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一物降一物
念姑姑2020-06-08 22:594,480

  蔺北又一次见识到了宁皇的冷酷。

  可惜,这一幕没有被自己的祖父看到。

  蔺北告退出来。

  宁皇淡淡道:“陈原水,传旨招白吱起入宫。”

  老太监一惊,努力掩盖自己的失态,应声去传旨。

  蔺北出宫没有上马,而是缓缓步行,银桦牵马在后面默默跟随。

  大学士府云院。

  徐老头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了了半辈子的愿,和越灵溪几个人聊了很久才回。

  临走前他忽然想起什么来,转头对越灵溪说道:“老头子话多,多问一句,少夫人,您手腕上的伤是因何所致呀?据老夫记的,昨日还没有吧。?”

  越灵溪缩缩衣袖道:“没事,不小心划的,徐老放心。”

  梧桐听了却似乎想到什么,又不太真切,锁着眉头使劲想。

  徐老头道:“少夫人如无事,老夫可否带梧桐去教她些病理?不需多久。”

  越灵溪很是高兴:“多谢徐老,您费心!梧桐以后就随侍您左右,劳您辛苦!”

  徐老头连忙摆手:“不成不成!这哪里能行!每日两个时辰足以,老头子我也不喜别人太过靠近。”

  梧桐欢喜地跟着徐老头走了。

  越灵溪无意道:“这个徐老真是奇怪,这么久竟然连他的大名都不肯说。”

  春杏笑:“小姐不知,听他们说徐老进了大学士府,就与前尘不再有牵扯。名字只是一个称谓,让以后大家就叫他徐老头,所以现在没有人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估计也就老太爷会知道了。”

  越灵溪好奇:“那他今日见到梧桐又如此欢喜,梧桐不是前尘吗?还是不愿意牵扯太多的人和事吧,看样子这个徐老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越灵溪往后躺躺,想靠在软榻上看会儿书,春杏赶紧过去扶他她问道:“小姐,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呀?刚才我也发现了,什么时候伤的,奴婢怎么都不知道?冬日天寒地冻的,怎么会伤到那里呢?”

  越灵溪笑笑道:“今天在厨房里切菜不小心划到的,无事,一个小伤口而已。”

  这下重庆可不得了了,反复嘱咐了好多次:“小姐,您以后可不能再去厨房了,你想做什么,春杏去做,您千万不要去做了,在乐越府的时候你哪里做过这些呀?这多危险呀。”

  越灵溪被她说的头疼,知道他她关心自己,道:“没关系,有些事总要自己学着去做,更何况我还希望能够为蔺北多做几道汤,让他多记住我的味道。”

  说完,越灵溪又嘱咐道:“这个小伤不要向蔺北提起,你也告诉梧桐不要再提,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日就好了。”

  春杏嘟着嘴,百般不情愿:“小姐您从前可从来不这样的,您可是很金贵自己的身体的,现在您要学厨,春杏也不反对,只是您以后再下厨房的时候,不能把下人都赶出来了,至少春杏要陪着您!”

  越灵溪笑她:“我看你是主子,我得听你的。”

  春杏笑着蹦跶着出去给她端点心。

  越灵溪的笑隐去,心沉下来,眼睛望向窗外,院子里大红灯笼已经挂起来,再有两天就是年关了,希望不要再有什么事节外生枝了。

  蔺北背抱着大大的包裹刚拐过一条街,突然,前方一个执剑的男人直撞向他。

  这一撞,他怀里抱着的东西一下掉到地上,各种小玩意被甩的到处都是。

  “堂堂一品大员枢密使少年战神蔺北蔺大人竟然喜欢这些小玩意!”安崇丘执剑挡在蔺北身前,言语揶揄。

  “溪儿喜欢,我买来给她。”蔺北也不生气,自顾自弯腰到地上去捡。

  银桦在后面一见,赶紧过来帮忙。

  “溪儿!”安崇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溪儿也是你能叫的!你凭什么娶她!你有什么资格说她喜欢这些小玩意!她从来不玩这些,这样幼稚的玩意儿又何曾入过她的眼!”

  地上的蔺北推开来帮忙的营业,不急不慢的说道:“不用我自己捡,这是送给溪儿的,她不喜欢假手于他人。”

  安崇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里的剑直朝蔺北冲去。

  “大人!”银桦见剑朝蔺北脑袋过来,声音都变了,慌忙抬手去扛。

  蔺北埋头捡着东西,躲都没躲,道:“没想到安家大公子身手如此之好。真是可惜了,这些小玩意儿不能亲手送给溪儿了,不过也罢,能实在安家大公子手下也算我给皇上一个交代。”

  安崇丘听的生气,却也知道自己不能真的伤他,不过是做做样子,他正在收剑,银桦冲了过来,剑势一时未收回,“噗”的一声,剑结结实实刺在银桦胳膊上,痛的他一声闷哼。

  “安大公子!”蔺北看到银桦身体的颤栗,冷冷道,“安大公子!街头擅自刺杀一品大员,罪该何当?!”

  “蔺北!”

  “住嘴!”

  蔺北和安崇丘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平淡,一个愤怒。

  “给我关起来!”蔺北语气依然淡淡,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年纪都不大,但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样嚣张,实在不能忍受!

  暗处立时跳出两个黑衣人,一身劲服黄符覆胸,两人左右胳膊一架一拖,安崇丘瞬间被带离蔺北眼前。

  银桦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主子,一声不吭躲得老远。

  半晌,蔺北终于捡好了掉落的东西,一件件检查好装回袋子,又抱在胸前,慢慢朝大学士府走去。

  边走他边想着怎样哄她更开心。

  既然已经昭之天下,那就不再禁锢,放飞了心意吧!

  与那身体上的皮肉疼痛比起来,被压制住的感情更是让人无法呼吸。

  你不是连自己女儿的生死都不要吗?

  那我也没有必要替你保护。

  你说的很对,这一切都是长阳的错,你不会替她承担,自己一个臣子,更没有为她担当的责任。

  宁皇,你起了杀灵溪的心,我就让你的女儿每日生不如死!

  我们看谁能熬的过谁!

  蔺北心头愤怒滚动,他万分不解这样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皇上,自己家族为何世代忠良!

  他枉为帝王,能者为何不能代而取之?

  蔺北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沉重。

  再有一条街就是大学士府,那天那个女孩也是这样走了一条又一条街吧。

  那个善良简单的女孩什么都没做,就成为多方势力围剿的对象。

  幸好她不自知,否则,该是何种光景。

  蔺北已经能看到大学士府的大门,却不期然看到了一抹青色的身影,在冬日寂静的门边,孤独执拗的站着。

  蔺北满腔升腾起热气,晕了双眼,加快了脚部,速度变得疯狂。

  马上要接近了,蔺北突然停了下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蔺北十分熟稔的拉过她的手,转身进府。

  “无事,刚睡醒,做了个恶梦,出来透透气。”越灵溪声音虚弱又清冷。

  蔺北攥着她的手紧了紧:“快走,我给你带了好多小玩意,看看你喜不喜欢。”

  越灵溪意外,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呵护自己。

  她不怪他去见长阳公主,他又能怎样选择。

  他却将此事放在心上,舍不得她一丁点不悦。

  “我走了你那天有过的街,真的很远,脚有些疼了。”蔺北轻轻说着。

  越灵溪心里一怔,他竟然走了和自己相同的路?

  “但是很值得,这条路走的好。”蔺北歪头看着她笑。

  “蔺北。”越灵溪有些哽咽。

  蔺北笑笑,像是传递给她力量。

  两人进了屋子,将一堆小玩意摆在桌子上,玩了起来。

  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越灵溪感觉她仿似回到了童年。

  蔺北开始有些防备毒发,玩了很久都没有感觉。他不禁盯着越灵溪看个不停。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见了长阳,对那个女孩有了恻隐之心,无法全心对待眼前这个女孩,所以没有毒发吗?

  蔺北开始心虚起来,生怕越灵溪发现自己竟然和她在一起时想到另外一个女孩。

  庆幸的是,越灵溪玩的很投入,压根没有注意到蔺北的不自在。

  终于,蔺北自己忍不住了,道:“我把安崇丘抓了。”

  越灵溪诧异:“为何?”

  “他意图刺杀我。”蔺北道。

  越灵溪笑:“他刺杀你?他都不会武功吧?你可是少年战神!”

  蔺北不悦:“这又是你从布册子上知道的?”

  越灵溪点头:“是啊!怕不是你吃醋了吧?说起来。他可是你的头号敌人呢!”

  蔺北脸都黑了:“他身手不错,之前应该对原来的越灵溪有所隐瞒。你看我像那种心胸狭窄随意揣摩的人吗?”

  越灵溪对他上下打量了一顿,道:“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女子怎知令大人心中是何种打算!”

  蔺北听了,提身站起来,道:“越小姐真是心肠够硬,蔺某人怎样都捂不热!竟然还被污蔑!我要不要将银桦传进来,你看看他的伤!为我挡了一剑,受的伤。”

  越灵溪急了:“安崇丘当真刺杀你了?他怎会这样糊涂?”

  蔺北被她折磨的没了脾气,干脆说道:“为何是糊涂?他不想我吗?”

  越灵溪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蔺北,无奈道:“你把他关在哪里了,我要去见他。”

  蔺北早知如此,道:“审讯的凳子都为你准备好了,少夫人,请吧!”

  越灵溪噗嗤笑了出来:“为何你总是像个孩子!”

  蔺北闷了个大红脸,憋着不说话。

  越灵溪也不再逗他,跟在他身边朝外走去。

  住进大学士府这么多日子,越灵溪都不知道府里竟然还有地牢。

  安崇丘被关在里面,神态自在,衣衫整齐。

  “你对待犯人倒是很好,值得赞扬。”越灵溪道。

  蔺北别扭地扭过头:“这关我什么事。这里面阴冷,你别呆太久,我不大想陪你。”

  越灵溪感激道:“好,我尽快。”

  蔺北以为她会留他,不想她这样干脆,又被闷了一下,他一言不发转身出去。

  “溪儿!”安崇丘自从被关进来,就盼着看到她。

  本以为她会从别处得知消息,来救自己出去。

  却没想到,竟是蔺北带她来。

  相比安崇丘的激动,越灵溪很是平淡,道:“你别以为我会救你。不论什么原因,你被蔺北抓了,他就有正当的理由让你一辈子关在牢里。”

  安崇丘一愣,这是他认识的越灵溪?这是那个只想跟在身后的越灵溪?

  安崇丘很是恍惚,这种感觉和在拍卖场一般,陌生又无法靠近。

  可是她就是他的越灵溪,她这样一定与忘记了有关。

  但是自己不怕,有的是时间,只是,她在蔺北 身边久了,会不会日久生情,他和她彻底成为前程往事。

  “溪儿,不要这样咄咄逼人,我没有怎么样蔺北,是他的手下主动蹭到我剑上,他依此为由把我抓了。”安崇丘解释道。

  “你会武功怎从未和我提过?”

  “溪儿,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哪个男人不习武,你也从来没有跟我问过我。”安崇丘道。

  “能在蔺北眼皮子底下伤了他的贴身侍卫,代表你身手很是不错,那日在沧浪亭,我被射中,差点丢了性命,事后京兆府将附近所有的猎人全部都召集归案,没有找到一丝线索,现在看来怕是凶手早已在一旁看戏,却无人发觉。”越灵溪道。

  “溪儿。你怎能这样想我?我何时做过伤人之事?我怎会舍得这样对你?”安崇丘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苍白,却也是事实。

  越灵溪点头:“那我的命是白白丢的?”

  安崇丘摇头,脸上现出镇静:“溪儿,自从我知道你受伤后,就一直不停地找凶手,可惜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怪不得,我在查找凶手的时候经常遇到线索中断,却原来还有你。”越灵溪淡淡道。

  “不是你不是这样!溪儿,你何时变得如此咄咄逼人?”安崇满脸不可置信,“你是那样心中无事,为何现在只剩猜疑?”

  越灵溪反问:“你是对我不满?觉得我之前追你追的不够?已经上瘾了?成为习惯了?将我的好当成理所当然了?”

  最后越灵溪几乎是喊出来的,

  她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看到这个人时,从身体里散发眷恋和悲凉。

  她要替她将曾经的付出一点点拿回来!

继续阅读:第五十九章 川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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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花渐欲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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