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送人头
枫落无烬2020-08-21 15:373,918

  自从手机事件之后,江祈岸的态度逐渐冷下来了,倒不是说两人就此陷入冷战,江祈岸中午仍旧会带他到职工小区吃饭,只不过不会再给他夹松子鱼的鱼背;也仍旧会把喝的烂醉如泥的他接回蔚山别墅,只不过给他换完了干净的衣服就去别的房间继续工作。

  谁都受不了身边睡着的人心里藏着其他人。

  何况江祈岸那么优秀,本就不该和他搅和在一起,等新鲜劲过了,两人桥归桥路归路,他走他的星光大道,夏星潋走自己的独木桥。

  撇开各自心里的算计不谈,夏星潋和魏宏文的二人协议进展的很顺利,合同都是之前拟好的,夏星潋签完字就能开始走货。

  这些合作见不得光,需要打点疏通关系,这些东西魏宏文都会处理妥当。

  只是这天,魏宏文告诉他,有几个合作方的老板想约他们二人吃饭。

  夏星潋一口回绝,听到老板约饭局,他大概就知道是什么事,他还没想为了这几个合作献身到那种程度。

  魏宏文说,那些老板都是夏星潋在夜场玩的朋友,想见他是因为比较熟悉。

  夏星潋问是哪些人。

  魏宏文报了几个名字,确实是他这几天约出来玩的人,算不上熟,勉强能坐在一块喝酒。

  “约在一起是要谈生意吗?”夏星潋又问。

  魏宏文点头,“他们几家都是做转口贸易的,货在马来岛转一次就可以合法避税,只是,因为咱们的货比较特殊,不好放在明面上谈。”

  方闻和他讲过一些专业知识,他大概知道这其中堵在哪了。

  吃顿饭打声招呼的事,确实没必要放在明面上,策划来策划去。

  而江祈岸貌似很擅长写策划做演讲鼓动别人的积极性为他投资。

  很多个夜晚,他从隔壁阳台的倒影里,看到江祈岸喝着浓茶敲键盘。

  夏星潋答应了,去之前,他往兜里塞了一个录音笔。

  魏宏文的助理文清开车过来接他,地点选在金御酒店。

  金御这栋30层的大楼有很多名字,中午和晚上的正餐时间叫金御酒店,夜深了叫金御夜总会,寻欢作乐的多情阔少总喜欢叫它金御会所。

  文清把车停在户外停车场,“夏总,房间608,您先上去,魏总等会就到。”

  夏星潋把袖口放下来扣好,开门下车。

  晚上七点半,金御的荼蘼夜场还未正式开张,夏星潋走过迎宾道搭乘电梯。

  电梯停在二十楼,夏星潋侧身靠在墙上等,等到电梯下来,身边又站了一群人。

  夏星潋不喜与人争强这一时半刻,等到其他人都进去了,他才抬起腿往里走,不过很快,他就被突然冲进来的另一群人挤到了电梯角落。

  “你几楼?”站在电梯按钮前的那个人问。

  “六楼。”夏星潋抬头道。

  对上那张硬朗英气的脸只是一瞬间。

  夏星潋很快便低下来,好像自己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江祈岸也很快撇过了眼,帮他按下六楼。

  电梯里大多是拖箱子,穿常服来开房的人,还有的就是和江祈岸一样穿西服打领带的商务人士,他们都去十层往上,夏星潋是第一个要下楼的。

  前面拖箱子的不肯先下去让他,夏星潋眉心微皱说了句:“让让。”

  那只熟悉的干燥温暖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江祈岸用另一只手推开人群,护着他走下去。

  他刚一下来,江祈岸便重新站了上去,上面的乘客不耐烦地反复按关闭按钮,电梯门很快就关上了,快到江祈岸没看清夏星潋眼里的挣扎。

  人比夏星潋想象的多一些,除了魏宏文说的那几个夏星潋见过的,还有三个夏星潋没有打过照面的,一个金鱼眼,一个厚嘴唇,一个寸头,和他们这群衣冠楚楚的少爷看上去格格不入。

  众人像看着新盛开的花朵一样盯着他打量,夏星潋难受的紧,背在身后的手握住了出门的扶手。

  魏宏文恰巧这时赶到,把夏星潋拉到了身边坐下,挨个给他介绍人。

  不知是场合不对还是其他的原因,交际的场面并没有想象中热闹,夏星潋不插嘴不说话,坐在墙角的位子上,细细打量每个人的神情。

  太奇怪了。

  向魏宏文敬酒的厚嘴唇站起身说着客气的话,眼神却频频往夏星潋身上瞟,而桌上其他人若有若无的打量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魏宏文中途接了个电话,接完后很着急的样子,匆匆饮尽杯中的酒,向所有人抱了抱拳:“各位弟弟们,有点急事,先撤了。”

  夏星潋也站起来,想跟着他离开。

  肩膀倏地被按下,旁边金鱼眼和寸头的两个少爷按住了他。

  包间门被关上,魏宏文没管他步履匆匆走了出去。

  “四少别急着走啊,你又不是魏老哥,日理万机的,你一个闲散人员,继续陪我们玩玩。”厚嘴唇道。

  夏星潋心道不好,被人阴了。

  不过他仍旧端着四平八稳的懒散样,“玩什么也用不着锁门吧。”

  说完他还笑了笑,翘起腿,往后一靠,藏在桌下的手飞速地按着手机。

  前几天和他一块玩的几个便宜朋友开了口:“四少刚入行动静就这么大,尚董雷厉风行,儿子们各个都有能耐。”

  “有话不放直说。”夏星潋把手伸进口袋。

  众人看到他的动作不由得警惕起来,好像他下一个动作可能是掏出一把刀和他们硬碰硬,夏星潋拿了包烟出来,问:“你们要吗?”

  自然没人接他的烟。

  夏星潋自顾自地点了一根,便宜朋友中领头挥手让其他人把面前的餐盘都放到一边,摆出一份文件夹。

  “霸王条款?”夏星潋看不懂,瞎猜了个词。

  看到他们的脸像踩了雷,夏星潋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们以为把我扣在这我就能签?非法拘禁的罪名谁想担着,报个名字。”夏星潋下意识避开所有人目光,盯着厚嘴唇,“你跟他们不是一波的吧,来找我有何事?最近半个月,我好像没得罪人。”

  “凡事讲先来后到,先把我们的事谈完再轮到这位兄弟。”便宜朋友说。

  “我早上还说和魏总合作愉快,晚上他就和你们联起手来阴我,这脸打的可真疼。”夏星潋脸上飘过一阵鄙夷的神色。

  他把文件夹里的文件从按压铁片上取下来,划开打火机点燃了一角。

  “你!”

  夏星潋把烧了一大半的文件扔进桌上的菜汤里:“我们谈完了,下一个。”

  便宜朋友大概没想到他会在受人围困的环境下做出这么大胆的事,一时也你不出来什么。

  厚嘴唇插嘴进来:“四少,我们是收钱办事的,您也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您太爱惹事了。”

  说着,一道凌厉的手刀从身后劈来,夏星潋侧身一躲:“让我想想我得罪了谁,傅轩?韩旭?尚熙?”

  说到尚熙时,三人的攻击强度明显增加。

  就如同夏星潋曾经预估的那样,尚熙的报复,从来都不在他害怕的范围之内。

  他翻身一跃,勾脚踢在寸头的太阳穴上,再一个前扑,手肘撞向厚嘴唇的鼻梁。

  金鱼眼看到两个同伴倒下,大喊一声:“我跟你拼了!”

  夏星潋懒洋洋地抬脚当胸踢过去:“拼个鬼,你也配。”

  “别动。”便宜朋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餐刀横到夏星潋脖子上。

  夏星潋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刚才打的太high,忘记了狗急还能跳墙。

  “你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合同就要我的命吧,陆少。”夏星潋挑眉道。

  除非这个合同本身的价值高到足够他们铤而走险。

  夏星潋被按了回去。

  陆晟豪给厚嘴唇递了个眼神让他过来拿着刀。

  他打开随身带的平板电脑,放出了一份电子合同,“签这个也可以。”

  “嘶!轻点,别趁机报复我那两脚。”夏星潋对厚嘴唇说道,转而问陆晟豪:“看在我马上就范的份上,告诉我这里面写的啥呗。”

  “你不识字?”

  “不是,每个字我都懂,就是不知道这连着一段段的是几个意思,喏,这块,讲啥呢。”夏星潋表现出强烈的求知欲。

  “怪不得都说尚家四少傻,任人摆弄,连魏宏文的手心都逃不出去,可不就是个废柴。”另一个便宜朋友说。

  夏星潋捏着下巴道:“我觉得你说的不对,魏总他跟你们一波的,你们怎么能嘲讽他菜呢,这不是拉低你们的团队实力吗?”

  “谁说我们跟他一伙的,你个瞎了眼的,看不出来,我们只是暂时的合作,等你签完字…”

  “阿东…”陆晟豪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既然不是什么情深深雨蒙蒙割舍不掉的关系,你们干嘛找他合作,找我啊,我人傻钱多还好说话,他给你们多少我给你们翻倍,好不好。”夏星潋感觉到厚嘴唇刀上的力渐渐有些松懈。

  “你给不起的,四少,别想心思了,快签吧。”陆晟豪笑得猥琐。

  夏星潋也笑起来:“只要是钱,没有给不起这一说,除非,他还答应了你们一些别的条件,如果在四号港的话,你们也知道,我就是个签字的,拿什么我签什么,从不过问。”

  “从不过问?”陆晟豪隐隐有些松动。

  “是啊。”夏星潋用手指点了点文件,“这方法魏宏文告诉你们的吧,他知道,当面让我签字以后追责的时候,他逃不了干系,所以让你们来搞这一通,这责任,可就到你们身上了。”

  陆晟豪的脸色暗了下来

  夏星潋继续道:“你们当他傻,我却觉得他聪明得很,把你们推出来当枪手,一来避免了直接得罪我,二来逃避了责任,有朝一日上了法庭,他清白的就像一个没见过男人的大闺女,而你们成了逼良为娼的诱奸犯,至于那一点好处,谁给不是给呢,你说对吧,陆哥。”

  夏星潋看向陆晟豪的眼光雾蒙蒙的,好似一汪泉水在流动,加上他那两个暗示性比喻,弄的陆晟豪心痒难耐。

  人在欲望作祟的时候往往容易办傻事,陆晟豪的脑子主观地把夏星潋说的话当成真理,道:“我们公司要用四号港凌晨的时间走两批货。”

  “什么货?”

  “建材。”

  “别闹了,你不告诉真实的东西,我怎么给你们打掩护。”夏星潋的姿态像一只匍匐的懒猫,微微勾起的眼角,泛着一点点粉红,陆晟豪已经没办法正常思考了,他动了动嘴唇。

  “瓷器。”

  “具体时间?”

  “三十一号,那天海关集体迎检。”

  夏星潋歪着头一句句地套话。

  可能是觉得他问的正经,陆晟豪句句回答的很认真。

  甚至包括一些夏星潋想知道但从魏宏文嘴里撬不出来的秘密。

  而这些话,统统都被收录在夏星潋深色大衣口袋内亮着红光的录音笔里。

  有人敲了敲门。

  便宜朋友二号过去怼了一句:“不需要服务,赶紧滚。”

  门外没有回答,而是更重的敲了敲。

  一屋子人没干好事,都不敢开。

  就在门外的人第三次重重敲门时,夏星潋感觉到厚嘴唇的分神,他躬身向后一撞,拧着厚嘴唇的手腕把餐刀夺了过来。

  由于正面硬抢,夏星潋握刀的手被割了一道口子,厚嘴唇金鱼眼寸头三人再次和他缠打起来。

  “咣”地一声,门被踹开了。

  夏星潋的膝盖压在厚嘴唇背上,另一只脚踩着寸头,冲门口那位风急火燎的大少爷招了招手:“江少,你怎么才来,这几个都是来送人头的。”

  “把你那只血糊糊的爪子给我放下!”江祈岸的语气强硬,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和心气不顺的怒意。

  命令和怒意掩盖不了实实在在的心疼,夏星潋垂下手,心不由得跟着软了。

继续阅读:第二十六章、冰冷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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