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小床,不足零点三尺宽,床头只能放下一个小矮柜。那个自己的银色的拉杆行李箱破败不堪,里面装满自己从淘宝上廉价淘换来的几件衣服。一条纱纱裙,若干阔腿的牛仔裤,还有一只廉价的胸罩,叉撤了棱角,从破损的箱体里露出来。
难道我说的话感动了歹徒,他把我放回来了。
随后的时间里,伍月老师发现情况有些匪夷所思。首先这是一间小屋,破败不堪到无法想象,印象中大概电视剧里,抑或抖音里的非洲才会有的破败,墙面上是用黄土和了结草涂在墙上的,从功能上判断应该是为了防寒,从材质上判断上面应该是一间茅草屋顶……
令她想起了那首杜甫的诗: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情景cosplay?学生恶作剧,还是昨晚上的司机抢我回来,这是他的家?
看情形和穿着,他不至于是个太穷的人呀?
那么当她认可这个答案,她开始意识到现在应该是一个逃跑的机会。
“喂……”
她先小声地问了一句。试探一下周围的反应……但是这个声音被气息强力顶到舌尖之上,想要被送出去时,才发现自己的声带,肺部,以至周围需要配合的肌肉全都罢工了。伍月老师这才想起自己应该是受伤了。
很重的伤,快死了那种。
“喂……”
气入丹田之中,竭力血涌膻中穴,她发出了声音巨大的第二响——
等了很久,四周静悄悄的,一扇黄土墙上的小窗向她透露出外面是一片原野蓝天的气息。哦,天还是蛮蓝的,一朵朵白云很有层次感的摞起来,没有雾霾……
悉悉索索的一个脚步声越来越近,“嘟嘟——嘟”
一种奇怪的类似于木头鞋底子敲在本质地面上,发出的脚步声,停在了半敞开的木门,外面——目光下移,一床破棉絮被权当是棉被,由于充分吸收了灰尘和油脂污垢堆积,已经成了一个类似铁马甲一样的东西。
所幸天气凉爽,微风阵阵拂面而来。
所以自己昏睡间并没有觉得有多冷。
尝试着试出手掌去,双掌张开,十指尖尖,阳光明媚的光线穿过双手的缝隙射到自己脸上,双手呈现出一个肉粉色美好的轮廓;右手食指前两节光滑精实,习惯性的用大姆指上下搓了过去,仍然没有摸到熟悉的老茧,因为执教三年来用粉笔的过,那个位置冬天都会干裂脱皮的……
显然自己身体一夜间发生了变化。
于是她试探着摸上去,手指一点点靠近额头上那个位置,另一只手却反方向移动进了袍子里面,后一个动作费了吃奶的力气,灰白袍子结构太过复杂,双襟叠参入腋下,那里有两个盘扣,崩紧神经一路摸索下去。
这副身体显然不是我自己原来的那俱,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这只身体虽说是疲软一些,但好在没有伤痕累累的,或者其他受到伤害的证据。
居然真的恶从胆边生,“咳……咳”干呕了数声。
显然衣服居然不是自己的衣服,清楚记得牛仔背带裤加短背心。被子下面所谓“自己”应该拥有的身体:过于倾长消瘦,一件过去肥大的灰色直筒袍子,整洁度还算不错,唯一不可思议的是,它已经破败到没有了形状和质感。
城乡结合部?老少边穷地,还是需要援助的非洲。可以肯定的是衣衫还算整洁,领口和内衣没有被撕裂的痕迹。好,至少自己没有被伤害。
“恶徒……你不用吓唬我一个老人家……”敛声静气中听着,苍老的女子,声音厉声喝道,直接吓到我几乎魂飞魄散。
门被打开,一件洗褪了色的粉红色粗糙衣袍直接挡住了她的视线,望上去,粉红色的尽头是一个白头翁团团,团团上飘荡着一条黑色丝巾。
那条黑色的东东,应该是被挂在了她脸上。
显然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到了“这个地方”。目前为此所能利用的资源只有这一俱并不属于自己躯壳而已。
我必须好好保护它,以期它的主人“归来”之前,如同一只寄居蟹座落在这里。
寄居蟹没有壳的话是活不长的,因为壳可以给它身体保湿,给它安全之所。要是活的,人为是揪不出来的。除非是它自己找到了更好的壳,自己会利用很短的时间出来把自己放进新壳里去。寄居蟹的房子有海螺壳、贝壳、蜗牛壳,甚至由于生态环境恶劣用瓶盖来充当家。寄居蟹常常吃掉贝壳等软体动物,把人家的壳占为己有,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我谋才害命,我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寄放在别人的身体里而已。
伍月调到气息说出了第一句话。她说:“天了个撸……”
继续运用气息,先在全身各个部位探了个究竟,脚趾和脚后跟灵活自如,腿部肌肉松弛,但好在神经指令到达的地方,还能做到上通下达,令行禁止;她把她的中枢神经和诸多神经末梢都挨个动了动,并且运用气息和骨骼调试了数遍。
“您是何方妖孽,胆敢伍老师面前动粗?!”这是第二句,声音迅速高了八度,她发现自己调息运功的本领真的不弱。
类似这样的学生家长本尊见得多了,打着维护自家不成气孩子合法权益的名号,干得是欺行霸市的勾当,尤其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那波老太太,个个以为天下都是靠她那张嘴打下来的。
比如前一段时间高铁被一个妇女阻停。
再比如某市公共汽车上,一老太太因为自己坐过了站,语言谩骂,动手动脚,硬要叫公车违规停车,然后一车连人冲进了桥下河中。
“妖孽?”
对方似乎并没有听懂,停止了手中撕拉动作,反问道。
此时她得以挣扎中看清她的脸:黑色面巾捂着半个,之上的一双眼睛如同秃鹫,扎散了毛中阴絷盯住我,骂道:“反了你了,我养活了你十五年,奈何?呜呼哀哉!”
从来不可能正面迎战,将近三年的教师从业经验让我意识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果仅仅是打回去,倒要显得我为师不尊了,如何能狗变被动为主动,必须先留有证据……
“呦吼耶……”她虽是很老迈不愖的历害,思路却都是清晰的:“你今天就算是死了!也要去神殿当值!”
“咳,咳咳——”
“哇……”一声,伍月呕上来的酸水呛到了喉咙里,咳嗽了半天,是的,这俱身体确实要死了。
可那个像家长的老人,呕心沥血地开始嚎哭:“恶徒,你个没良心的。一把屎一把尿的,你以为我养你容易!如今一觉醒来,翅膀硬了。我碍人眼了,我该死了!白眼儿狼!”
不管三七二十一,好吧,既在其位,就得先谋其政。
山路崎岖坎坷难行,马行于泥泞道路上,马蹄一直在石板路上打滑,就有些紧张,“架——”
“叹!”
手勒僵绳,脚倒是伸进了脚蹬子,可马就是不走。
“难道你不是马?”
前面的传令兵就头也不回地笑了。说:“粥儿,不用怀疑。什么时候你不认识马了?”
伍月先是一愣。“哦?我叫花粥,这个我知道!可是,马儿你叫什么名字呢?托尼,阿诗玛?还是叫丽江艳遇?不对,难道你叫老公?!”
传令兵又笑,男人,高高的个子,奇奇怪怪的笑。
就是不回头。
他穿着一件伍月认为极其古怪的衣服,从印像中不以唐朝那种峨冠博带,衣袂当风;又不是宋代尚黑风格的帽子和帽翅,伍月只得暗自瞎猜,虽是写文科的,但也没有细致到服装鞋帽之上,唐朝只不过让自己想起来敦煌莫高窟壁画里的飞天,宋朝的,只不过想起来不知哪里的宋徽宗的画像里中的细长腿帽子……
传令兵十七八岁,背影很帅,说:“上坡前俯,下坡后仰……”
伍月面巾后面嘻嘻笑道:“呵呵,不过找平衡点而已……”
他打趣到:“什么点?”
“十三点!”
十三点是我所任职的中学,孩子们流行的骂人的话语。——“傻”就十三划。
当然他没听懂,然后伍月就问他魔珏国的“傻”字怎么写。
终于回头,透过铁头的盔甲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他先是症症地看了伍月一眼,“你天天看书吟诗,居然不会?!”
他用的反诘句,不是反问句,但是他还是掩盖住了自己不满,道:“上三字鸟,下一棵树。”
伍月听不懂,这也不是甲骨文,更不像钟鼎文,小篆,行书都不是。
他无计可施,见神女伸了手过去,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用树枝在她心里画。原来这里说话与我们熟悉的现代白话文差别不大,但是字却全是像形文字,这个“傻”,是三字呆鸟立于树上不走——
他在伍月手中写字,伍月却有些犹豫,当务之急该弄清一些事情。
自己山洞里一摔一拥之间,穿越时空隧道来到了另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一、这是哪个朝代?
二、如果知道是哪个朝代,这很重要,那么承上启下的这个朝代发生了什么事件。作为穿越者,我又有什么特别的身份,“神女”,从我现有的知识体系里,中国历朝历代中没有哪个人物叫“神女”。
三、按照过去我对穿越者的影视剧了解,以及曾看过一两眼的霍金的《时间简史》的说法,艺术和科学发生了矛盾。艺术自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待,而科学证明时间是不可逆的。有一部电影《星际穿越》,是克里斯托弗·诺兰执导的一部原创科幻冒险电影,由马修·麦康纳、安妮·海瑟薇、杰西卡·查斯坦及迈克尔·凯恩主演,基于知名理论物理学家,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基普·索恩的黑洞理论经过合理演化之后,加入人物和相关情节改编而成。
自己有限的科普知识仅仅限于一个文科生对宇宙时空的自己想像,完全不成体系。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影片里男主进入了一个超体空间,所有时间和空间被演示出来,他可以与其中任一点产生联系。
那么我就是一个超纬空间生物的“被安排者”。
四、既然做为“被安排者”那必然有任务,有任务必然有“金手指”。如果没有金手指,无异于这个时代的庸长凡人,那“任务”根本无法完成。既然“金手指”的拥有事在必须,那么“我”的金手指又是什么?
骑在马上,但是当伍月满腹疑问,从手心移出目光看向那个传令病时,发现:他居然是程木心,那个自己只认识了一天就跟他去了穷其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