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吃饭!我该去吃饭了!”周舒沁木讷地重复着。
钟和见她这种神情,有些担心,以她目前这种精神状态,进了包间大概率会被其他人察觉到异常,到时候我还是会被大家审问吧?我要编造个什么理由呢?钟和有些心虚地走着,一手扶住周舒沁往包间去。
钟和忐忑不安地推开包间门,大家已经就坐,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个人说话,似乎是在讲述科室病人情况,钟和不认识说话的那人,其他人见两人进来也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没有人在意他们两个人的情况。
钟和将周舒沁扶到一个空座位上,自己坐在她跟赵春雷中间,他悄声问赵小胖:“这人谁啊?不是说还有两个人么?怎么不来了吗?”
赵春雷低声告诉他,这人是ICU的路惊问医生,另外一个是骨科的赵京楠和汪南星,那两人因为科里临时有急诊手术来不了了。
钟和是知道汪南星的,他们在龙博昏迷后的紧急会议上见过。在钟和的印象里,他跟精明心思缜密的汪半夏,虽然容貌相似,但性格脾性却完全不同,只是他们还没有机会深度接触过。
那天在陈紫苏家,汪半夏闲谈中提到过,曾经的汪南星对陈紫苏一直爱而不得,内心却又放不下,而陈紫苏却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对她的这份感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连对他这个人似乎都淡忘了。
因此汪半夏无意中见到陈紫苏的时候,才会很好奇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才会找机会接近她,没想到之后被人跟踪了。钟和想到这里,忽然有些遗憾,本以为汪南星来赴宴可以有机会进一步接触,他对汪南星抱有极大的好奇心呢!
前段时间骨科发生的那件事,赵京楠也被打伤了,本来科室华主任给了他几天工伤假,但他自己放弃了休假,听说现在工作废寝忘食,比以前工作更加努力勤勉,加上因为华主任请假一个月,如今骨科管理工作全权交给汪南星代理,所以这段时间两个人异常忙碌,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就得带伤工作。
“华主任请假?”钟和知道赵春雷说的“那件事”是指华主任在科室走廊教训闹事混混这件事,他大感奇怪地问道,“我听说华主任一心扑在工作上,人品和能力是全院的楷模,怎么会这种情况下请那么久的假?”
赵春雷翻了翻有些浮肿的眼皮,一脸神贱兮兮的表情道:“我听妇科的护士私下说,华主任对陈紫苏很照顾,似乎有种特别的关心哦!她们说,华主任请假前那天凌晨,在陈紫苏的病房里待了很久很久。”
钟和立即明白赵小胖吃瓜不嫌事大的心理,这大概就是他积极撺掇着要来饭局的真实原因吧!钟和悄悄望了望斜对面的陈紫苏,她正安安静静地听别人说话。
钟和一时有些恍惚和感慨,紫苏身上有种特别纯净安然让人心静的气质,她这样的性子怎么会招惹出这种嚼舌根子的流言蜚语呢?
他轻轻叹口气:“别胡说了!华主任是什么人呐!听说院长都要敬他三分,品行优良毫无瑕疵,业务水平一流,性格严谨,清心寡欲,生活上也从来没有绯闻。这样的前辈,我们应该心存敬畏,不要背后议论他!”
赵小胖呵呵笑道:“你不也是听说嘛!我也是听人说的!听说他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工作,从来没有家人!据说医院里多少护士暗恋他,各个年龄层的都有!都知道他好,可是背后议论他的声音更多!你不觉得这样完美无瑕疵的人,才让人更好奇吗?”
钟和皱起了眉心反问道:“他没有家人?”
赵小胖得意地笑道:“对!大家都说从没见他有过家人亲戚之类的,我悄悄找人事科的熟人问过,十几年前他进医院时填的资料就只有他一个人,到如今个人资料显示仍是单身一个人,有人猜测他会不会是个……”
顾长天狠狠瞪了赵小胖一眼,吓得他赶紧闭上嘴低下头。
钟和心里虽然对赵小胖所说的不全信,可是一个人在他工作十几年的地方,被同事们认为没有家人,一直单身一个人,这多少是有些奇怪的!这让钟和也起了极大的好奇心。不过既然顾主任已经严厉制止他们私下议论华主任,他也不便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将注意力转移到陆惊问那边去。
“这两天值夜班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尤其是过了夜里十二点,就觉得眼前好像有人走过,可是抬头却什么人都没有发现,所有的病人全都安安静静昏迷着。”
“我问过一起值班的同事,有个护士说她也有这感觉,搞得我最近疑神疑鬼的,一个人开车都觉得后座有人,可是回头好多次,根本就没有人!”
李家航调侃道:“你这是累得出现了幻觉吧!谁让你一边上班工作下班带娃,还一边准备考博呢!你们ICU最近忙不忙?”
陆惊问苦笑一声:“还问忙不忙!就最近两天忙得不得了!说来这也是一桩怪事!”
秦末道:“什么怪事?”
“每天夜里十二点我就感觉好像有人走过,之后一个小时之内必然有病人出现多器官功能衰竭和DIC,我们总要抢救的,折腾一个小时左右最后还是去世了。”陆惊问有些疲惫和害怕的神色叙述道。
“也许就是巧合呢!能有多久啊?你也说了就这两天!兴许就是赶巧凑在一起了!”吴闻没精打采地说道。
陆惊问的神情明显带着细思之后的恐惧,有些激愤地反驳道:“我心里就觉得不像是巧合!虽然就这两天,可是每天有两个病人出现相似的情况,连着两天死了四个人,同样的死法!其中有个姓李的中年妇女在ICU已经昏迷了十年,一直情况平稳,突然毫无预兆地出现多器官功能衰竭和DIC,就这么死了,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劲!”
“虽然科里没有人挑明说出来,但已经人心惶惶,大家私下里的感觉应该都跟我差不多吧!我说出来你们帮帮忙,这会是个什么情况呢?在座的各位,都是学医出身,你们从专业角度理智分析分析,你们觉得正常吗?能不能给我个答案,我好安心去值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