得让她来给他送东西。

  她来了,看到的是没起床的白志勇,他还振振有词——熬夜,是因为没有勇气结束这一天,不起床,是因为没有勇气开始这一天。

  这是惯犯的借口!

  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的,反正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她没有坏心,可能只是忠言逆耳,对他有要求,是因为心里还有他,而他呢,像刺猬,张牙舞爪不许人接近。又像是画地为牢的犬类,别人稍稍接近就叫个不停。

  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打扰了,白志勇。景雅再不想再来这个地方了。

  白志勇也不想待在这个家里,他约了蓝天愚,要去江小美的酒吧。

  蓝天愚火速来到白志勇家,自然不会放过他家里的特产,他腮帮子鼓鼓的,交口称赞道:“嗯,好吃,行啊白志勇,你这前妻,都离了婚了还来给你送吃的,够奇怪的。”

  白志勇有些郁闷地说:“那是她爸,我前老丈人送的。”

  蓝天愚来了精神:“那更奇怪了,你跟你老婆离婚,没反目成仇,她爸知道你们离婚,还给你送吃的,你们家这奇怪的事可真够多的。”

  “还有什么奇怪的事,让你这么感慨啊?”

  “你们离婚的理由,咱讨论过啊,我还是没想明白啊,这不奇怪吗?你说过,你前妻两年前突然对你们的婚姻失去信心,这没头没脑、没前没后的……”

  “你还是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是啊,你们两年前这个突然变化……这个突然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

  “你是说我前妻……她有一个秘密,是她想离婚的理由,而她故意做出一副冷漠的姿态来,造成一种……气氛,间接逼着我跟她离婚?”

  蓝天愚看着白志勇,眼神中似有内容。白志勇看着蓝天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还倒吸一口冷气:“太阴险了吧?难道……我和景雅之间,真有一个我不知道的故事?男人?”

  蓝天愚意味深长地看着白志勇,白志勇苦苦思索着,但百思不得其解。可蓝天愚不会让他思索了,拖着他往江小美的酒吧跑。

  “哟,蓝老师,你真是颠覆了,天天跟着白志勇这个无业二混子瞎晃悠啊?”江小美适时打趣蓝天愚,蓝天愚自然不恼,笑眯眯地说:“享受锃亮嘎新人生,快乐无比啊!”

  江小美看了看门外,好奇地问:“哎,那个黄九恒呢?旅游回来以后,你们没再见他吗?”

  白志勇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大咧咧地说:“他跟老蓝一样,天天混在我家,最近我们仨基本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同居了。”

  “哦?他还真跟你们混到一块去啦?他可是个病人,跟着你俩一块改变人生,他身体受得了吗?”江小美一副你俩别害他的表情,蓝天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白志勇笑着开口了:“老黄没得绝症,他的痛苦也是因为家庭问题。”

  小美惊讶地说:“又一个家庭问题?你们仨真是同病相怜,同一个病房的病友啊,老黄的家庭出什么问题了?能说吗?”

  “告诉小美没关系,反正这几天大家都毫无遮掩,坦诚相待了,而且黄九恒已经把他的伤痛,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也加入咱们颠覆生活的行动了,没什么不能说的,说吧。”蓝天愚为白志勇打气,示意这个恶人由白志勇来做,白志勇丝毫没意识到这蔫坏蔫坏的知识分子的小心思,说:“他十岁的女儿不是他的亲骨肉,是别人的……前些日子黄九恒刚知道,都做了DNA了。”

  白志勇补充着说:“他说他老婆也是刚知道,说是他老婆的一次意外遭遇,他老婆也是受害者……”

  江小美还没从愕然中恢复过来,声音有些迟疑:“那黄九恒……”

  “当然了,非常痛苦。”

  听到白志勇的话,江小美的脸上有一丝伤感:“那他这个家庭问题可真不是小问题。而且,我觉得吧,这个问题根本就是解决不了的啊!无解的痛啊,跟得了绝症差不多啊!”

  蓝天愚面露担心之色,说:“而且,他那人又不跟白志勇似的,有点儿事儿就爱叨叨,能释放,也不像我,选择倾诉,寻找行动,折腾折腾,心里还能舒服点。”

  白志勇白了他一眼,当老师的,就是理论多。

  蓝天愚叹了一口气。

  白志勇表示很无奈:“怎么又叹气啊,我不怕天,不怕地,就怕蓝天愚叹气,这样,如果这儿没喝够,晚上找地方喝一顿,让你叹个够,把你心里的气,全给我叹出来。”

  蓝天愚摇摇头:“没心情吃饭,今天我不在你那住了,回家住,洗洗衣服,打扫打扫卫生。”

  “你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白志勇问,话一落音,他就明白了,摆摆手,“得,你回去吧。我和小美聊会儿。”

  蓝天愚离开之后,白志勇斜眼看着江小美,带了一丝感慨:“蓝天愚无解的痛苦和黄九恒无解的郁闷,更说明,我们得颠覆自己!别怕丢人现眼,别怕讽刺打击,先想自己,别想别人,怎么样?我的说法精辟吧!”

  “精辟什么啊,狗屁……白志勇,人类是群居动物,除非你一个人搬到荒野无人区,猎食维生,喝泉水,吃野菜,这样才只有你自己。”

  “江小美,你年纪不大,怎么像个裹着小脚,脸上长着大黑痣的地主婆啊?怎么愚头愚脑的?你绝对应该被尘封进历史里。”

  “我愚头愚脑也比你们这种抖着机灵探头探脑的强,假装明白,实则混乱!”

  白志勇饶有兴致地斗嘴:“明白,人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可是,尊重自己,也是一种责任吧!”

  “你有亲人、有家庭,上有老,下有小,你不可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悟空啊?这人!只要在地球上喘着气,必然要有责任和义务!”江小美义正词严,倒让白志勇哑口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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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岁月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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