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灵溪看到自己父亲一切如常,堵在胸口的担忧和焦急反倒一句也说不出来,最终化作了一句话。
“爹。”
“溪儿,想起爹来了?过年都不记着给爹来拜年,哪有初二晚上了,才来拜年的!”越山川满口都是责备,仿似他一直坐在此地,等了许久没等到人,都等的十分不耐烦了。
越灵溪破涕而笑,撒娇道:“爹,女儿给您拜年,红包拿来!”
越山川指着她,却看向蔺北:“你看看,这才进了蔺家几天,就学会跟爹狮子大开口了。来吧,小子,溪儿的红包没有,你的却准备足了。”
越山川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蔺北。
越灵溪一伸手抢过来:“这是什么呀?好像我的梳妆盒,不会是让蔺北转送给我的吧?”
越灵溪边说着,边打开盒子,一颗玄色的石头静静躺在里面。
蔺北脸色一变,立时取回盒子,盖上还给越山川:“岳父,使不得,您这礼物太贵重,恕蔺北不能收。”
越灵溪也认出这就是蔺北之前救她命的玄石,她也满是震惊,她没想到自己爹竟然也有。
不是说世间少有,怎么这婆家有,娘家也有,自己真是遇到大户了吗?
即便她知道了越山川的身份,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越山川满是宠溺地看着越灵溪,道:“北儿,此次多谢你用了玄石来救溪儿,让她能重获好身体。溪儿就是我的命,比我的命还重要,只这块玄石,不足以致谢。但时间仓促,待我寻到好东西再给你。”
蔺北突然喉中噎住,出不了声。
越山川淡淡笑道:“拿着,以后好好待溪儿,就什么都好。”
蔺北不接:“岳父,北儿不收。溪儿不光是您的命,更是我的命。岳父,今日就当着您的面,北儿向您保证,溪儿的余生我会用尽生命来呵护她,不让她受一丝委屈。这玄石我不能收,以后我们经常不在您身边,您更需这些来保护自己。”
越山川拍拍蔺北肩膀:“好男儿,爹就知道没看错人。你说你们不在我身边?越府离蔺府并不远,我想去,随时过去了,与在跟前有何区别。”
蔺北道:“岳父,如在京华自是无事。只是初五,我要带溪儿去趟雪峰。皇上请来雪峰离大师,想辨溪儿是否异魂,却发现她是难得一见的奇种,为了确定这点,需要去雪峰找雪大师。这一来一回,怕是时日短不了。”
越山川疑惑:“奇种?是何种说法?我为何从未听到过?”
越灵溪撇嘴没说话,她就知道是离骚自己杜撰出来的。
蔺北应道:“听离大师说,是能够佑一方平安,为一方百姓带来福祉的奇人,称为奇种。”
越山川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你们与那个离大师一起去?”
“是。”蔺北有些不放心,“岳父,近来京华并不太平,您还是少出入的好。”
两个男人眼神交汇,千言万语化作一个眼神,双方都看懂了对方。
“爹给你们派几个人。”越山川道。
蔺北摇头:“岳父,此去一行虽不会十分太平,但有离大师,还有陈新波,怕不会有什么危险。还有,长阳公主也随行,皇上必不会让她唯一的公主陷于不回境地的。”
“长阳也去?”越山川看着蔺北,眉头微皱,只需这一个名字,他便能辨出真相。
又是一个对视,两个男人归于沉寂。
越灵溪以为自己爹不放心,宽慰道:“爹,放心吧。我和蔺北形影不离,我把自己拴他身上。再说,还有那个离大师呢,他也是自己人,很好用。您女儿,您还不知道啊。”
越山川听得眉头更紧,自己这个女儿向来没有规矩,可是这专情似乎有些没有遗传母亲。
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呵斥道:“溪儿,不得无理!你都已经嫁于人妻,岂能如同之前般糊涂?”
越灵溪没想到他会这样想自己,却又无法解释清楚,只好乖巧应道:“是,爹,我知道了,我这辈子只对蔺北好。”
先是蔺北以命护她,再是她向蔺北表白。
越山川看着蔺北满眼柔情,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们了。
“北儿,你看好她!溪儿向来顽劣,不要顾及我,该管得管啊。”
蔺北深看越灵溪一眼,看的越灵溪感到不妙,却听他道。
“岳父放心,溪儿前半生你护她如珍宝,溪儿后半生我必护她如至宝,只会更甚。前半生她的习惯,后半后会加倍发扬,北儿必用全力助她。”
呃。
越灵溪听得满脸通红,她从来没有想过还能有一天他竟会说这样肉麻的话,说好的大冰坨子,遇到了她,却变成了一团热火,时常烤的她火热又炙烈。
越山川这老家伙听得十分受用,却也有几分不自在,他清咳两声,道:“行了,爹知道了,也看到了。你们相亲相爱自是好事,可相知相守更是难得,你们往后的路还有很长,遇到的阻碍会非常多,这需要靠你们两人来共同克服。爹盼着你们能相携白头。”
蔺北上前牵着越灵溪的手,深深吸口气,道:“岳父放心,我和溪儿必成人间佳话。”
越灵溪拍落他,道:“蔺北,少乱说话。放开,你先回吧,我和爹呆会。”
蔺北知她想说什么,十分听话的放开她。
越山川却摆手:“去去去,你们一边去。大晚上的还不让我老头子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有什么事明日再办,快走快走,我要睡了。”
越灵溪上去就要撒娇,自己爹哪里拒绝过她,今日天才黑,哪里就要睡。
蔺北却拉住她:“溪儿,回吧,我也困了。都早些睡,明日早些来,和岳父大人呆上一整天。”
越灵溪心里着急,不愿离开,蔺北给她个眼神才把她禁锢住。
她才十分不情愿地跟越山川道别:“爹,那我走了,明日一早我就来,您可要在府里等我。”
越山川摆手,示意他们快走。
蔺北看了越山川一眼,揽起越灵溪腾空跃起,出了院子。
方才还在人前静如常人的越山川突然喷出一口血,跌坐在地上。
屋顶上,越灵溪看到这一幕,很是急迫地想下去。
蔺北指指远处,有人飞奔而来,看身手竟不亚于蔺北。
越灵溪震惊地看向蔺北,蔺北朝她点点头,一个长身,两人消失在屋顶上。
恰在此时,一个黑衣人急匆匆落进院子,无声无息地进了怀古堂。
回到云院的越灵溪拉着蔺北不让他走,直看得进来侍候的梧桐和春杏退了出去。
“说吧,你知道什么?”
越灵溪直盯着他,满是审问。
蔺北一拥,将小人揽进怀里,声音极俱魅惑:“溪儿,别这样问我,明天你去问你爹。只是,今日,你不觉得还差点什么?”
越灵溪不明所以,抬头问:“差什么?”
“还没吃你。”
蔺北的话还未落,越灵溪还未看清他的表情,只觉一阵酥麻传上嘴角。
他竟是在亲自己?
什么时候还有这个环节了?
越灵溪大大的眼睛直盯着近在咫尺的蔺北,诧异还未消去,嘴角传来一抹咸腥。
“唔~”
越灵溪伸后推蔺北。
“蔺北,你,唔~”
蔺北紧紧拥住不松嘴。
越灵溪急了,开始双手上手又掐又打,见不管用,又开始挠痒痒。
蔺北对这种毫无招数的打法招架不住,只好举着双手求饶。
“咬我干嘛?”女孩两只珍珠闪亮的眼睛直直质问着面前的始作俑者。
却不想人家却百般委屈:“今日还未喝血。”
声音细心懦弱,听上去让人怜心不已。
“去你的!滚出去!”越灵溪一声怒吼,将他踢出门外。
守在门外的梧桐和春杏被吓了一跳,赶紧去扶蔺北。
“少爷,您没事吧!”
梧桐声音紧急,室内的越灵溪听得真切。
哼。
怎么就忘了她!
这个蔺北,连个丫鬟都惦记着他,这自己还成了他的挡花者了。
一点报酬都没有,还想着跟自己要血喝!
这个笨蛋,自己一个女孩子,又没习过武,怎就能被一把推出去了!
还不是自己想走!
越灵溪越想越气,伸手将手边的枕朝门扔出去。
谁成想门正开,蔺北探进头来,枕头不偏不倚正砸在他脑袋上。
“谁让你回来的!”越灵溪嚷他。
“不是你让我回来的?”蔺北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捂着头,看上去很受伤的样子进了门,又随手关上。
“刚才没防备,被你推出去了。再试一把,这次保准不让你推出去。”蔺北将枕头放在她身后,让她靠着,没等她注意,又侵上身去。
“蔺,你!”越灵溪声音又一次被堵住,这次全心没了怒气,全部化成了甜蜜。
却原来,这个人甜起来,完全是不按正常套路的。
以为他走了,却原来,他要再来一次。
这次蔺北动作很是轻缓,让越灵溪一点点感受唇齿间的温柔和情意。
越灵溪渐渐沉迷其中,放弃了招数,彻底沦陷,直到满身酸软,满身瘫进他怀里。
蔺北感受着手下的女孩任由自己为所欲为,他克制着去攀双峰的手压在她身后,努力让自己唇角停下来。
越录溪正沉迷其中,本在期待他更近一步,却没想到他停下来。
被吃的妖艳的小嘴,加上迷离的眼神,蔺北差点把持不住让自己再继续下去。
他狠狠心,放下她直立起来,声音沙哑。
“溪儿,别闹,以后不许这样玩火,会把你害了。”
越灵溪看着他,却吃吃笑起来:“为何会害了?你是怕我害了你吧?呵呵,好嘛,你是个老实孩子。行了,今日到此为止,以后想喝血,每日送上些礼,不然妄想!”
蔺北刚把火忍下,还为消下去,她这几句话又将火更浇上一把油。他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直朝床上扑去。
却谁知床上的人儿似早料他会如此,一个翻滚,让出位子,却抬手将窗子打开,一股冷风浸进来。
小人未入怀,蔺北不罢休,还向着小人冲去。
小人却趁他不备,一脚将他踢出窗外。“嘭”地一声,传来一声巨响。
越灵溪嘴角弯弯,还真是摔的痛快。
外间两个丫鬟听到院子里的声响,赶紧下楼去看。可跑下楼,院中却空无一人,只余枝丫上的灯笼随着风晃着头一摆一摆。
梧桐和春杏不放心,前院后院都看了个遍,才不安心地上楼。
二人听到越灵溪屋内没有声息,对视一眼,梧桐上前敲门道:“少爷,少夫人,您们需要热水吗?”
春杏一听,脸立马就红了。梧桐看着瞪了她一眼。
“不需要,你们去歇息吧。”
屋内传来越灵溪的声音,清清脆脆,一如平常。
春杏一听,拉着梧桐就下楼。
“呀,快走,我真困坏了。”
梧桐却慢吞吞,几步木梯走的极为缓慢,边走还边嘀咕:“难道还没圆房?不该啊!可少爷的内衣裤未见脏物,这却是何缘故?”
春杏拉她:“梧桐姐,你嘀咕什么呢?快走,你不困呀!”
一夜太平。
接下来的几日,越灵溪干脆住在了越府,抓着越山川问了个底朝天。期间,她还去了一趟灵溪苑,交待了茹姨一些事。也见了一次赫季,同样也没有告诉蔺北。还去了几处越记铺子,最最重要的,是赫季找的城中央的铺子依着她的意思已经开始重装了。
越灵溪对这些都很满意,告诉赫季,铺子准备好,初十就开张,要卖的东西,她都准备好了。
几日飞速而过,转眼就是初五,越灵溪被带到雪峰却验明奇种的日子。
想着越灵溪就想笑,也只有离骚这货能想出这么难听的名字,什么奇种,他特么怕是想叫自己奇葩,怕被别人笑话,改了个种。
越灵溪早想着路上找机会,好好整整离骚,却不想,路还未上,她又被离骚整了一次。
不光她,蔺北看着站在面前的男男女女,眉角也沉了下来。
越灵溪顾不得其他,拉了离骚到无人处,问:“你怎么把安崇丘也弄来了?他跟去干什么?!”
安崇丘一脸不解:“北江数一数二的高手,用来保护我的班长啊!”
另一边,蔺北对着宁笛也问着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