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巹礼进行得如火如荼,如烈焰烹茶。
各国使者。
当然不乏冷眼旁观的诸多使者。当然大多数只是想看一看这一场魔珏大陆古往今来最为壮观的合卺礼。
不看白不看。热闹却总是别人的,人们心中隐隐作痛着一丝担忧,这是真的吗?
魔珏大陆多年以来的战乱纷争真的要结束了吗?真的会因为两个人的况世奇恋要结束了吗?偷香者这个事情再也没有人再说了吗。
因此,当木心和东庭两个人身着奇异装束飞奔而入的时候。人们心里的疑惑终于落了定,仿佛一个人跌跌撞撞要掉倒,结果他却没摔倒,人们就疑惑了起来。
他本来就该摔倒的呀!
他怎么可以不摔倒呢。
就是。
果然,现在又出现了两个搅局的人时,大家心里都发出一声叹息。
木心奔向那个被迅速闪开的人群雍道上时,心里酸酸的,难以自已的悲伤。粥儿,你确定你真的要嫁给那个人吗?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流恋了吗?
他不敢相信。
自己在这条道路上跑过无数回,背过她,引着她,日日夜夜心里全是她。可是自己并没有弄明白她为什么就嫁给了别人。想她是自己多年的默契,心里太害怕别离。不过就东庭慢慢捧起了一个莫名的东西,踏上那截火红的和金色,还有玄色的,大面积色块织就的地毯一角时。
红盖头下的面无表情的花粥突然双眼一闭,眉头更是微微皱了起来。
“好吧。你们终于来了。”
“是呢。没有他们搅局,我倒觉得寡言无趣的很呢!”这句话是无邪说的,魔域族婚礼雍长繁索,七七四十九道程序,倒让无邪感觉自己昏昏欲睡。木心落后一大片,在东庭略后面停下了脚步,他因为当了温族人的执政太子,待遇衣着档次一下子就高了好几个档次,他本来身形倾长伟昂,但他拎着一把铁锹,叉开着笔直的大长腿颓废无助地望向花粥时。
透过红盖头,花粥大吃一惊,这还是在他第一次在温族太子脸上看到表情。尽管红盖头之内并不能完全看不出他这副模样的含义。他没有继续上前,紧闭着双唇,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却让另外三个人觉得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
与此同时,一股冷热交替的感觉也席卷了木心全身,他浑身一打颤,随后便感觉到全身每个毛孔都传来了一股剧痛感,脑袋更是像要炸裂一般。
“啊……”
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哼的木心立刻蜷缩了下去,而被他放开的铁锹往下一落,落在了地毯上。难以形容的剧痛,从木心身体中的每一处角落里传达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在被一点点撕裂开,又一点点重组到一起似的。
因为望闻问切功夫影响,他的毛孔和因为毛孔感知世界的能力也扩大数倍,这更都能让自己如此痛苦,更不要说直接承受来自花粥的气息了。
来自花粥的气息里,混合着些许甜蜜和欠意,愧疚,也许还存了些小小的得意和不屑。双眼充血的木心跪坐在床上,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但他的双眼却一直紧盯着红盖头下花粥的花粥。
那个红装金裹的小小身形,因为自己的太过熟悉,知道它的每一个小小动作的意义。
那种疼痛别人能挺住,自己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扛不住扛不住的。但是,他越是挣扎,想报一个微笑给她,但是就这一个小小动作,几乎要了他的命。
太阳光高高照着,在他的眼里却格外刺眼起来。直到东庭眼见他直不起腰来,返身退后扶住了他,这种剧痛才终于慢慢缓解了下来,但在木心感觉中却像是度过了三天三夜。
好在随后身体各处分别传来的虚空感迅速上升起来,极大地缓解了剧痛帯来的后遗症。他能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积累的细微变化,在这一次剧痛之中得到了汇总升华,整个人
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肌肉中隐藏着的力量,以及前所未有的清明头脑,都让木心感觉自己这俱身体并不是一俱身体。和变异僵尸一样。
却能清晰地体会到。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木心觉得,正因为自己麻林地承受了这剧痛,在他没有当场死过去就已经是给自己留下了足够的尊严了。而花粥则一直未动,木心跌倒的位置就在花粥的脚下,在面巾中,她始终微微皱着眉头,不时地颤抖一下。而木心则一直守在她脚下,心中既怜惜,又充满了期待。
这场合卺礼究其让她的心上人幸福到什么程度。
“我晕,居然不小心绊倒了……”身体上的极度疼疼,让木心麻木之后终于进入笔直地站了起来,不过在末世中培养出的特殊本领,却让木心在仅仅一下瞬间后就清醒了过来。
这种特殊的睡眠方式,估计在末世中生存的人都会掌握到。几乎能算做本能的强烈警惕心,即便在麻木也会时刻提醒着自己保持,足以让紧绷的神经得到缓解。
不过作为功力大增的木心,却因为要维持和花粥之间的某种类似于纽带的联系,他紧张地睁开眼睛后,却发现了一个惊骇的事实:花粥不见了。
那一袭红衣的花粥不见了。
难道就在那一刻钟时间内,花粥想通,终于从合巹礼现场逃脱了。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人总有懒惰心理,心里泛起若干甜蜜的酱汁儿。但冷静下来之后,
木心突然发现,事情并非如此。目光流转,发动自己精神能力探寻出去,已经变得很强,从刻意控制,到随心所欲的操控,简直就是一个质的变化。
此时虽然花粥不在眼前,木心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她的一举一动还是联系在一起的。
可自从自己十几岁上踏上这块土地之上之后,除了睡觉和外出时,花粥从来不会自我行动,她几乎没有脱离开过自己的视线。怎么今天突然……
想到这里,疑惑的木心赶紧将视野拉长望出去。
只见花粥己经尽量奔跑得快了些,辗转回归在奔回来的路上,红毯铺在奇曲坑洼路面上,中间虚空的时候比较容易起皱,花粥穿的的那双红色新娘鞋子,硬梆梆的,就被起皱的红毯给绊到了。
无邪黑了脸,迎上去,扶她起来,她却已经起来了。
绕过无邪,盖头也掉了,一手拎着红裙,一手拎着自己的盖头。
冲木心嘻嘻一笑,道:“将来如若有个小嫂子在,木心哥也是当得起这一拜的。”
这一句倒让木心黑了脸,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呢。
但转念一见,花粥两手挽着,举上天,伸了个懒腰,天真烂漫的笑容。他就心里暖流融动。
东庭中规中矩向无邪行了礼,当然他那手上无处安放的灵魂还在手上搁着。
花粥笑道:“你们是我娘家人,必须来的。”
木心就想起了,以前花粥跟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我宁愿你是哥哥,想,或者不想,他都在那里。”
“娘家人”。。三个人让他心里的疼痛感缓解了很多。
后跟上来的屋影和碧玺因为蒯着篮子,又是女子,所以走得慢些,就落在了后面,看了一场好戏,碧玺岂能放过这打趣的好机会,愈发唯恐天下不乱的扔了一句道:“新附马爷还没有拜,你们俩一个给一个拜起来了!”
这句话说完,无邪眼睛都绿了。
这绿光让两人开心了许久。
无邪没好气的扶了花粥起来,问:“跑什么,跑!还跌倒了。”弯腰驼背下去给花粥裙摆上肆意掸土。
“还好,并不疼。”无邪携着花粥向前走,而且不时的,他还在一些地方停下来,静静地等上一会儿。
“这是怎么回事?”花粥却又回头,看了木心一眼,不是自己有心机,木心哥该有自己的幸福,原来花粥只是见他的木心哥摔倒狼狈,跑过去侧边招待客人的长条桌上捡了一条毛巾,要给木心哥擦身上的泥点子。
看见花粥的第一眼,木心险些惊呼出声。
让他悲怆地放下的,不是他没有爱。他想起了第一次见花粥,她就是这样毫无遮掩地要对他好,给他换衣服,治冻疮。
正午阳光透过弓形花廊照进来,而站在阳光下的花粥扯下红盖头转头看向他,脸上带着一丝茫然的神色。就是这一点点的情绪表露,就让顿时感觉到浑身颤抖,激动不已。“花粥,你好好的!”这是木心哽咽中唯一可以喊出的祝福语。
往后余生,你要好好的。
木心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步冲到了花粥跟前,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万千不舍地喊道。
何东庭和另两位女子见状,以为他要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结果不过这样。
三个之中的除了屋影都卸了气,骂道:“你个书呆子,怂到家了!”不对!
晃了花粥几下后,木心突然才想到此行的目的并非抢婚。
当然也不是为了送祝福。
头脑之中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在木心突然发现,事情并非如此简单。瘟疫鬼经过进化后,人传人,人过人的高峰期内必须严格从刻意控制这种大型集会。这种到随心所欲的操控,简直就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此时虽然花粥在眼前,可能说出来结果会更遭。自己想要的效果不但不会产生,人们,魔珏国人们可能还会由此举得出一个结论:他们曾经最为爱戴的程统领不过是个奸姽小人。
木心能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和花粥精神还是联系在一起的。
他迅速转身朝向人群,魔珏国男女老少,外国使者,若干簇拥成人山人海的数万之众,一下子静下来,看这个吃醋到了家的程木心想要干什么。
只见程木心三下五除二,辗转从地上找到了自己的铁锹,大力挥出去三尺开外。
人群大惊,如潮蜂拥退去,……
只见木心拿了铁锹,重新又扔在了地上,双手托住自己的铁头,露出自己热汗蒸腾的脑袋来,另外三个要拉他,却被他喝退了。
他说:“大家一定奇怪,最好面子的程木心,今天怎么了,今天一副这样的打扮。”
人群嘈杂议论。
终于静了下来时。
木心说:“因为瘟疫鬼的毒血变异,人过人,一可以传十,一经感染,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