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白洛以为自己风尘仆仆赶路,便也不多解释,应了一声。
白洛就吩咐丫鬟烧水,准备沐浴用具,自己则是亲自去收拾杨天财换洗后的衣裳。杨天财跟着去了里间,解下身上的铠甲,才跟她解释——这次回来只有十多天的休沐期,之后他要再赶回北境去。
而英王这次也是跟他一起从北境返回,从南镇郡分别,折道北上返京。
“不是说咱们已经大获全胜,北齐的军队都已经退回去四百多里吗?”白洛不解地问道。这消息也是才从外面传回来的。
“朝廷的调令刚下来,因为沉老将军年事已高,不适宜戍边。另一方面,英王殿下也需要军中有自己人,之前犯事的那几员大将当年其实都多少参与了献王一案中,只可惜证据收集得还不够,不足以将幕后指使者拉下马来。所以我自请镇北,一来是我确实享受军中生活,虽然辛苦,但每一天都十分充实,二来也是想为旧主平反之日做些事……”说着,杨天财有些担心地望向白洛,“这件事未曾跟你商量,你不会怪我吧。”
白洛并不懂军中的规矩,只是以为他可能是申请了一份长期出差的工作而已,摇了摇头,“不会,你喜欢在军中的生活,觉得那里可以发挥你的所长,我是支持的。不过,多久可以回来一次呢?”
“至少三年,才要回京述职一次,沐休之期就……”杨天财也不太好说。
虽然北齐退兵了,但并未递过降书,也未表明是否议和。他如今回来,只不过就是余皇恩典,让他回来喘口气,然后就要赶紧再到边关去看大门了。
白洛沉默了,要跟他分别三年之久,这也太久了点吧。
“所以我打算,接你们一起过去。就在北境白川郡西北边陲的露白城,驻军虽是在城外,但可将你跟孩子们安置在城内。那地方虽是天气干燥一些,但夏日里景色也不错,秋日里还能出去打猎……”杨天财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白洛不等他说话,点头答应道,“好,不过多多跟文昭的束脩我刚交了一年的,得去问问先生,还能不能退。”
她一本正经的表情,让杨天财没忍住笑出声来。
“不能退的话,我补给你。”说着,他已经把她拦腰抱起来。
正在两人亲昵嬉闹时,外面丫鬟的声音传了进来,“回夫人,热水已经烧好了,现在送进来吗?”
白洛从杨天财怀里挣扎着出来,小声道,“别闹了,先去沐浴更衣!”然后才让外面的丫鬟把热水送进来。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白洛顺口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一个时辰之后,白洛真是后悔自己多嘴。
这人也真是,才从外面回来,大白天的就把人折腾得一身酸疼。
杨天财心里还惦记着白洛之前服药之事,确认过她现在已经进入身体调理的第二阶段,已经没有再服用那种不能做那事的药之后,借着沐浴就把她拉进水里,趁机吃干抹净。
白洛因为还担心着外面路过的下人听到屋里奇怪的声音,精神高度紧张之余,反而变得格外敏感。两人泡在浴桶内,水乳交融,翻云覆雨。
所幸一身汗水也能顺便洗净了再出来。
杨天财小心翼翼地抱着疲累得动弹不得的白洛去了床上,看着她眼睛都睁不开的困乏模样,怜爱地在她额上亲吻着,“是我不好,想你想得紧,一时没忍得住,让你受累了。”
白洛伸手捉住他的手,轻声应道,“我也想你。”
晚上文昭跟多多从私塾回来之后,才得知杨天财已经回来了,孩子们倒是开心得不行,围着杨天财问长问短。尤其是杨文昭听说十几日后全家要出发去北境了,简直乐得要蹦上天了。
“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背孙先生交代的功课了!”
杨思绣在一旁以长姐的身份教育道,“你也该收收心思,过了五月,你可就十一了!再这般不思进取,不求上学,以后连媳妇都讨不到!”
“谁说男儿一定要勤读书才有出息,我以后就投军!跟着三叔,上战场杀敌!”杨文昭假模假势地比划起来。
杨天财微微一笑,“多读些书,明事理总是没坏处的,等到了露白,我会给你们再请先生。”
一听到这话,杨文昭只觉得自己双眼一黑。
多多跟杨思绣笑作一团。
看到眼前,这景象白洛才想起一件事,待饭后,孩子们去休息了,她才跟杨天财交代。“半个多月前,爹派人回来取钱,我追问之下,说是去年临走时给他的五百两所剩无几,需要再多支些银两。疑是他又开始赌钱了,所以我只给了回来的盘缠路费,算着时日,如果他真的没钱了,再过些天,应该就能回来了。”
杨天财牵住她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来。
白洛微微蹙眉,觉得他这过于亲昵的动作,似乎不是个好兆头,便听杨天财说道,“这件事,我也是忘了跟你说一声,其实一个月前爹就寻到我那儿去了,只不过当时大军开拔在外,他没找到我人。后来才找了你,不过估计是你收到下人带来消息的时候,我已经将爹安置好了。”
倒不是白洛不想孝敬公爹,只是这个公爹老是爱惹事不说,一身的毛病实在是难伺候。
一想到以后大部分时间要跟麻烦的人一起住,她心情顿时像吞了个苍蝇。
“我知道爹有时候是蛮不讲理,又难相处,不过他在那儿待不久的,说不定咱们准备启程时,他就已经准备着要回来了。能陪着我一起吃苦的,恐怕也只有你,跟孩子们了。”杨天财说着,将头抵在了白洛脖颈边。
“嗯,照你这么说,让爹回尚阳来也不错。毕竟这么大的院子,没自己人看着我也担心。而且霜花巷那边的宅院,也修得差不多了。”白洛说着,露出狡黠的微笑,“我也有事忘了跟你知会,霜花巷邹家的院子我给买了,而且连带着附近几家,全都一并买下来了。”
“就知道洛儿最厉害,又会理家管事,又会赚钱生财。当年我爹给我起这名字,就是算准了我能娶个这么能干的媳妇儿。”杨天财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朝她颈弯里吹着热气。
温热的气息惹得白洛一阵酥痒,伸手拍他,故意说道,“地契上我可全写的是我的名字。”
其实她是骗他的,那几张地契都写的是他的名字。
她也是做多一手准备,担心自己若是有一天忽然不在了,至少他跟孩子们还有保障。不过眼下看来,他在军中仕途也算顺遂,倒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杨天财头也不抬,应道,“当然该写你的名字,以后我挣的也都归你管,所有房屋地契都是你的名字。”
“真的?”她伸手扳起他的脸颊,反问道。
杨天财抬头望着她的眼睛,表情认真地回答道,“绝无虚言!”
顿了一下,他才补充道,“我的人都是你的,自然不应再分这么清楚。”
白洛笑了,想了一想,还是不告诉他真相了,就由得他以为自己是个贪钱的小妇人好了。
当夜,白洛就开始着手计划,怎么把尚阳的事业先搁置一段时间,至少要去北境待三年的话,未来的生活开销也该规划规划。
这些日子,她赚的银子,大部分都投到了霜花巷的新屋建设中了。如果人走了的话,到时候可以托给信任的人先放租,这个人选嘛,她考虑的是顾晏。顺便也要跟他辞行,然后再了结一下跟千影楼的合作关系。
随身空间的开发可以等到了北境再继续。
她坐在灯前,在自己的小簿子上写写画画。
杨天财从外面进来时,看她虽是换了睡觉时的袍子,却丝毫不打算睡似的,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便走到桌边看她在写些什么。
“这是何种文字?”杨天财一时辨认不出,有些好奇。
“这个,是我独门自创的,你当然看不懂了,只是随便列里一些计划。你先去睡!”白洛催着他。
杨天财不情不愿地守在旁边,虽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是你不睡我也不睡。
白洛叹了口气,只要把桌面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起身后想起里什么似的,才去柜子里取了之前师父托人送来的药。这东西不消说,肯定是制作耗时又费工夫的神药,即是调理身子,那必须得利用起每一次机会。
她默默打开红色那瓶,倒了一粒出来,用温水服下。
杨天财看见她的举动,有些紧张,追问道,“你方才服的是何药?”
白洛趴到他耳边小声解释了一遍。
听完之后,杨天财很是欢喜,一把抱起她,就入了罗帐。
两人温存片刻之后,白洛才察觉到身体变得异常敏感,原来那红瓶中的药还有一定催情的成分。她虽说两世的年纪加起来也不小了,但在这种事上实战经验少得可怜,也是投身到这个世界之后,才被杨天财开发出许多种从未有过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