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
院里还有烛火映着满地月色。
三夫人和杜㫥川还有杜采珊,几个人围坐在这桌子前,看着这亮锃锃的黄金,还以为自己到了夜里睡深了梦,都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莫不说是黄金,这里足有上百两啊!那可真是晃眼得很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采珊喝了整整一壶茶,这才缓了过来,又见自己的娘和大哥都眼巴巴的盯着她,她赶紧将黄金底下那块布一扯,将这些钱都揽在自己怀里,还有些不满道:“你们这么虎视眈眈做什么?这可是我好容易得来的,都是真金呢。”
声音一刺,三夫人这才回了神,呆呆傻傻的敲着杜采珊好一会,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真不免担忧,“我的女儿啊!你可是被人绑了去啊!娘我这泪水都没擦干净,你却还在吓唬你娘?你倒是快说说,你到底哪里来那么多的金子?”
她颤颤巍巍的说了一堆,依旧是难以置信,再看一眼,还是不安,“丫头啊,你这没让别人把你卖了数银子就不错了,你怎么还自己带回来这么多呢?为娘真是要被你急死了!嗐!”
可杜㫥川截然不同,他早就起了贪念,心怀鬼胎,真是恨不得这金子都进了他的口袋里啊!可是杜采珊刚才一句话,愣是给了他一闷棍,让他这白日梦飘忽远了。只好沮丧的在旁边来了句,“就是,珊珊妹啊,你这去哪里谋发财路呢,也不告诉你哥哥,何况你得了那么多,总不能做独吞的事吧?”
这眼神一瞥一瞥的,像是别有用意,杜采珊又不是看不出来,也是深知她这哥哥的德行,便躲在了三夫人的身后,撒起娇来,“娘,你看看大哥,都不好好听女儿说,还这样误会女儿。”
“就是!川啊!你少说两句,珊珊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你可嘴上积德吧!”三夫人又气又急,当然是偏心的。
这回,倒是杜㫥川心有不服了,“娘,你也忒偏心了吧?光是你女儿是心尖宝儿,我这个当儿子的就不是了?”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副没正形的样,还轻蔑道:“要我看啊,那钱就是来的不清不楚,娘你还是赶紧问清楚,免得咱们也不明不白的花了,到时候是谁家丢了银子,再一报官,得嘞,咱们一家老小都得赔进去。”
“唉我说!你是当你娘死了不成?!”三夫人一通盛气凌人,说着就揪着杜㫥川的耳朵不放!
这杜㫥川一吃痛,立马叫喊起来,“别别别,娘,我错了不行?错了还不行?咱们珊珊做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我这个当哥哥的,一百个放心!一百个佩服!成了吗?娘,快送开,你儿子我不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嘛?咋就不知道心疼呢?”
听他嘟嘟囔囔的,没一句是有出息的话,三夫人真是气得肺腑发疼,满口埋怨的话,“你说说你,都是成家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的吗?要我看,你都不如珊珊一般,至少她这个女儿不像你这个浑儿子,老是气着我这个当娘的,亏我拉扯你那么大,不孝顺我也就罢了,还吃我的,喝我的,扒着我身上就吸我的血!你才是好样的!”
三夫人险些吐沫星子都飞了出去,将杜㫥川好一顿教训。
被劈头盖脑骂了,杜㫥川哪敢不认怂啊?只能是低着肩头,无奈摇头,“唉……是是是,娘,儿子会孝顺你的,而且这不是珊珊现在还在你老人家身边吗?你吃的好,用的好,穿的好,都不用儿子担心,这才显得我这妹妹有本事不是?”
杜㫥川再是贱兮兮的瞟了杜采珊一眼,很是得意。
可是杜采珊压根不想搭理他,索性也埋汰他几句,“哥哥,你不学无术,还要我这个妹妹也一无是处不成?”
“你!珊珊,我可是你的亲哥。”
“是又如何?我还是你亲妹妹呢,我被抓了你在哪里?你这个亲哥哥还不如巧儿姐呢!”
一番理直气壮,入了三夫人的耳边,听得她是一愣一愣的,便抓住杜采珊的手,质问起来:“女儿啊!你说什么呢?是?杜三巧救了你?你可没有撒谎。”
杜采珊一回眸,自然是诚心诚意的,“对啊!真是巧儿姐带我回家的,而且……娘,我这一桌子的金子,也和巧儿姐有很大的关系呢。”
然而,这种鬼话他杜㫥川才不信呢。
“巧儿?就那丫头?上百两黄金?她是脑袋进水了还是成暴发户了?要给你这小丫头片子那么多钱?你少拿这种话来哄你哥哥我!哼!”他撇着头,满是傲娇姿态,还敲着二郎腿,正自鸣得意呢。
三夫人越见越是气恼,“你还想挨揍是不是?”
结果杜㫥川立马捂住脑袋,还偏是嘴硬:“怎么了?还不许我说是吧?得!你们娘俩说,没我的事,我吃茶行不行?我给我自己降降火行不行?要不……娘,你也降降火,你看你这一脸的褶子又多了,哎呦喂,我的娘,这可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滚!”三夫人气得牙根痒痒,瞪了他一眼,便就不理会了。
再看看自己的女儿,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啊!且她自己生的女儿是什么德行,难道她还能不知道?所以,三夫人也算是颇有耐心,“珊珊啊,你快说说,这怎么就是巧儿的事了?我可捉摸不透啊,难不成?真是她犯了糊涂给你的?”
“就是!快说说!”杜㫥川依旧调皮着。
这时候,杜采珊才神神秘秘来了句,“娘,你有没有听说过咱们青悬镇有一个公子,名叫凌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