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说？”孔素素眼睛一瞪，吓得珍儿又“扑通”跪下，声音里带着哭腔，酌情将自己听到过的话说给她听。
“她……她们都说……小姐不得夫人的喜欢，只怕是……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孔素素逼问，神色越发的难看。
“是因为姨娘的孩子没了，她的魂魄前来报复，整日纠缠夫人，才会使得夫人不喜欢小姐，也是因为那个魂魄，使得丞相大人也渐渐的对小姐不喜，让府内鸡飞狗跳。”
孔素素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攥紧了绢帕，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就是，小姐在府上过于苛责，下人里都不愿意主动去小姐跟前伺候，怕小命不保，小姐也就是窝里横，在外面衡阳郡主面前，却是大气都不敢出。”
“还有呢？”
“小姐这般嚣张跋扈，心思凶狠，将来即便是出嫁，也不会嫁给什么好人家的。”
孔素素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甩手便打了珍儿，直接把人给打趴在地，珍儿捂着脸，不敢起来，哭着求饶：“小姐，这些都是奴婢听来的，但并非是出自奴婢之口啊，请小姐明察！”
“这些人，太放肆了，看来还是平日里对你们太好了，一个个都有闲工夫对主子们说三道四了！珍儿，你若是想让我饶过你，那你帮我办一件事情，若是办的好了，刚才你说的话，我不追究，可若是办的不好，我就命人把你的舌头给割了。”
孔素素恐吓道。
珍儿没有选择，只能答应：“小姐让奴婢干什么，奴婢就干什么，绝对没有二话。”
她也算是跟在小姐身边时间最长的人了，正是因为知道小姐的脾气秉性，所以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更为识趣，也比旁的下人承受着更多的风险和责罚，撑得下来，便能留下，若是撑不住，要么死，要么残，要么就是被轰出府邸发卖了。
珍儿要是想要活着，只能依照现在的选择一直走到底。
“把那些在背后说我坏话的人，都给我揪出来，明天将名单呈递给我，我要一个一个的，好好的收拾她们！”
说完，孔素素转身离去，回了杏花苑。
跪在地上的珍儿傻眼了，缓缓起身，瘫坐在一旁的廊檐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些说闲话的人，没有三十，也有十几人，都告诉给小姐，那可就在府上掀起了一场大的灾难，她们若知道是珍儿将她们给出卖了，定然不会放过她的。
珍儿可不想夜里做噩梦，梦到的都是这些冤魂的讨命，当初她帮着小姐打死丫鬟时，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天天都在做噩梦，找大夫来治，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没有任何的诊治方法。
如今小姐又开始要惩治府上的下人，珍儿不想当这个众矢之的。
正在这个时候，李嬷嬷看到她，走了过来，珍儿见状，忙站起身。
“小姐呢？”
“小姐回房了。”
“夫人找小姐有事，你去知会一声。”
珍儿不敢怠慢，忙去告知孔素素。
孔素素闻言很是欣喜：“娘找我？真的？说了什么事情吗？”
珍儿摇头，但孔素素根本不在意，母亲从未主动找她，这次主动，让孔素素喜出望外，觉得母亲肯定是想自己了，急不可耐的忙去了兰馨苑。
没想到的是，才刚走进屋子，还没到里间呢，李嬷嬷走出来，便替母亲传了话。
“夫人让小姐跪下。”
孔素素怀疑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看着李嬷嬷：“你说什么？”
李嬷嬷一脸认真，特意提高了声音，一字一顿：“夫人让小姐跪下。”
孔素素想问为什么，但看李嬷嬷眼神犀利，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情愿的跪下，面向里间。
“娘，我来了，只是不知为何要下跪？”
孔素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质问，而是委屈。
里面的人没说话，反倒是李嬷嬷开口了：“小姐心知肚明。”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做错事情！”孔素素一副很是冤枉的样子，明明她在晚饭桌前才被孔彦昌给教训了一通，这会儿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混着对下人们的教训，忘的一干二净。
“那就由老奴来提醒你吧，三次大闹周口镇的脂粉铺子，引的外面对丞相府流言纷纷，影响了丞相府的名声，对丞相极为不利，小姐非但不知悔改，还屡次犯错，甚至于还想要通过伤害他人来迫害人家铺子的名声，最后自食恶果，被众人看了笑话。小姐丢脸不要紧，可连累到了丞相和丞相府，便是你的不对了。”
“让你下跪，是责罚你的过错，夫人说了，没有她的命令，不得起来，而至于丞相所说的禁足，也从今天起照旧进行，一月之内，小姐不得出府半步。”
说完，里默默转身便进了里间，孔素素恨的牙根儿痒痒，到底是谁，是谁在监视她，暗中还给爹和娘报信儿？
她将狠辣的目光投向了珍儿，珍儿知道她在想什么，忙摆手：“小姐冤枉，不是奴婢啊。”
“那就是小兰？”
珍儿摇头：“这个……奴婢不知，不过小兰做事向来靠谱儿，也从未做伤害小姐的事情，奴婢觉得，她的可能性不大。”
“可我去周口镇的事情，还有伤害梦蝶的事情，唯有你和小兰知晓，不是你们两个，又会是谁？”
珍儿低下头：“奴婢不知……”
“不知不知，你就会说不知，你还知道什么？别忘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若是办不成……”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意识朝着里间的方向看了看，唯恐自己接下来说的狠话被娘给听到，到时，不知自己又会被怎样责罚。
对于娘的责罚，孔素素很是不服气，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若是下跪能够让娘对她的态度缓和的话，她倒是愿意一试。
严秋云听闻了孔素素的遭遇，心中极为愤慨，不顾下人的阻拦，冲到了兰馨苑，进了屋子，看到了正在跪着的孔素素，上前便要将其给扶起来。
“不要，我要听娘的话，娘让我起来我才会起来。”
孔素素这会儿倒是表现的很孝顺，她越是这样，越是刺痛严秋云的心，明明她才是府上对孔素素最好的人，却总是被孔素素厌恶以待，且两人没有半分亲近，这让严秋云很是受伤。
“你什么都没做错，没有跪的理由，地上凉，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