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的一声大叫,“小心!”
“怎么样?快!快!冷水冲冲!”
“我去拿冰块!”
“不碍事!”汪南星将泼了一半的面碗放下,跑进卫生间冲洗。
顾长天和路惊问随后跟过去,钟和跑出去找服务员拿冰袋。
紫苏呆愣在当场,看着几人忙乱的身影,片刻就只剩下自己,她不明白怎么回事,也没有任何人愿意跟她解释一下。
随手记在空白页上:
刚刚似乎发生了某些事,可是我看不到,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入这个包间,总觉得身边有看不见的东西,让我心烦意乱,脾气暴躁,什么东西?怎么回事?
越想越觉得烦躁,“啪”地一下合上手账,收拾东西拉开门就走,迎面碰上钟和拿着冰袋进门。
“紫苏姐,你等等!”钟和将冰袋送给顾长天,跟在后面就追,紫苏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终于在马路对面的公园里,追上了陈紫苏,钟和扶着膝盖,站在她面前。
“你追我干什么!”紫苏没好气道,“你们几个人有事瞒着我,一面让我坦白昨天的事情,一面却鬼鬼祟祟的,不对我坦诚相待,还有什么好说的!”
“姐,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是站在你这边的,绝对没有瞒你!”钟和从脖子里拿出绞丝环给紫苏看,“这个玉环是我爷爷给我的,他让我来夏禹市待一年,其实是让我来找个人。”
“环子给我看看!”紫苏伸手,“他让你来找我?”
“也不是!他没明确告诉我,让我找的人是男是女,其实他什么都没告诉我,就是给了我这个玉环。”钟和将玉环取下来递给紫苏。
入手之后,紫苏感觉如有一股暖流从玉环流进身体里,这让她心神悸动,浮躁的心思一下子沉静下来,可再凝神感知的时候,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紫苏将自己脖子里的玉环拉出来比对了一番,无论是尺寸大小条径粗细,还是绞丝的深浅角度都非常相似,甚至和田玉料的观感都很像,两只绞丝环的差别微乎其微,但是在内行眼里,古玉鉴定方面,那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紫苏那只玉环,玉肉里有一道头发丝状的血色沁纹,绞丝起棱的部分更加立体锋利,光泽更加温润,表面包浆更加醇厚。
就是从这微乎其微的差距里,紫苏判断这是两件完全不同时代的绞丝环!
钟和这一只绞丝环的制作年代距今不过几百年,属于明清玉器。
“就因为你爷爷给的这个玉环,你就觉得我是你要找的人?”紫苏将玉环还给钟和,“这故事听着怎么那么像宋元话本里的内个《玉钗记》呢?”
钟和收好绞丝环,笑道:“我不知道什么《玉钗记》,下次找来看看。不管我要找的人是不是你,我总觉得既然如此巧合,必定是有因果的。”
“爷爷既然给我这绞丝环,那么它要么是信物,要么是线索,我一个人琢磨不透,你帮我也参详参详呗!”
“我还不信任你呢!”紫苏轻笑道,“你第一次是在哪里见到我的绞丝环?上次你不方便告诉我,这次总该说了吧?再不说,可别怪我不理你了!”
“因为玉环的原因,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你相信我!”钟和笑道,“其实心底里你也是信任我的吧,你没真想跑掉,否则刚才过马路的时候,有辆出租车就停在旁边,你上车走了肯定把我甩开了!”
紫苏也笑:“别自作聪明了!我只是不知道该去哪里,能去哪里!”
“姐!你这背个包,拎个包,怎么回事?”钟和见紫苏笑了,神情放松了许多,眼角余光扫了周围环境,两人所在的位置虽然是公园里偏僻的角落,可是不远处纳凉闲聊、下棋打牌的群众以及路过的人并不少,他心里记着张思齐的提醒,便对紫苏说,“这里人多眼杂,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咱们先到我租住的屋里谈吧!”
紫苏斜睨着白了钟和一眼,“我记得昨天某人还嘲笑我好骗,笑我单纯得可以!随便一句话就能把我骗走!”
钟和的脸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地陪着笑。
紫苏想了想,朝旁边一指:“我们去那边快捷酒店吧!开个房间,我也有很多话想问你。”
路上钟和想帮紫苏拎包,被她躲开拒绝,冷冷抛过来一句“我现在还没完全相信你呢!”
站在柜台前,紫苏将自己身份证递过去,侧脸对钟和道:“把身份证给我用一下!”
钟和顺手把自己身份证递过去,“姐,你开个标间,拿我身份证干嘛?”
紫苏将钟和的身份证拍了照片,还给他,“脸对着那个摄像头!万一要是我出了什么事,这些都是查找的线索!”
随即取了房卡转身,钟和跟在后面相当无语:“姐!你这心态很危险呐!敌我不分呀!”
“没办法!我生活山崩地裂,塌了!泥沙俱下!我也不知道哪块小石头就会给我致命一击!”
找到房间,紫苏站在门口,“我警告你!我现在在疯掉的边缘,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实话!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好的,姐姐!”钟和一脸乖巧认真,收起了浮夸玩乐之态,他知道紫苏此时多疑,稍有不慎,被紫苏误会的话,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力气才能改变她的印象。
“帮我检查一下,看看房间里有没有摄像头什么的!”紫苏指使钟和,自己接了壶水烧着,动手清洗水杯。
“你自己为什么不亲自检查?”钟和站在椅子上查看吸顶灯,见紫苏给泡了碗方便面,又倒了杯水搁在旁边。
“我饿了!中午饭还没吃!”紫苏仰着头看钟和爬上爬下,到处检查,“之前你们几个突然神色大变,两个去了卫生间,你跑到门外拿东西,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和的手突然一滞,如此重大的状况,而她却只是随口一问,难道她的眼中,真得就看不见汪南星吗?回想当时的状况,似乎连他端的那碗面,她也是瞧不见的!
忽然想起,跟张思齐说过的那个纪录片《消失的苹果》。
她果然看不见汪南星,那她的眼睛,是不是也看不见梅爱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