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长长的叹了气,双手捂头颓废地趴在桌子上:“施主不用诈我,我不会残忍到杀害同门师兄的。”
陈栈轻挑眉梢,也不继续演了:“既然你晚上偷窥,那么也就是说你目睹了凶杀杀人的全部过程对吧?”
僧人没有说话,抱着头不语,陈栈等的不耐烦继续拍桌子:“你再墨迹也逃脱不掉偷窥小女孩的恶行!为了自己一时的快感却给别人留下甚至一生的阴影,罪孽深重!”
在她看来,小女孩受到的伤害其实还没有桑晓沺受到的多,但陈栈更同情小女孩,因为她从一开始就被家人忽略不信任,哪里像生在万千宠爱中的桑晓沺,只是丢了一只猫就可以出动大理寺的人帮其寻找……
有心理阴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人治愈。
“对不起……”僧人喃喃自语“她和我小时候经常在一起嬉戏的表妹长的很像,就忍不住想与她多接触接触。”
陈栈不齿:“你那是想多接触接触嘛?分明是馋人家身子!”
还整得说的这么可怜念旧,无耻!
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有节奏的声响在屋中响起:“说重点,本官没有兴趣听这些。”
“我说了你要向住持求情,不要把我赶出兰若寺庙!”
少年凤眸温暖如春,如玉的脸庞浮上淡笑:“你不说也可以,本官正好可以为你提供大理寺的水房避免流落街头。”
……
僧人开口交代:“其实当日有三位施主留宿。”
陈栈一脸狐疑:“这么说迷药不是你放的?”她和少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可是从后门进来的?”
她记得白羽说兰若寺的后门有脚印,这么说来就是第三位香客的了。
僧人摇摇头:“不是我放的迷药,况且寺庙中没有迷药,要想买也得提前下山买,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下山了,那名施主确实从后门进来的,因为之前也有施主偶尔从后门进入。”
他深吸了口气继续说:“南厢房和后门挨的比较近,我当夜睡不着就想去看看,最后走到南厢房的时候没忍住戳破了窗纸,但这一幕正好被第三名留宿的施主看到,我当时找了个借口就走了,然后半夜就发生了那样的悲剧,当大理寺将所有人召集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第三位留宿的施主已经不在了。”
少年微微点头,似乎在斟酌着他话中的真实性,慢悠悠的抬起眼皮,漂亮的皮相上始终含着淡淡的笑,难辨喜怒:“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吗?”
“是真话”姑娘神情认真,脑中闪过僧人说话时候的神态“他在回答不是自己放的迷药的时候表情平静没有波澜,但提到第三位施主是从后面进来的时候拳头明显收紧,这反应表示他对第三位施主存在愤怒,接下来说话的时候又长长地吸了口气,这是在后悔为第三位施主提供了住宿从而造成了如今这样的结局。”
她基本明白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目前来说凶手基本就是第三位在寺庙中留宿的人了,这名和尚害怕自己偷窥的事情暴露就没有与他们主动说起整这件事情,导致嫌疑人可能已经利用一上午的时间逃出了京城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少年听过眼神闪烁,嘴角勾起:“白羽。”
后者推门进来,向他恭恭敬敬的行个礼然后嬉皮笑脸的问:“怎么样?是不是到吃午饭时间了?我们一起去吃饭!?满春楼的酱香猪蹄不错!”
终于要吃饭了,看来主子心里还是心里有自己的,虽然早上没有叫自己,但中午才是正餐啊!
庆晟亦睨向对面的僧人:“把你看到第三位留宿的人容貌详细的描述出来,白羽你画。”
陈栈将自己的位置让开,外面的人将纸笔铺到桌子上,白羽也马上进入了状态,开始认真画起嫌疑人的肖像。
只用了三炷香的时间,白羽就已经将画好的画交到了庆晟亦手中,陈栈好奇凑过去也想看看,她挨的近,垂下来的发梢若有若无的蹭到了少年的脸,淡淡的发香和仿佛痒在心里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怔,缩在袖子的手捻着绑的精致秀美的蝴蝶结,身子往旁边躲了一下:“离本官远点,又没让你看。”
姑娘“切”了一声还是听话的往旁边的挪了挪,小声嘟囔“白莲怪真是麻烦精。”
二人的目光投到画纸上,上面的人是位四十岁的男人,白眉细眼,眼神阴冷,颧骨较高,嘴角下垂,身材精壮凶悍,把人物特征全部精准的描绘了出来。
庆晟亦将画举起给对面的僧人看:“几分像?”
他道:“九分。”
“可以啊你小子!”陈栈一副哥俩好的地拍打白羽的胸膛,灵眸露出赞赏“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兄弟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这技术水平放在现代去公安局也能混的如鱼得水了,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还是有几分真功夫,果然人不可貌相。
白羽甚是自豪,欣赏着自己的佳作:“这人啊还是要有一技之长才行!”
“对的,确实是这样,有一技之长起码饿不死”陈栈深表同意“在二十一实在是太难找到工作,每年都有那么多毕业生,论家境论实力你决对比不过,像我运气好点刚拿到offer,结果还没来得大展身手就来到这个地方了。”
庆晟亦看了她一眼:“一天就知道胡言乱语”他将画纸递过去“吩咐他们照着这样画出一百张,贴到京城里尤其客栈酒楼这种地方要多留心,白羽你去查尸体上的那些竹签的来源。”
“你觉得像不像串糖葫芦的?”姑娘眨着亮晶晶的眸子积极提供线索“我们早上去吃饭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卖糖葫芦,还挺像的。”
“串糖葫芦的竹签没有尸体上的粗”少年目光晦暗,声音幽冷“更像是伞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