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外面来的所谓正道人士，同样不可信，他们虽然总是笑脸相迎，但却是口蜜腹剑的伪君子，当你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就会被无情的背叛和抛弃。
和他们比起来，就连花月楼最为狠辣的杀手，也都要可爱的多。
“怎么了？”
唐墨看着怀里的这个小姑娘，可一点也没有温香软玉在怀的窃喜，只觉得抱着的是个天大的麻烦，瞬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再加上对方那个欲言又止，神色复杂的表情，虽然脸色苍白，但却一言不发的古怪样子，只好硬着头皮问道。
“先生，我……”
羽儿一时之间心乱如麻，还不知道怎么接受这个事实，更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方面觉得唐墨未必靠得住，但另一方面，她又实在不知道该依靠谁了。
于是她小声说道：“我，没有，力量了。”
唐墨一愣，心想重伤苏醒之后有些脱力是正常的，更别说她之前那个样子如此古怪，但照理说，即使是蛊虫的力量被压制，她自身的实力也还在那里啊？
然而最奇怪的，还是羽儿的这句诡异的台词，以及那个奇怪的语气。
你可以想象一个前一刻还大杀四方的黑甲人，突然变成了一个躺在你怀中，脸色苍白，娇弱无力，还声音温柔地对你说，先生，我没有力量了。
这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在撒娇，好像你正在蹒跚学步的女儿突然摔倒了，要爸爸亲亲才起来的语气。
要说唐墨虽然一直是单身，但什么样的女孩子也都见过了，其中自然不乏那种很会撒娇的，但带孩子的经验他可不多啊？
小青虽然长得比女孩子还可爱，但却从小就是个高冷男神范，还独立自主的很，从不会哭，也从不会撒娇，父母平时都在忙游戏公司的事情，也没时间照顾他，于是一直就很会照顾自己。
重要的是，自己跟这小丫头可是非亲非故，甚至之前还是妥妥的互相利用的关系啊，如果这是对着花月老人，撒撒娇都还正常，对着自己，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正所谓，事有反常必为妖不是么？
唐墨先是煞有介事地观察了一下羽儿的状态，看她是不是被蛊毒反噬冲昏了脑子，或者是在伪装，想给唐墨设套，趁机偷袭一下什么的。
不过五仙门本来就是一个很神秘的门派，当年能加入这个门派的玩家不多，所以对于他们的了解也十分有限，更不要说蛊身圣童这种东西了。
也许是因为某些原因，这个本该出现在玩家视野中霍乱江湖的小姑娘，当年从来没有出现过，更不要说蛊身圣童这种东西显然是五仙门的高度机密，即使唐墨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只是从常理上来讲，即使是失去了蛊虫力量，羽儿想对付唐墨也是轻而易举，根本不需要偷袭，更不需要伪装。
于是他只好摆出一副费解的表情，并试探着问道。
“嗯？”
但羽儿的心早已经乱了，她甚至已经来不及去想，眼前的人究竟可不可靠，她脑子里全是当初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以及在花月楼中看到的一切人情冷暖。
她现在只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甚至来不及去想，这根稻草是否真的能够救自己。
“先生，我，没有，力量，不能，战斗，不能，帮忙。”
羽儿的话仍旧是那样前言不搭后语，断断续续，但唐墨已经逐渐习惯了对方的这种表达方式，也能够理解对方想说的话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明白了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
“你失去战斗的力量了，我是说，嗯，内力那些？全部失去了？”
唐墨看到羽儿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只是神色中不由自主地多出了慌张，畏惧，但还隐隐有一点难以言说的期待。
“原来如此。”
但唐墨的反应，却比她想象中要平静的多，没有期待中的温言安慰，也不是想象中的狠心抛弃，而是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四个字。
看着唐墨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只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说不上在乎还是不在乎。
这个反应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就好像她之前鼓起勇气才说出口的，是诸如今天天气不错，或者早上吃了什么这样不痛不痒的事情。
“没什么。”
唐墨却没有想这个，只是突然对蛊身圣童有了些了解罢了。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种奇思妙想，将人的实力完全寄托于蛊虫本身，自然能够跨越式的增长，以区区十几岁的年纪，就可以比肩许多四五十岁的江湖宿老。
但缺点也同样明显，就比如现在，在蛊虫完全被压制的情况下，她的实力，也就只比唐墨高上一点点。
如果考虑到技巧和战斗经验的话，那就是远远不如了，甚至连一个三流水准的玩家她都打不过。
好在这种实力的衰退也只是暂时的，而能够将蛊虫力量压制到这个程度的手段，这个世界上也不多。
只是若有一日，她丧失了对于这些蛊虫的掌控力，甚至被后者反客为主，彻底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那时再强的力量也没有了意义。
这个过程或许很漫长，也许终生都不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但也可能几个月，甚至几个时辰之间，就能发生这种巨变。
而显然，唐墨觉得这个小姑娘在操控蛊虫上，说是没天赋都是客气的，这根本是对蛊术一窍不通，似乎能够成为蛊身圣童，全靠着运气。
也或许，正是这样不加修饰的方式，反而能与没有什么智慧的蛊虫和平相处。
不过这些话唐墨自然不能只说，再者说他对蛊术了解也不多，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研究一下这个课题，说不定还能真正打造一个毫无隐患而且收放自如的人形兵器。
至少不至于连接近人，和基本的日常生活都很成问题。
“没关系，你可以站起来吗？需不需要帮忙？”
当务之急，自然还是解决了眼下的考验，秋皇秘宝的诱惑，比区区一个蛊身圣童，还是高出不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