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海从瑶门城率军出发时,独眼回到了楚国都城,向楚王做了禀报:孟庄如约到近峰县和独眼见了面,提出的条件就是,必须在五国三州使者的见证下,向楚王上交百越车图。
“五国三州见证?心思挺敏捷啊!既然如此,秘密召见象州侯,和他联手夺取百越车图,事后给他拓印一份,谁有本事就谁先造出来!”
“楚王,若象州侯不从呢?”
“出兵灭了他,他那点野心还想着并三州,笑话!”
“是,我这就跑一趟百越城。”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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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峰县外,瑶海率领五千将士午时就到了,并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外稍事休息,吃了点干粮,继续开拔。
令所有将士惊讶的是,距情报上所说的三岔口城墙近一里,大道旁边山谷宽敞处,瑶山率领近五百上次出征的将士列成方阵,一副欢迎众人到来的架势。
“瑶山将军?他不是被乱箭射死了吗?”
“对啊,怎么回事?”
五千将士有一大半的人在犯迷糊。
“哈哈,海儿,路上顺利吧?”瑶山端坐在战马之上,哈哈大笑道。
“侄儿见过叔父。”瑶海身着战甲,没有下马,坐马背上行了一礼,继续说道:“非常顺利,百越西为了给他那草包儿子洗去惧战的罪名,让瑶书生当了替罪羊,谎称你已经战死,就是想激起我的仇恨,主动率军出击,并让我带来了你的旧部。”
“哈哈,好好好,瑶书生一家如此祸害瑶门城百姓,不杀难以平民愤。各位将士,我并没有战死,而是主动留在了此地,这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出此下策,我和瑶海,反瑶西侯的心意已决,想我们瑶门父老不再受欺凌,不用再提心吊胆、饿着肚子过日子的,就随我为了正义、为了守护而战。”
为了正义、为了守护而战?和瑶山并马而立的孟晓云听到此话,内心无来由的一颤,一股暖流流过体内,感觉自己体内好像多了点什么,丹田处暖烘烘的。
“为了正义而战、为了守护而战!”瑶山身后的几百将士和瑶海身后的大部分将士一齐举臂震呼。
“有没有不愿意的?出列!”
瑶海转身面对身后五千将士,眼神扫过所有人,举手示意道。
“我家中父母年迈!”
“家中妻子刚有身孕!”
陆陆续续将近千人选择了出列。
“好,不愿意的随瑶海一起,先去白石镇安顿下来,丑话说前头,没有我的命令,暂时不能离开白石镇,这次选择回家的,若以后再次在战场上相见,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瑶山说这话的时候,有不少已经出列的将士迟疑着又入了列,瑶山对此也没说什么,对瑶海说道:“海儿,我安排人带你们去白石镇,安顿好所有的将士之后,速速来庄里,我介绍你和这位奇人孟将军好好认识认识。”
“侄儿遵命!出发!”
瑶海和孟晓云对视一眼,点头示意,领着自己的亲卫五人,在几个庄民的带领下,率着五、六百选择回家的将士赶往白石镇,通过三岔口正在加固的城墙城门时,发现城门之上流光溢彩,应该是瑶山出手进行了阵法附加。
庄老家堂屋,瑶山和孟晓云率兵去迎接瑶海的时候,庄老和季老、虎老、大墩头,还有大憨头、孟白、谷天兰围坐在一起。
“庄老,若让瑶山率领包括瑶海旧部在内的近五千人进来,万一是计,如何是好?”
季老每次聚在一起商议时,总喜欢蹲在地上写写画画,刚开始虎老等人还好奇的凑上去端详,次数多了,就习以为常了,好比大憨头喜欢用烟枪敲鞋帮子一样。
“季老,如果从孟凡等人得到的消息,综合庄老以前对于瑶山父子两人的了解来看,瑶山、瑶海伯侄确实因为其弟被瑶书生陷害一事和瑶西侯有了相当大的隔阂,再加上这次瑶西侯在自己的草包儿子出征失利一事上的态度和处理方式,瑶山和瑶海伯侄两人断无可能继续为瑶西侯卖命。”
依着门口端坐着的大憨头这次没有吸叭他的烟枪,烟枪难得的挂在肩膀上。
“但万一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存在呢?比如瑶山有什么软肋把在瑶西侯的手里,他们配合做出这么一场戏?要知道,瑶山的旧部可都是经常出征剿匪的老兵,素闻瑶山、瑶海治兵严苛,所属将士训练有素,而我们这边,庄民和自愿参军的白石镇镇民,加一起也没有千人,一旦失去了城墙的优势,别说战胜瑶山部,绝无全身而退的机会。”
季老做为曾经的县府师爷,想到的东西自然多一些,考虑也要全面很多。
庄老起身,在堂屋里渡着小方步,瑶山已经和孟晓云一起出发去迎接瑶海了,若不尽快拿出对策,万一真被季老说中,瑶山伯侄俩是和瑶西侯在演戏,那整个无名小庄,甚至包括白石镇留下的百姓,都会处于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样的大罪,可不是几人可以承担得起的,是会被人唾骂百年千年的。
但是,如果不放手一搏,和瑶山旧部一起合编成义军,扩大地盘,招兵买马,就凭无名庄和白石镇的近千将士,迟早都是落荒而逃的下场,而且如今楚国也插手进来了。
站定在堂屋前面,看着众多牌位下供着的百越车图,小小的一张图纸,竟然引起了如此混乱的局面,也将自己的孟姓整族拉入了漩涡之中,既然都是因为这图纸而起,那解决问题的方法就从这图纸上面找。
“谷天兰听令。”庄老转身,脸色庄严。
“属下在。”
“着你率领童子军和挑选几位机敏的庄民,负责这处院子的外围守护,除了在座的和孟晓云,不许任何人踏入院子一步。”
“是。”
“孟白听令。”
“属下在。”
“从现在开始,无名庄的守护职责就交给你,你挑选一个营的庄民,负责驻守庄口城墙和村庄四周,不能让任何一个外人进入无名庄半步,遇到擅闯的,杀无赦。”
“遵命。”
“但愿天诺我族。”
季老发现庄老的安排基本上和自己在地上画写的结果差不多,起身抬脚搽去了字迹,抬手祈祷。
当晚,三岔口的城墙之上、两处军营外空地上,五千多将士都是载歌载舞、兽肉配美酒,连白石镇都可以看到十里之外火光冲天。
孟晓云两次徒手夺下瑶海双斧后,瑶海终于服气,刚开始听到瑶山说他在阵法之上输给眼前这位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大小伙子时,瑶海怎么都不相信,孟晓云仗着酒兴,随手几颗石头飞出,整个城墙都笼在了迷雾之中。
“海儿,看到没有,这就是随手借势成阵,我们瑶门阵法以阵法强大、范围广而出名,但那需要阵旗,在先声夺人这一块远远弱于随手借势成阵,这些天,叔父一直和孟将军在一起参悟阵法一道,深有心得啊,孟将军的所思所想,叔父平生是闻所未闻、想无所想啊!”
待孟晓云收起阵势,瑶海拿起双斧,举斧约战,当看到孟晓云徒手上场、单手负后时,瑶海这位十岁就因身具天生神力而闻名瑶门城全境的武术奇才终于被激起了脾气,一上来就是重手,一副不将孟晓云打趴下就不住手的势头。
孟晓云知道瑶海这种崇尚力量的直爽子,要他服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完完全全给打趴下,施展星斗步游走在瑶海四周,不要说打趴下,瑶海连孟晓云的衣角都碰不到,当瑶海气喘吁吁、斧势越来越弱时,孟晓云一个虚晃,再一个急冲贴死了瑶海的身体,双手顺着瑶海双臂一撸,双斧就到了手中。
瑶海接过双斧,并没有说什么,坐下来啃了一大块兽肉,几碗酒下肚,不顾瑶山的劝阻,再次约战,孟晓云爽然应战。
这次瑶海采取了守势,双斧舞得是水泄不通,孟晓云脚下连续滑动,忽左忽右,双手就势一盘,手指在斧背上一敲,暗劲一送,瑶海斧势一滞的当口,被孟晓云同样的双手顺双臂一撸,夺去了双斧。
瑶海这下是彻底的服了孟晓云,一口一个孟大哥,非要和孟晓云焚香结拜不可,最终还是谷天兰这位孟晓云的义妹出手解了围。
“瑶将军,想做我哥的义弟,先过了我这一关。”
当谷天兰以孟晓云同样的方式夺下瑶海的斧头时,连孟晓云都有点吃惊。
五千多人,按照孟晓云借鉴紫云军的编制,九人一队,九队一卒,九卒一营,编制了七个营,季老、虎老、大墩头、大憨头和瑶海,还有两位瑶营老将任营长,庄老任主将,瑶山是军师,多出的几百将士,一卒是庄老和瑶山的亲卫,孟晓云挑选了两百多精锐组成了机动卒。
孟晓云将机动营交给谷天兰,负责庄口的驻守和百越车图的防护,自己和孟白一道,还是刚开始制作弓箭的那几位庄民,十来人进了后山,此后数天,整个后山都成了禁地,只有送饭的庄家婆娘和辣椒可以上去,其余任何人一接近,就会被无情的箭弩挡住。
小木头和大葱头率领童子军,对孟晓云的交待是绝不马虎,包括庄老和大憨头接近,都会被阻挡在山下,童子军人手一副小型臂弩,任何想上山一探究竟的庄民都被赶下了山。
“晓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孟白跟在孟晓云身后,忍不住问道。
“你们觉得这臂弩“夺命弩”好用不?”孟晓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沿着山坡往北方向走去。
“好用啊,绝对的近战利器,有了它,我们所有庄民都成了暗器高手。”
“嗯,确实好用,但是如果一次性装的弩箭再多点、射程再远点就更好了。”
“孟晓云,你不会是想制作更多的夺命弩,人手一把吧?”
孟晓云哑然失笑,人手一把?这夺命弩你们学了这么久也做不出来,当我一个人是一个兵器作坊啊?
“人手一把不可能,但增加一次性可以装载的利箭,还有加大射程,就是我们这次进山的目的。”
众人已经走到了后山竹林可以到达的最北端,视力好的爬上高大的树顶,可以看到无名河源头的小湖泊,再往北走就要用树藤攀爬悬崖了,孟晓云随手砍倒一棵毛竹,三下两下截成了几段,再剖制出几片竹篾。
“你们看,一片薄薄的竹篾,我随手一掰就断了,如果是这种寸宽的竹片,想掰断就很费力了,如果是这种三寸宽的呢?”
孟晓云拿起地上的竹篾竹片逐一演示,孟白也跟着拿起一些宽度不一的竹山试着用力掰断。
“晓云,你是不是想着用更宽更厚的竹片制作夺命弩,来增加射程?”
“正是如此,但是我们这次要做的夺命弩并不是臂弩,而是安置在城墙之上的,不用搬动,底下可以移动或转动就可以,可以做得很大,这样一次性装载几十上百弩箭都可以。”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的,而且此处已经接近无名河的源头,毛竹的坚韧性更好,我们争取做出射程达到一里以上的强弩。”孟白说着开始砍伐毛竹。
几天之后,庄口和三岔口的城墙之上,各自架上了四架毛竹制作的庞然大物,是孟晓云和孟白等人分成好几个部分扛下山的,然后孟晓云就留在城墙之上安装、调试这些巨型竹制品,无论谁问什么都得不到任何答案,孟白带着十来人又进了后山。
经过十来天的特训,庄老和瑶山召集各营正副营长商讨之后,决定马上出兵瑶门城,在瑶西侯和象州侯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举夺下瑶门城和周边的兵器坊,扛起义旗,招兵买马,将象州西南各县打造成真正的安居乐业之地。
孟晓云知道想真正的安居乐业,那就必须不停征战,最起码打下整个象州之地才有可能谈安居乐业,做为外来者,孟晓云只想守护自己想守护的,所以孟晓云决定率领两百多精锐和童子军驻守白石镇和无名庄,谷天兰也决定随孟晓云留下,而且是以童子军军师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