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凌长官他们真的还在北汶吗？”姚吉跟在蔻娜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着实想不明白，云祁自己不像个犯人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把身为执行官的凌焕也给策反了呢？
蔻娜：“别和我套近乎，没用。”
另外两位男性军官暗笑。
KC197在地图上圈画着，说道：“云祁的定位信息位于北汶的南部。现在可以确认定位不在他身上。而且他们去过医院旁边的旅馆。现在还剩一家旅馆没有查。”
姚吉累得直喘气：“我真的不想走了。”
北汶地处山脚，路况复杂，路面的起伏像心电图。姚吉自己晕车，专案组不得已才放弃了开车，换成腿走。
蔻娜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是个事儿逼。”
路过北汶医院门前，KC197忽然被侧边冲出来的一个人撞倒。其他四人不以为意，认为不过是行人不小心，KC197会自己起来。
走了一段距离后，KC197并没有跟上。蔻娜率先回头看，只见KC197周围的路人纷纷围了过去。
“不就是个仿生人么？有什么好看的？”蔻娜皱了皱眉，吸吸鼻子，和姚吉他们一起向KC197那边走。
到了人群边，蔻娜一眼就看到KC197身上趴着一个人，他正疯狂地啃着KC197的脸。硅胶材质的仿生皮肤自然咬不透，那人于是更加愤怒，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咆哮。
姚吉纳闷地看了一眼医院的牌子：“这是精神病院？”
“不好意思，大家让一让！”几个护士抬着担架拨开人群，冲到了病人身后。
KC197眼里的橙光一闪，“已经搜索到类似病症。”
护士们合力将病人拉开，病人像条离了水的鱼，打挺似地挣扎着。护士都是年轻女性，其中还有两个仿生人，即便联合起来，控制住他也吃力到十分。
旁观者们给护士们让出了一条道，KC197也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蔻娜：“这不会是狂犬病吧？”
KC197抓起一捧干净的雪加温，洗了洗被啃过的脸，说：“相似度达到百分之八十六点六。”
“现在外面还有猫狗？”姚吉问。
“理论上是没有了。”KC197回应道，“不过不排除例外。”
冰期到来时，开普勒452b各处温度骤降，风暴团的中心通常在零下一百度左右。即便是两极的生物也瞬间冻透。
生活在热带的耐寒犬种或许能逃过一劫，但全球食物资源紧缺，大量的宠物被宰杀或者弃养，最好不过安乐死。几十年下来，室外连只流浪动物也见不到了。
正在他们准备撤的时候，突然传来护士凄厉的叫喊。
原本拖着病人的一个护士被扑倒在地，脸颊上的肉被病人咬下了一大块。她的双脚在雪地里胡乱地蹬着，流出来的鲜血在雪上画出了和原始部落图腾一般诡谲的痕迹。
姚吉膝盖使不上力，他往蔻娜身边凑了凑，没想到与从护士身上抬起头来的病人来了个对视。
病人的下半张脸被血糊满，他吐出口中的血肉，牙尖上滴下浓稠的血液。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姚吉走了过来。
蔻娜愣了一秒，大喊：“快跑！”
他们一行人闻言，拔腿就跑，冲过医院正门时，发现里面跑出来更多和这个病人差不多疯的病人，有男有女，都穿着统一的病号服，见人就扑。
他们身后跟着一大群来追人的医生护士，有的被病人扑倒咬伤，就再也没站起来。一时间，周围的行人都乱了套，和没了窝的蜜蜂一样到处乱窜。
姚吉：“卧槽，这什么情况？”
蔻娜：“我上哪里知道去？”
凌焕的智能手环滴滴地响个不停，尽管他离开科尔贝伊前就拔了通讯卡，耐不住这里能连WIFI，外界的信息还是铺天盖地地漫了过来。
他打开最新的一条简讯。
全息投影的画面中央，是一个举着话筒的记者。风把她的声音吹得有点散，她的嘴唇几乎贴在了话筒上。
“今天上午十点左右，北汶医院门外出现了疑似狂犬病症状的患者，导致多名医护被咬伤……”她声嘶力竭地播报着，低头补眠的云祁都被吵了起来，向视频看去。
她的背景正是北汶医院，雪地上的血痕清晰可见。
“接下来我们采访一下目击者，”镜头向左边平移，对准了一个护士，“请问具体是什么情况，可否透露一下呢？”
护士惊魂未定，显然被吓坏了，“我们医院最近几周一直有接收这类病人。症状是持续饥饿、胃痛等，到了后期就会咬人。我们认为是一种极其特殊的狂犬病。狂犬病是已经被人类攻克的疾病，该用的药都用了，但病人未能好转。”
记者收回话筒，镜头又移回原位。
她刚开口，声音就被惨叫彻底碾压。她回过头去，立即扔下了话筒，转身就跑。举着相机的摄影师也跟着狂喊。
相机被他丢下，落在雪地上。镜头里，在采访中露面的护士倒在雪地里，一个女人压在她身上，撕咬着她的脸皮。
护士高声呼救，却无人敢上前帮忙。
画面的最后，她的颈动脉被咬断，鲜血喷溅而出，镜头上一片血红，仿佛蒙了层红色滤镜。
云祁捏着眉心，“记得昨晚那个人么？”
凌焕：“他问科尔贝伊的医疗。”
云祁：“说明北汶的医疗出了问题。”
凌焕翻了几页简讯，问：“你觉得和这个有关系？”
云祁点头。
凌焕拿过衣架上挂着的外套搭在肩上，拉开门，“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