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可值得我相信的?来人,把她押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去探望。”孔彦昌迟疑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即便是孔素素也不行。”
既然此事已经有证据,证明严秋云把当年的孩子掉了包,那么孔素素必然是严秋云的孩子无疑了。
严秋云和凤娇都被带了下去,屋内只剩下孔彦昌,秦惜时,程皎皎和冯衍几人,空气一时之间陷入了沉寂。
但对秦惜时来讲,没有什么比同女儿相认最为要紧的,所以也懒得去管这件事情对孔彦昌有多大的打击,而是拉住程皎皎的手落座,爱惜的看着她,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脸上一直都带着笑。
“咱们母女二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等了这么多年我也终于把你等到了,不辜负这些年来对你的苦苦寻找,你不知道,我听冯燕说你并不怪罪我,别提多高兴了,这些时日我经常去看你,没有同你说实话,没和你相认,怕的就是你一旦知道了真相会怨恨我和你爹。不与我们相认,所以……”
“娘,我明白的,我知道您的良苦用心,我从冯衍的口中知道了所有真相,这件事情并非是您和爹的错,都是小人在暗中使坏,所以就算怪也怪不到你们头上,我要算的账,是针对严秋云的。”
程皎皎向来都善恶分明,而在她叫出娘和爹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秦惜时眼中闪烁的泪光。
孔彦昌同样激动的搓着手,不知所措,想要靠近,又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毕竟这些年来,他从没怀疑过严秋云,也没有相信秦惜时的话,才使得夫妻离了心。
若他对秦惜时再相信一些,对秦惜时的感觉再笃定一些,或许他们能更早的找到程皎皎,一家人相认团圆,也不至于程皎皎流落在外,百般受苦。
秦惜时一把抱住程皎皎,哽咽的低声啜泣:“好孩子,好孩子,你的养父母把你养的很好,若他们还在世上,真想好好的感谢一番,只可惜……”
“故去的爹娘,为人最是善良,也最是宽容大度,他们若知道我找到了亲生父母,再次享受到父母之爱,也会为我高兴的。娘,冯大夫都和我说了,您重新修缮了故去父母的坟墓,这便是对他们最好的敬意。”
秦惜时闻言十分激动,嘴唇哆哆嗦嗦:“你刚刚叫我什么,你再叫一遍。”她满眼期待,这声娘,她期待了太久,一直都想要亲耳听到。
“娘。”程皎皎不负期望,再次开口。
秦惜时再次抱住她:“哎,我的好孩子,你终于叫我了,我终于听到了。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以后每年到你养父母的忌日,我都跟着你一同祭奠。”
孔彦昌舔了舔嘴唇,也想凑过来,他也想听程皎皎叫他一声“爹”。
程皎皎主动看向孔彦昌:“爹,见到女儿不高兴吗?”
孔彦昌抹了一把老泪,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高兴,怎么会不高兴?我只是怕你埋怨我……的确是我的不对,这么多年来,一直误解你娘,被猪油蒙了心,钻进了小人的圈套之中,加上朝中政务繁忙,忽略了家里的人,这才铸成了大错。孩子,你受苦了。”
说完,终于走到程皎皎面前,父女之间来了个久别相逢的拥抱,也算是一个和解的拥抱。
秦惜时见状,看向孔彦昌的时候,也终于见了笑脸:“你还有脸说,在寻找女儿这件事情上,未出一份力,可是要受罚的。”
“受罚,一定受罚,夫人现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确实是我错了。”
秦惜时趁机说道:“严惩严秋云,扶正程皎皎的嫡女之位,孔素素今后便是庶女身份,而且我找到亲生女儿的事情,要宣告天下。”
孔彦昌随即点头:“理所应当,今日咱们一家团圆,难得相聚,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夫人所讲的这几件事情,改日再办可否?”
秦惜时很是坚决笃定:“不行,必须现在办,谁知道严秋云暗地里又会耍什么手段!即便现在被牢牢看了起来,可以她不择手段的性子,收买人心未尝不可,毕竟这么多年来,她在府上做尽了龌龊的事情,害了几条人命。这些,老爷和我心知肚明,我不理会,难道老爷也要继续放纵下去吗?”
秦惜时这番话,让孔彦昌无言以对,当即便命人把帖子发了出去,说丞相府要举行一个宴会,终于找到了秦惜时的亲生女儿,办一个认祖归宗的宴会。
这个帖子本身发出去,就引起了一系列的骚动,众人怎么都没想到,流言竟然变成真的了。
孔素素当真不是秦惜时的亲生女儿,靖王和靖王妃二人收到请帖,再联想到秦惜时对程皎皎的特别关切,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猜测。
只怕程皎皎便是秦惜时的亲生女儿,难怪程皎皎在被衡阳郡主欺负的时候,秦惜时挺身而出,为程皎皎抱不平,还特意跑了一趟靖王府,原来其中缘由在这。
基于众人对秦惜时亲生女儿究竟是谁的好奇,和在孔彦昌的权威之下,宴席之上,不缺任何一人,连同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都前来家宴会,其他大臣的千金公子,更是趋之若鹜。
千金们都想着借此机会攀高枝儿,并一睹秦惜时亲生女儿的风采,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幸运,飞上枝头变凤凰,竟是成了丞相千金。
往日里同孔素素一起参加千金宴会的那些小姐们,也想借此机会看一看孔素素的笑话。
这个女子平日嚣张跋扈,不把其他臣子家的小姐放在眼里,这一次,在自家人手里栽了个大跟头,脸色想必一定十分难看,她们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嘲笑孔素素的机会呢?
次日正午,参加宴会的人来的差不多,都落座了,程皎皎也一身盛装打扮,坐在了秦惜时的右手边儿。
这下,即便不用孔彦昌介绍,众人也都知道,所谓的亲生女儿是谁了?
但凡在美人斋或者惜阁买过东西的千金和官眷,都一眼认出了程皎皎,惊骇之余,三三两两的议论纷纷。
“怎么会是她?一个脂粉铺子的老板!她分明就是一个乡野丫头,兜兜转转的,怎会成了丞相千金,还是嫡女之位?这个世道,巧合的事也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