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众人都在,你如何解释你在我房里?”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卫梵仰起头来吻霍征邪,但被他无奈地避开了。他就着卫梵这个姿势,将他抱到了床上躺好。卫梵不老实地凑了上来,将手探入了霍征邪的衣襟。冷冰冰的手指与滚烫的胸膛对比鲜明,让卫梵愈发迷恋地贴了上去。
“不做点什么么?少将军?”
“睡觉!”霍征邪闭上了眼睛。
卫梵扁了扁嘴,只好乖乖地搂住霍征邪,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嗅着他身上的海棠香闭上了眼睛。
随驾护卫的将领和士兵们都是需要起早贪黑处理出行事务的。故而翌日一早卫梵醒来的时候,霍征邪已然不在房中了。卫梵冲房外望去,只见是众人都已筹备好出巡,就差他一人了。
“啧,混蛋霍征邪,怎也不说把我叫醒一下,这叫我怎么回去?”卫梵跺了跺脚。
堂堂皇子,跑到属下臣子的房中休息,衣衫不整,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卫梵想了想,还是决定从窗外翻回自己的房间的好。他披上外袍,小心翼翼地翻出了窗。这驿站依山而立,故而在窗外,面对的都是郁郁葱葱的山峦和高耸的木柱栅栏。卫梵虽武艺不精,但好在轻功和步法算是不赖。
他攀着窗沿迅速挪动,很快就跃上了主楼的长廊。
正打算飞奔回自己的房中,一阵被刻意压低的对话声却飘进了他的耳朵。卫梵听出这似乎是吕定则的声音,他收住脚步,从长廊上往下望去,果真瞧见吕定则与一个士兵打扮的人正说着话。
“家父说了,此次运往关隘的东西虽数量不多……还请放心……但是钱一分都不能少……”
卫梵有些摸不着头脑,吕定则这是在做什么买卖?搞得这般神神秘秘的?只是距离较远,两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的,卫梵听不太清。听了一会儿,吕定则就将一封信函交给了那人。那人谨慎地四下张望了一下,遂揣好这信,快步离开了。
莫不是吕氏还经营着什么需要与他国合作的生意?可在如今以大盛为尊的年代,许多世家都有自己的商业路子,与别国联系合作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像吕氏这样的开朝大家,若说没有与别国通商的贸易来往,说出来都没人信。
所以,众人都知道的事,有何可遮掩的哪?又不是什么触犯律法的事。
这么小心翼翼的,说不定其中有古怪。
卫梵想着,快步离开了此处,以免被吕定则察觉。
待他换好衣服打理好下楼时,出巡队列已然准备就绪了。
卫则冲他嗤笑一声:“三弟真是好睡啊,这都什么时辰了,去唤你起床的人换了两三次竟然也没能把你叫醒。怎么,昨夜做了什么美梦,叫你流连忘返啊?”
卫梵哈哈一笑:“那自然是梦见了二哥啊,我一时沉迷二哥的英姿,不愿醒来嘛。”
“你少在这儿贫嘴。今日便罢了,你本就生性懒散。但再有下次,耽误出巡行程,本太子绝不轻饶!”
“是是是,不会了不会了。”卫梵明显毫无诚意地应和着,有意无意地扫了吕定则一眼。
后者已安然坐在马车里,束起车帘闭目养神,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卫梵心里琢磨着,钻进了自己的车辇里。他撩起车帘,冲霍征邪招了招手。
“怎么了?”
卫梵小声对他说道:“我适才瞧见吕定则在驿站楼下,似乎与人密谋什么。对方是一个士兵。不过我猜测应当是伪装成士兵的密探之类的人物。但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不过,我觉得应当不会是什么好事,否则,他无需这般小心谨慎。”
霍征邪想了想,问道:“那密探是谁,可还在军中?”
“在,不过他戴着头盔,我从上往下看看不清他的模样。你试试能不能排查出军中面生的人。”
霍征邪点头道:“我安排一下。”
他并不怀疑卫梵的话,只是担心他是否是因为太想解决吕氏,所以捕风捉影,反应过度了。但是既然他这么说了,霍征邪还是愿意排查一下,防患于未然总不是坏事。
出巡队很快离开驿站,赶路了多日,沿着霍登岚制定的出巡路线途径了酒城,云城等几座大城。会见当地郡守,考察当地军屯营地和粮财仓库。倒也还算是井井有条,霍登岚和卫梵将各地情况都一一记档。
盘点下来,这各地官僚倒也算尽心尽力。除了个别贪心不足的奸臣有中饱私囊的现象外,其余郡守朝臣都是兢兢业业,处处都是和平安泰的景象。百姓安居乐业,真真是大国态势。
只不过出巡队伍每过一城,都是大张旗鼓,耀武扬威。仪仗入城都要将当街的百姓全数清空,酒楼住户全数赶出,独独供卫则和吕定则二人住。
卫梵本是不想管什么出巡的事务的,他只想游览当地名胜古迹,尝遍美食。可是无奈卫则完全不管出巡事务,卫梵也只好带着霍登岚等人考察各地,一天下来,也就只有极少的闲暇时间。他本盼望着,等到夜里灯火阑珊,能拉着霍征邪去街上游玩放松一下。
可是卫则却将所有的计划全盘破坏了。他忙着流连青楼,当街赛马。全然忘记了自己才是主持出巡的人。即便是偶尔去盘问一下当地官员赋税情况,也是一堆废话,问不到重点。
卫则与吕定则闹得当地那是个鸡飞狗跳,百姓怨声载道。偏生去青楼,去赛马之类的,还都得要有人跟随护卫。霍征邪和霍阳兮这样的后起小将自然没资格去考察官僚,便只能跟着卫吕二人。
且不说卫则当街赛马踩坏了百姓的摊铺,赔钱的时候有多丢人。最丢人的便是卫则在青楼寻欢作乐,霍征邪兄弟俩还得忍着臊在外头守着。听着那房间里的声音,叫人浑身无一处不觉丢人现眼。卫梵忍无可忍,冲进青楼把霍征邪拉走,心里恨不得把卫则活活掐死。
忍气吞声丢人无比地离开了历城,再要找稍大些的城镇落脚就难了。众人规划的路线是以最快的速度从小路去往边城浐阳,但既便是走小路,也有二百余里,且都是山路,十分难走。卫梵看着地图,心道这便是他盘算的,除掉卫则的最佳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