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盗血的魔鬼
五月云覃2020-07-05 11:103,721

  “呼——”

  一声巨响。

  什么声音?

  花粥眩晕头痛的厉害,自己是不是死了?!记得好像应该是半夜瞒着师傅跟程木心和酌墨子出去抓赌,在乾清宫废弃的一个破屋子里,然后如期抓走了几个太监……

  然后自己被袭击了。

  头?

  脑后。

  那么自己微挣了眼看出去,昏暗的烛光,血迹斑斑的墙,自己想伸手过去看仔细些……

  哎呦。疼死了。

  疼痛的发源地除了后脑勺,显然还集中在自己的两支手腕上,当自己发动滞涨浮肿的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件想动一下时,手腕处无不发出痛彻心菲的痛感。

  显然自己被绑在了一个十字十架上。

  然后,双脚被合并捆在一根柱子上。那里传达过来万蚁穿行的麻麻痛切的感觉。因此当自己把目光投向那里时,头脑之中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下油锅?凌迟处死,万箭穿心?

  哦,不对,地狱里有这种刑法吗?自己生前应该没有做过害人性命谋人钱财的事情吧?

  万千银针齐刷刷白花花,簇拥在自己脚脖子上下,发出触目惊心的银光。

  那么魔王,监刑的小鬼在哪里?

  极目四望,自己面前有一架机器,铸铁所制,精致小巧。像是孩子,或者比孩子体形大一些残疾人乘坐的车子。

  车子的中央是一个人。从自己的角度看出去,看不见那个男人的身体,却看见一张脸。貌赛潘安,情指宋玉的一张脸,宽敞的额头,难道是:“明眸皓齿今仍在,血污游魂归不得”泛滥着让花粥,一个十三岁女孩子,可能的情窦的初开。

  但是,就在下一瞬间,推翻了花粥所有的幻想。

  一干人,十几个太监,仍旧是思年华皇宫的装束。他们一起涌进来,个个已经面目全非,凶猛无比动如疯狗,行如鬼魅,飘忽不定,迅速在房间里合适的位置上安装好了一束透明胶状管子,胶状管子的一端已经被固定在了自己脚腕处的银针上,另一端被插进了离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的莫名仪器里。

  又有四个人团成一团,迅速崛起,四个轮子叠插间已然把门和唯一的窗焊死,辟哩哩啪啦啪一阵狂风般呼啸着,从把窗子门扇钉死。

  从情形上,他们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的恶行。

  厚重宽大的神女袍子,面巾遮住了下半个脸,连体帽子遮住了眉毛,使花粥这双眼睛显得时尔而清澈透明,时而傲如寒冰,时而灭人魂魄。

  “哈哈哈——”车子美男一张纯净的脸上爆发出一阵磁性笑声,沧桑变化着脸色的各种颜色。

  花粥看着男人,男人也看着花粥。

  男人欣喜若狂的痕迹太过严重,以致让花粥想起一句话:喜欢一个人根本是藏不住的,就像日出日落,海涨海退,是那么自然的事情,哪怕你极力想要掩盖,可你的温柔的眼神早已出卖自己,你真的好喜欢TA。

  她看向花粥的表情像极花粥不懂得的爱情。

  狂笑骤然停止,男人驾驶他的轮骑游刃有余地在地面滑行。那只架驶轮骑的手,儒白细长,翅着兰花指,是花粥唯一能看到的他的肢体。

  “神女……”男人轻轻的叫唤道,“花……花粥!”

  “听说你好赌,还常抓赌……如同贼喊抓贼,我可是等到你等了数日。等得我啊是五内郁结,肝胆俱裂呀!”他那张曲线美好的嘴里发出磁性十足的声音:“我等你等得是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呀。”

  他痛哭流涕,变化莫测着各种与他性别全然不同的表情和眼神交流——

  “你是谁?等我干什么?”

  “啐。怎么能等得肝胆俱裂呢!”他似乎有些内疚,右手拍拍自己俊俏的额头,说:“哦,忘记了,在下怎能忘记好好介绍一下自己呢。”

  “在下无父无母……自己给自己起名字叫做厉清尘,自幼不知谁者是父母,不知自己是男是女,不知道自己活得过今天还是明天……

  哦,花粥心里甚至充满了同情之心,他是个大脑缺根筋的快要死了的孤儿。

  神女散落着自己的头发出了帽子,她第一次顺利不用经巫婆婆同意而脱了帽子,道:“好吧。这神女帽子就是发明来与我做对的!小神女我也是……”

  厉清尘很不礼貌的打断了花粥,“但你的血能给在下续命!”

  “可是……”

  “可是……”

  “可是,我的血应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吧。”花粥释然:“如果能救你,小神女我倒不介意月月多给你产点……”

  花粥是个善良的人。

  “哦。”

  厉清尘移动轮骑在自己身前身后转了数圈。只听他说:“魔域大陆尚养血修行,你的娘亲仙雨儿被护国公所获,被练成了一味做僵尸瘟疫鬼的药。”

  花粥的心脏狂跳轰鸣,眼睛冲血,咬呀不住的抖成一团糟,原来是仇人来盗血。娘亲终生炼丹试药,师承外公仙翁子,修行得道于人体运行,被敌国天元国护国公叶椰匙行诱捕,受尽屈辱,还是……

  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但对方却笑了,笑得坦然冰冷。道:“激怒你就对了,你的血,现在并没有多特别,只有致之死地,然后才会变成绿色的……俗称碧血。”

  “一口血猪?”花粥冷声问。

  “在下今日不过来借血一用罢了。”厉清尘无表情补充道:“只不过,这碧血产生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你死我活。虽说你只有十三岁,但是在下实在不知道,姜央造了我,亏欠着我;而你得天独厚,有凯越皇帝的呵护,有生龙活龙的一俱好皮囊。可是你的碧血却是在下的药……”

  说着说着,他先是哽咽,继而泣不成声,最后临时却哈哈大笑起来。

  花粥眉头微皱,眼前的花样美男目光狰狞,表情扭曲,“你,你就是一个魔鬼。”先是一症,他狂笑着喘了口气,目光如炬锁定面前这个稚嫩粉嘟嘟的小女孩,补了一句:“你说错了……”

  胶皮管子开始被操作运转起来,血,先是一滴一滴,后如娟娟细流,乌黑的泛着紫红色被流进了身后的莫名仪器里。

  “嗯,在下哪里是魔鬼,魔域大陆十国知道在下名号的人不多,但是这不多的人共同给了在下一个封号:魔王。”

  ……

  ……

  斑驳的光影,来自窗纸上的毕毕剥剥的雨滴。

  门是房屋通往外界的通道,窗似乎也是,其实不然,窗只能让目光通过,更多时候,代表的是囚禁,比如幽阁里的小石窗,对花粥则是意味着绝望。

  那道寒意,透彻心扉,寒从脚底生,全无征兆地生出,瞬间便要罩住花粥的全身,从脸到青丝再到脚上那双布鞋,一朝形成,寒意便再也无法离开。

  暗黑里只能瞧出一双眼睛,像狼,发着绿光。冷清淡然,毫无愧疚地静静注视着它的猎物。蛰伏已久,毫无动作,做好了长期观察的准备,伺机十年,或者伺机而动了一生,或者说它一生下来就在等待着此刻。

  长期的失望,修行的毫无意义,以及心底里的绝望和欲望交织,让他聪明绝对的大脑发育成了一个恶魔,他的轮骑自然延伸成了他的恶魔灵魂的一部分。

  或者他已经与恶魔融为了一体。

  在具有仙雨儿血统的那个小女孩的血,逐步流向自己时,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和误判,之前他仔细研判了《大藏离离经》里的说法,血,祭所荐牲血也。取其血膋,血以告杀也。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

  血祭盛气也。

  叩其鼻以血社也。原野厌人之肉,川谷流人之血。以居竹为皿,食啖碧血,以获永生。

  他觉得自己比护国公幸运,至少此刻自己是幸福的。幸福的即将获得的新生,让自己幸福地发抖。

  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痛苦。无父无母,不男不女,初时只是站时有点不稳的样子,腿有点无力,脖子以下除了一根手指其余都丧失了功能。小腿肌肉僵硬,脸部肌肉也是僵硬,手不灵活,并且最近感觉很冷。

  眼看着那个女孩七窃生烟,寒冷从脚底四肢开始蔓延,范围逐渐收缩,最后只剩下了心脏周围,他不敢再贸然“借”血了。

  他可不想杀鸡取卵,真的以后没有血吃。

  然而,就在那道斑驳光影形成的寒意刚刚消退的时候,神女便动了,她向后退了一步,鞋底落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身体上所有能感知的地方,都在灼痛中燃烧。像有人拿一把钢针不断剌向自己的关节处,手脚处。听到神女终于在刺痛中尖叫起来:“娘亲,你不要走。娘亲,抱我……”

  “父皇,麻烦您转过脸来——”

  “粥儿已经不记得您脸的样子了!”

  父皇守着一座坟墓,里面有桌子椅子,娘亲应该在再里面的位置。自己身处地下,寒意料峭春寒未尽,娘亲和父皇轮流抱住她,暖她。

  风在吹,一阵强似一阵,兵车铁马,撕空而来。

  朦胧的视线之内一个玄窗……白衣服娘亲飘飘摇摇地走了。

  “外面好像下雨了……”噼啪噼啪梦里都知道下雨了,魔珏国的干旱解除了,不用再没饭吃了。说到有饭吃,一天一夜没吃什么东西的胃里翻江倒海地闹腾着,不会再有那么多灾民围城了,也再不会有人愿意当“瘟疫鬼”了。

  “久违的感觉呀。饿死了……原来饥饿是这种感觉哦……”

   “哈哈,好啊。这回醒了。”一个粗糙的声音。一个黑影粗砺的铁手一挥,重捶般捶击神女的心脏。

   黑影是个男人,应该是刚才魔王的四个护卫之一。他正举了一盏灯,端过自己的下巴来看。

  花粥条件反射瑟缩了一下。有四根粗大的透明的管子钳入胳膊,两只胳膊死死被拧住已经泛白,自己的血滴滴答答驻入一个容器里。灯火通明下那个面色铁青的人,目不转睛直勾勾看着面前一桌子上的器皿…

  瑟缩成尽可能小的一团,四肢在那四根粗大的绳索间挣扎擂打。因为那男人的一双油手有种某种油腻肫的污秽感,引擎着肚子里本已搅动的烧焦的呃逆,吐了上来,如数全喷射状刺了出去。

  此人恶毒的三角眼,络腮胡子一抖,那个巴掌一下掴过来,说:“致之死地,在我看来,就是先奸后杀!”

继续阅读:第006章 我是伍月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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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国偷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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