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贼两股战战。
两只巨膊与胸部的若干肌肉群组,还有这中间的一个不明物,它们全体挟持了她,他与她的每一个接触点上,都泛动着涟漪。涟漪之下豢养的若干气泡,一个个炸裂间让伍月完全没有了自己。
这是什么?
媾和,交欢?春宫图,男女之情。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阅力和理解能力上:一定是花粥留给自己的身体里带着某种基因。
这是爱?
再然后就是在故国时,与那时的另外一个程木心一靠之间萌生的某种情愫。
可惜,眼前这个渣渣却也不是程木心。
可也许该是花粥与那个死心塌地的程木心才对。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相信相知,白头到老……
伍月不禁哑然失笑,一介恋爱经验为零的老师居然想着“爱”、还有“白头到老”,这事搞的。与一个千年之前的某古人谈一场恋爱。
她怕万一哪一天自己从这个世界,如同一抹烟一样消失的时候,会不会不想离开了。
可是近两日自己心里从来没有安静过,各种声音强调的反馈着自己身体各个部分的欲求。
她只知道,那一吻似乎像是一剂安慰剂,他的手所过之处,血液便涌起来,平复了思乡的皲裂,停息了自己某些异国他乡的孤独感。
自己开始在那个环抱里像种子发了芽,欣欣向荣起来。
她理智与情感进行了若干纠缠,一个说:“你好恶心,猥琐,也许他只是个登徒浪子,这在古代,就是惯于钻营此道,到处留情,不过拈花惹草而已——”
“粥儿,张嘴,好吗?哼!”刚一出口,傲无邪便冷哼出了声:“你抵得太紧,粥儿……”
“嗯哼……”初识情滋味,伍月完全不明就里,说话呢喃间,有狂蛇一样的东西溜进了口舌间。
呢喃一声,说:“不要……”
“干嘛不要……”那家伙居然拨出舌来,命令道:
“说,要!”
“好,要。我要……”
他的手一边推波助澜,一边完全把身下女子谑到体无完肤,寸寸惊心——
伍月更加觉得自己的这俱肉体不是自己的。
心里冷哼道:本来也不是自己的。
他的唇舌之间打开了一个缺口,浑身上下的热流全都涌了上去,专迎合它,贴合,刺入,甚至伍月全身战栗。
“我的身体,第一次让我感到如此重要。它可以去爱……”伍月双唇水润肌肤粉嫩,扑上去,完全是扑上去。
倒把无邪给吓了一跳:“天,俺的姜央神啊,这女子羞涩是羞涩,但大胆却是大胆的紧。”
无邪情话音未落,脚边突然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窜了过去,紧接着门边一个声音传入耳中:
“无邪那条狗,咬他!”
现场来了第三个人,却是那个悍仆酌墨子。
酌墨子嘴上继续念念有词,说:“无邪那条狗。你上去嗅嗅,看墙上之人是不是是那个狗太子?”
什么?这条狗叫做“无邪那条狗”?你喊着也不嫌绕口。
“为什么不叫护国公那条狗!?”无邪甚是心累。
回想起来,酌墨子越想越觉得心惊,趁着早上早起,自己去膳房炖肉,可没曾想转眼间,锅里热气沸腾的排骨就不在了。
自己还奇怪,是出了什么差池。被“无邪那条狗”偷吃了,这热气拉哄得,也不怕那厮烫吐噜了皮。
她“嘶嘶……嘶”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骂着,拎着另一条狗满屋子满院子转了一圏儿,“你以为满魔珏国我弄这点肉,奴婢容易吗?”
她还是不想承认那锅里煮得是“排骨”。她说:“无非是骨头比较多的肉”而已。
“无邪那条狗”沒找到,却见几个禁军嚷说:“一个白衣女刺客越墙走了……”
“白衣女刺客——”
她突然回过神来,“白衣”?昨晚下回宫有点晚,神女应该是穿着那件白睡衣睡得觉。寻了一天,后来知道神女大概是去了养心院,又追了回去;如今又追了过来。
无邪一团黑中,被叫“无邪那条狗”的狗撕咬痛苦无比,即使如此,他仍没忘了临别在袖神女脸上唇上,甚至最后扯住的一只手上,亲了数口。
“吧唧,吧——唧”的声音太过响亮,以至酌墨子越发让狗咬他,几个回合下来才解了恨,咬牙切齿地加油助威:“咬得好。咬死最好!”
她一把抱起在返回来邀功的大狼狗,扶摸他那白色耳朵,亲昵的在它脸上亲了亲:“无邪那条狗今天真乖!”
大狼狗灵气的伸出粉红色的舌尖在酌墨子颊边轻舔,惹来小主人轻声的笑。
“乖的,下次叫你咬的时候要轻点,别那么用力,牙会疼的。”酌墨子将狗抱了起来,凑到跟前细细看了看,直到确定心肝宝贝什么事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问:“喂,怎么会有一个白衣——”“无邪那条狗”扑向无邪的时候,无邪退了一步,马步蹲档下来,小贼似得哭了,“我以前见过这样痴蠢的魔物,从来都只会哇哇叫,哪会露出笑容这般无声地咬人?”
说到底,这些混沌之物连动物都算不上,只能算一坨有生命的肉。
“嘻嘻嘻……又一个,上当的……”那痴蠢的魔物,瞪着大眼睛看向无邪。当然这话却是酌墨子说的。
上当?
无邪还没反应过来上了什么当,那东西突然手脚并用,两个头一起朝他飞快的扑过来!
两个头?
是两个头。黑暗混乱不堪忍受的痛苦中,那条畜口如同一头小驴子,纵身一跃,嗅嗅直喘,一口混沌之气扑面而来,无邪下意识地望回一躲。那东西却似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灵活,中途改弦更张,它似乎不是靠眼,而单凭鼻子就能嗅到猎物的威胁程度。
一望,二闻,三听风。
黑夜里这股力道迅速撕空而来,这股冷空气扑打在无邪的脸上。“俺的姜央神啊!我靠,这是欲杀之而后快的节奏啊。”当然从那个奇怪的双头鬼游戈飘扑的方向上看出,两个头之中的,一个头当然是那头活物的头。
另一颗却是颗死人的头颅,严格意义上讲,另一颗却是从空中骨碌碌滚下来的一颗人头。
“……你这鲜嫩的身体,正合我的胃口!桀桀桀——”人头突然一弹,朝着他脸上扑来!发出一个女子故意弄出的声音。
“啊——”
这人头没有沾到血的部位暴露在无邪眼前,那灰败的肤色好像青灰的石板,光秃秃、没有毛发、没有温度。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两个头空中略一愣症,径直扑向无邪墙上一团。他手一挥,手中的蛋壳儿早已迎了上去,扑闪腾挪,挑逗跳跃,那厮终是败下阵来。无邪眉头一皱,显然他不能让这几个看出自己的实力,所以他自己配合了几个哭喊的声音。
“粥儿!”无邪本能的躲开,躲开之前他推了地上女子一把。
这个名字自己这一日时时在心里反复掂量,几乎想都未曾想过,就脱口而出。
从声音的细小波动上,无邪迅速断明它来自门口刚进来的酌墨子。这个女孩子更加好玩的很,搞事情的力度真是不同凡响,心里有点激动,好吧,玩儿,咱们看看好玩的事情莫过于逗逗你们两个女孩子啦。
“嗯哼——”酌墨子越发气得咬呀。一边拚命喊着:“‘无邪那条狗’快,快,死出吃奶的力气咬死他。神女的名号岂是你能叫得的——”
无邪心无杂念,一心只想着完成自己的日思夜想,手指一抖,蛋壳儿精神抖森迎战。
无邪被咬得几近丧命,关键是那厮时不拎地还叨起地上滚动的那颗人头,吓得人直要魂飞魄散。
真的无邪抱头鼠窜到门口,顺便稍带着,拉了神女的手死死一起往外跑,他实在舍不得这块到嘴的肥肉。死死钳住那个神女两臂,四下一瞬间就又沸腾起来。
如果说刚才一吻生涩难安,两个人无论从对彼此身体的熟悉度,还是对接的角色度上讲,都有些用力过猛。
仿佛冬天跋涉了千里万里,才到达目的地,迅速捕捉了那枚红薯,烫得双手起了泡就直咬了下去。温润细腻的唇和无邪的唇,先咬了下面的,急冲冲之间就想深入间就磕破了舌头,所以炽热的唇齿间就爆发了一股血腥之花。
心冷似铁间就有些后悔。
而如今早已脱了暧昧,伍月挺出去了自己,两臂被无邪反身捆向后边,他嫌那两只手一直帮倒忙。
这样这只神女就如同全面被拨光了的一只红薯,温香软濡地被展示在了无邪的口舌之下。他从头额开始,寸浚寸偻,一点一点揉搓着她的玉肌香肤;这肌肤之下就慢慢涌动起来一些涟漪。
伍月一开始是非常抵触的,那种毛茸茸如同一条狗的舔相,让她处子的思想完全不能接受。
她就躲,极力否认推拒,甚至于无着之间双脚踢他,她独门绝技的踢“第三条腿”的功夫显然在对手的色胆包天前显得太过软弱可欺。
面巾再次被移至眼周,使得神女陷入无尽的黑暗和孤独中。这孤独无助地让她陷入了战略防御,勾肩缩胸让自已像一只刺猬,把锋芒全面向外以期脱困。
她下意识地选择忍气吞声,一方面酌墨子显然因为程木心某种程度上对自己充满敌意;另一方面这之前恰恰是因为自己的行为不检点,如果让别人看到有人侵犯一介神女,那铁梨花骑木驴的酷刑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无邪的战斗虽是受到阻碍,但反而被激发了斗志,久久辗转反侧难以进入口中,耳鬓厮磨间,在口舌之外徘徊良久。伍月期待却似早已被一点一滴地吸引过来,她气呼呼地转头,踮起脚尖,拱进他的头脸之间,似乎很懊恼他的踯躅不前,蛇一样笨拙的撕开他的嘴,咬住了。
伍月甚至听到他得意之极的呼吸声,但是这都不重要了,她找了一大堆理由,说服自己负隅反抗;结果不是缴械投降,而却是主动出击。
一声咻——的口哨声,无邪那条狗又扑上来,那狗一扑不中,落在地上,转头朝他嘶吼一声又扑了过来!
小贼被折磨得顾头顾不上腚,屁股尿流,抱头鼠窜。
但是他却退了。
失落挣脱,伍月感觉整个魂都随他而去了……小贼临走前与神伍耳语道:“下次换你在上面!”
伍月的脸赤透如霞,幸好屋内黑暗无光,否则她又得喊,天太热了;当时被墙上扑下来的小贼吻住,一时诛了心性,酌墨子姐姐过来又仿佛捉贼拿了脏,所以伍月心里急于与他划清界限地,还嘴道:“渣渣,渣男!”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酌墨子气急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喊醒那个神女,喊:“神女,神女……什么是渣男,不是该骂登徒浪子吗?”
酌墨子咽了若干口水,黑灯瞎火的又不知道从何下手,一个劲儿跺脚,骂道:“小贼,看来,你是活够了。随你是个什么‘户部尚书左丞之子’还是什么‘右丞之子’,就凭你是个天皇老子本人,今天我非撕了你的皮……”
说时迟,那时快!
一道冷光“嗖……”地从耳边擦过,程木心的剑气避开两个女子,将那小贼直逼到了墙上。将“无邪那条狗”驱离。
小贼立刻滚回墙上,自觉自愿地将自己套入绳索,警惕的看着无邪剑尖儿上挑着的那颗人头。
神女身边,程木心的黑衣铁头的身形渐渐浮现,他一手拿着长剑,一手虚虚的握着一盏红灯笼。
剑……
此刻这剑被程木心纤长的手指握住,直指墙上小贼,那剑尖寒光里,冒出一缕缕缠绕向上的青烟。
“……果然是好剑,在鬼气森然的地方,才更能发挥作用。”程木心轻哼了一声,关切地扶住那个神女。
程木心一把扯了赶进来的人的红灯笼照过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