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人都朝越灵溪跪下,高呼万岁。
只见越灵溪手中高举金黄令牌,上面宁字高挂。
试问整个北江谁人能用“宁”字,唯现任圣上一人而已。
刘业没想到越灵溪手中竟会有宁皇令牌,一时激动无比。
“请溪大人快让大夫瞧瞧刘城主吧,怕是刘城主已经凶多吉少了。”
越灵溪眼睛扫向人群中挤在一堆的几个人,他们手中都拎着药箱,一看就与旁人不同。
几个大夫哆哆嗦嗦的凑上前来,最前面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夫说道:“溪大师,我们一直想给刘城主医治,可是蔺大人走之前有令,如若谁管指刘城主就治谁的罪。老可虽年纪已老,可家中尚有,七妻小儿孙,实在是无法冒这个险,还请溪大师和刘城主见谅,我等这就为刘城主医治。刘城主是体力不支才晕倒,我等早已备好了药物,刘城主定然会无事。”
“啰嗦什么?还不快去!”越灵溪极少这样气愤。
她不是气蔺北下的令,是气自己太过佛系,去城西过晚。
一旦今日她未见到施向天,刘克元必死,到时西域定然会是另外一片天。
几个大夫被她的气势吓住,赶紧跑去围住刘城主。
很快,最先的大夫把完脉道:“溪大师,刘城主脉搏微弱,恐有危险。”
“人能不能抬?再这么冻下去,就谈不上危险,人死了!”
越灵溪真想上去踹他一脚,偏偏他年纪大只能忍下,如果年纪小些,这一脚是结结实实挨上了。
几个大夫又手忙脚乱地将刘城主抬到屋子里。
越灵溪就在外面等。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十天,刘克元终于醒了。
人虽然醒了,但精气神却十分衰弱。
这些天,越灵溪一封信都没有收到,她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但即便再迫切。她也要把眼前的事办完。
有好几次马奇都有些坐不住,想要问问她为何不着急知道大齐的情况,可是见越灵溪,似乎满心都是在等刘城主醒来,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开口。
外面究竟怎么样了?
他来之前兄弟们之间留了那么多的信号,他却一个都没有收到。
只是任务失败了?
马奇不敢想,也不敢问,更不敢出去找,只能硬等着。
他自己一个大男人成天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男人,还不能盼着他快点睁开眼,自己替他去躺上去。他何曾对别的男人这样上过心,自己的主子都未曾做到过如此。
眼下终于醒了,他见他睁开眼的一瞬间,转身就跑了出去,把越灵溪给喊了来。
与越灵溪来得太早了,刘业根本还不能开口说话。半个屋子的大夫都围在他床前。
“他怎么回事?不是说因为虚弱而晕倒了,已经睡了这么些日子,用药一直吊着,怎么醒来话也说不了?”越灵溪的耐心也快被熬尽了,语气也有些开始咄咄逼人。
“溪大师,刘城主的脉相就是虚弱无力,的确是因为体力过支导致的。至于他此时醒来,毫无精气神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脉搏除了微弱些,其他与正常人无异。我们数人都看过了,都瞧不出什么问题。”老大夫颤巍巍说着,语气极为感激,这些天以来,他看出这个溪大师当真是关心他们刘城主,这无异于是西域的大恩人啊。
越灵溪心里却一惊,怕不会是刘克元也如同蔺北一样被那个女人吸食了阳气?
越灵溪看着刘克元的状态,比当时的蔺北要虚弱太多。
看样子至少要再养上一日才能开口说话,想要坐起来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更别提让他提笔写信。
“无妨,你们好生照管,用什么药就尽管说,马奇给你们送来,尽快让刘城主体力恢复。”
越灵溪转身往外走。
“溪大师留步!”后面有人开口拦她。
越灵溪回头见是一个稍年轻一些的大夫,这些天他也一同在救治刘城主,这些她都看在眼中,此人已经面熟的很了。
“溪大师,这刘城主的症状我曾听家父说过,很是奇怪。他那时去四处游历,在一个村子里那里的男人时常会有这样的症状,而他们也并不足为奇,只给男人喂一些鹿茸,熊胆之类的,慢慢的男人就会好起来。”
年轻的大夫第一次对着溪大师说话,微微有一些紧张,言语有轻微的颤斗,怕她没听太明白又补充到道:“就是那个村子的男人用一些强硬的雄性药物恢复身体。今我见刘城主这这症状与父亲所言几近一致,不知是否也可用这法子试试?”
越灵溪看着他,见他眼神清澈言语恳切不似说谎,遂问道:“这样可会对刘城主身体有什么损伤?”
年轻大夫摇头:“不会,开始用药低量,如若有用,再慢慢加量,这些药物都是对男人有好效果的。”
越灵溪点头:“那就试试吧。马奇,你等在这里,依着大夫们斟酌的方子取药。记住。我要快,在不损伤身体的情况下越快越好。”
“是。”马奇有些不情愿,但答应的还是很痛快。
越灵溪转身走了,刚到街上,远处天空突然亮起一缕红色烟花,绚丽夺目。
越灵溪驻足,但烟花转瞬即逝,她等了会,也没见到烟花,她收回眼神,准备再去一趟西城。
这几日,她已经与施向天聊了太多,将刘克元的底子也摸了个一清二楚。
今日,她打算委托施向天帮她个忙。
而施向天也正在朝这边跑来,他听说刘克元醒了,比任何人都兴奋,他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些日子越灵溪对他的关心告诉他。
施向天有些凌乱了,他之前听外面很多人都在谈论越灵溪与刘业关系非同一般,此刻,又如此关心刘城主。
莫非,这个越小姐对刘姓男子情有独钟?
这样的话他自然不敢同越灵溪说出来,但他必须要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刘城主,他想知道他有什么打算。
如果自己再能靠上越灵溪这棵大树,那简直不能再好不过了。
越灵溪与施向天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两个人自然就错过了。
越灵溪到了铺子里,没有见到施向天,听到下人们说他去了刘克元那里,她转身就又往回去。
车夫将车赶得很慢,他有些不明白这个溪大师的意图,这些天他总是被要求慢慢赶着车在路上走来走去。
而急着去见刘克元的施向天却没有见到人,半路上他被家人喊走了,说家里的小儿子染了瘟疫,因医治的太晚,终是没能熬过去。
施向天一听,顿时崩溃。
这些天他一边忙于保险铺子,一边想搭越灵溪这条船,他几乎没有回过家。
家里人每天都会派人来喊他,他都没有回去过。
整个西域的瘟疫已经慢慢从人们的眼前褪去,那些牛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他觉得别人能好,他施向天的儿子也必然会好。
却谁能想到!
最残忍的消息还是传来了!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乱着嗓子喊车夫快些往家赶。
施向天家中出事的消息越灵溪是晚上听到的,还是刘业来找她闲聊无意间提起的。
自从刘克元那日开始救治开始,越灵溪就要求每日刘业都要跟她来聊天,说外面的事。
越灵溪听了不置可否,并没有应他,对于她来说,施向天是个纯粹的商人,他眼里只有生意,没有家人,如今这情况,不知能否警醒他一些。
“抽空你去一趟。”
越灵溪交代着,又问:“外面怎么样了?军营里的兵将现下都回来了吗?”
刘业点头:“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我问了蔺大人给他们安排了什么任务,他们只说防野火烧野城,并没有打过任何一仗。”
“是这样吗?回来了。那那里应该也快有结果了。”
越灵溪喃喃自语。
刘业没听清,问:“主子,您说什么?”
“没什么。你多听着外面的事,另外,大齐有什么动静吗?”
越灵溪淡淡问。
刘业重重点头道:“大齐那边最近动静很大,听说原来的太子又回来了,现任的齐皇哪里会轻易的放手,一边是原太子的拥护者,一边是现皇上的势力,双方很是水深火热,这几天那边传过消息来,说内里极为混乱。”
越灵溪心里闷闷:“没有确切的消息吗?”
刘业摇头:“没有。对了!我听说,有人在大齐见到蔺大人了,还和那个老女人在一起。”
越灵溪心里一沉:“什么?蔺北去了大齐?”
这个蔺北实在不听话,这个时候去大齐这简直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大齐北江是敌对,此时大齐内乱,蔺北身份敏感,他此时出现在的宁皇做怎样的感想?
越灵溪长长叹口气,这个男人聪慧异常,却为何总是这样让人担心!
“有没有办法联系上他?”越灵溪问。
“主子,这哪里联系的上啊?小的没这能耐啊!”刘业皱着眉头,为自己不能给主子做事而有些内疚。
这答案在越灵溪的情理之中,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
“你去休息吧,我想去睡了。”越灵溪转身上了这几天刘业都跟着她极尽,很像是马奇前几日,这两人像是商量好了,轮流保护自己。
这虽然安全系数上升,可是自由却大打折扣。
刘业点头:“是,我就在楼下,您有事喊我就好。”
越灵溪应了声上了楼,刚进门,屋里却有人早早等着她。
“离骚?你怎么来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
这才没多久不见,离骚就像变了个样子,瘦的不成样子。此时的离骚满身沧桑,脸上还透出苍凉。
越灵溪见到他极为意外。
“你师傅,现在如何?”
离骚抬眼看着她,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向来就是这样关心别人,不关心自己的吗?”
离骚的嗓子已经哑成不成样子,如果光听声音越灵溪根本就辨认不出是他。
越灵溪赶紧倒杯茶给他:“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沧桑成这样?别问我,先说你自己!”
离骚嘴角扯扯,她总是这样只顾别人不顾自己。
只要跟她在一起就会感觉到温暖。
这可能也是自己对他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原因吧。
“我师傅求仁得仁,宁皇已经下了旨意,封他为镇国大国师。”
越灵溪心头一震,果真如此,她猜的没错。
棋局已成,想要在其中被为蔺北谋得好处,只怕只有眼下的刘克元了。
越灵溪道:“你师傅的心还真是大。”
“他心向来就大。”
离骚目光火辣地看着越灵溪,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他不知道这会不会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以这样将内心的情感赤裸裸透过眼神告诉她。
可惜的是,她并没有看他,而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离骚暗暗嘲笑自己,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
越灵溪道:“问了,你刚来的时候就问了呀,你还没说呢。”
离骚点头:“是我想起来了,你问了,问的是我怎么来这里。”
“我现在告诉你,大齐公主我为什么来这里。”
终于越灵溪听到这一声大齐公主抬头看向他。
可惜此时的离骚早已经把情感收回去,留下的只是如日常般完美的神色。
“你爹现在已经是大齐的皇上,你自然就是大齐的公主,怎么还要让我行个叩拜礼吗?”离骚笑的很没心没肺。
越灵溪听到心头一松,她爹真的当了皇帝,这比丢了命感觉上要好一些。
可是她也高兴不起来,这不是他她想要的结果,她对什么大齐公主一点都不感兴趣。
“看来我猜的不错啊,你果真就是这副神情,一点都不激动,也不兴奋。别的女人听到自己做了公主,那还不得跳上天去。”
离骚看着越灵溪半天不说话,干脆认输道:“算了算了,我直接跟你说我今天的来意吧,两条路给你,一我带你走,你等着你爹来接。”
越灵溪听着轻轻的摇摇头:“两条路我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