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湘灵哑口了,是,她确实知道萧未缪的心思。
可萧未缪是个变态啊,他口中说的喜欢,只不过是单纯的想睡自己而已。这怎么能当一回事呢,啊呸!从来她都没当做一回事啊。
为什么祁修平的语气,还有他的脸色,都好像是自己红杏出墙,给他戴了绿帽子似的。
“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只是他为了救我受了伤……”左湘灵努力辩解道。
祁修平眉头一拧,“安知这不是他的什么把戏,为了蛊惑你,设下的圈套?”
左湘灵一愣,这她倒真没想到。
如果这些都是萧未缪的圈套,用这种救人的套路,那她还真的差点被骗到了,尤其是在水底的时候。可是有人会在下圈套的时候,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你若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根本就不该跟他一起淌这趟浑水!”祁修平一开始就坚决反对的话,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心里后悔得很,深深觉得自家大白菜被猪拱了一样。
左湘灵也来了气,“照王爷这么说,那我根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待在这王府小院里,最好一个朋友也别交,老死在这里才能让你满意!”
“朋友?现在,他萧未缪居然能算得上是你的朋友了?”祁修平提高了声音,眼神利得跟刀似的。
左湘灵从浴桶里站起身来,跟他拉到同一高度,正对着他的眼睛,“我没这么说过!”
“他有没有碰过你?”祁修平望着她的双眼,似乎在找寻着一丝一缕的线索。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左湘灵目光忽闪着,“我们一起落水了,他又受了伤,所以避免不了的一些身体接触。你走在大街上有时候也会跟不认识的人撞一下,碰一下的嘛。”
她声音越说越小,祁修平呼吸沉重了起来。
有时候左湘灵很会撒谎,让人辨不出真假,可有时候技巧却拙劣,尤其是她心虚的时候。
祁修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个问题,而左湘灵的反应已经让他猜到了答案,虽然可以想象,也许是萧未缪用了强,或者是偷袭,但一想到他们俩在一起的画面,他就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找上门,跟他斗个你死我活才罢休。
敢动他祁修平的女人,萧未缪真的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祁修平的眼神越来越可怕,明明左湘灵站在他面前,在热水氤氲之中,宛若仙子一般的美好,他却丝毫看不见似的,简直就好比一只即将扑向猎物的凶兽,期待展开疯狂杀戮一般,充满冷血的杀意。
他许久盯着左湘灵,却一言不发,让左湘灵的后脊背上都有些冒冷汗。
终于,他长舒了一口气,转身要出去。
左湘灵心里像有一根线,被他牵绊着,用力一扯似的,隐隐作痛。她禁不住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你听我说……”
祁修平却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道,“放手!”
左湘灵一愣,又听他继续说道,“嫌你脏。”
左湘灵松开了手,任由他走出去了。
她慢慢坐回到浴桶的热水里,傻笑了一下,笑容僵硬地脸颊肌肉都有些疼。
一进王府大门,他就吩咐下人准备替自己换洗,不是他体贴,是他气得恨不得捉了自己去浸猪笼沉江。她确实是被萧未缪碰过了一两下,没来得及反应,被他强吻了。
所以她没有坚定地,理直气壮地回答祁修平的问题,所以才被他想象成什么样龌龊的画面了,他居然说嫌自己脏?好像自己真的如他所言那般,背夫偷汉,十恶不赦。
此刻她的心情反倒异常的平静,既不生气,也不委屈,像是一片荒芜的草原,原先绿意葱葱的植被全都没有了,只剩下无限荒凉孤寂的土地。
她在水里泡了很久,久到热水变冷,变凉。
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门口的丫头们听见了,才进来。
“呀!王妃,怎么还在浴桶里坐着呢?这,这是要着凉的呀!”洁儿叫出声来。
杏儿则是麻利地拉了一个厚实的毯子过来。
当天夜里,左湘灵便果然病倒了,发起高热来,迷迷糊糊里一直说着梦话。
她在梦里看见许多人,那些人一个一个都离开了她,只留给她背影,让她怎么追都追不上。
梦境与现实交织纠缠,她隐约记得有人抱着她,要给她喂药。
她不肯喝,一抬手就把药碗打翻了。
“王妃,不能不喝药啊。”她听到的声音,不知是洁儿还是杏儿。
***
清晨阳光落进窗内的时候,左湘灵睁开了眼睛,杏儿跟洁儿并头靠坐在床尾的栏杆边上,正睡着呢,像是守了自己一夜。
她有些愧疚,因为自己的任性,又连累这些丫头们辛苦了一夜。
于是,她悄悄起身,下床,不想再麻烦她们。
可刚走没两步,杏儿就先醒过来了,“王妃,你下床了!觉得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还头疼吗?”杏儿一动,洁儿没了支撑,一下倒在边上,也跟着醒来了,“王妃!王妃醒来啦?”
左湘灵抱歉地笑了笑,“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辛苦你们俩了,昨天应该只是太累了而已,没什么的。”
“洁儿,你伺候王妃梳洗吧,我去厨房看看,早膳准备得怎么样了。”杏儿转头对着洁儿说道。
洁儿正打着呵欠,赶紧捂住嘴,点了点头。
“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们回自个儿屋里休息一下吧。”左湘灵说着,可一点都拦不住她们。
过了一会儿,她吃着早饭,虽然心里还是不大舒服,但下意识地问道,“王爷出门了吗?”
杏儿答道,“对,一早就出去了。这几天似乎有什么大事情要办,疾风也是守口如瓶的,什么都不肯说。”
左湘灵轻轻叹了口气,他已经将自己排除在心腹之外了,有事情也不会告诉自己。原先他还想把自己一直圈在王府的后院里,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怕是只当自己是王府的一件摆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