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一番话把知县震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他皱起眉下意识的想去反驳,但却被怼的无话可说,思量了半天虽然没有听懂眼前的小公子说了大堆什么,但静下来细细去想她说的好像确实都对了。
“我……你……其实……”知县组织了好几次语言最终都以失败收尾,陈栈对于他的反应甚是满意,得意洋洋得昂起下巴向少年邀功,身子凑过去低声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庆晟亦垂眸,姑娘凑的很近,近到可以看到她脸上根根绵软的绒毛,和近在迟尺诱人的甜美奶香味儿,少年袖子里手臂恍然又痒了起来,他移开了目光用指尖轻轻摩擦着红疹的地方:“所以呢?他说了关于案件有帮助的东西了?”
姑娘微微一怔,老实回答:“还没有。”
他嘲弄的勾起嘴角,用手里的扇柄将她推开,起身将桌子茶盏端在手中,慵懒的眯起丹凤眸浅笑温声:“知县这是娶的第几房小妾了?第七还是第八?是衙门的案子多还是知县的小妾太过欢腾让你脱不开身?”
他的语调软绵绵的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可他的话却让男人没了笑意,黑了一张脸。
二人正面而对,少年白衣风度翩翩眼底始终含着柔意,人畜无害的像只兔子,相比之下知县就没有这么好的脸色了。
陈栈蹙起娇眉看着二人僵持,她就不信自己浪费那么多口水还比不上白莲怪的一句话?
意料之外的,知县并没有沉默太久,他抬起头若有所思的望了陈栈一眼。
“无事,她是本官的人”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在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陈栈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过,这厮真的只用一句话让知县说实话了???
这就证明了自己真的说了一堆废话?不应该啊!电视里不是这样演的!
知县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纸扎人的事情最早报案是四五天前,就在庆大人府院的那条街你其实是最清楚的,其实当天衙门里的人便去松鹤街调查了,这件事情庆大人应该也是知道的。”
少年一手垂在袖中,一手敲打着桌面,微微一笑:“说重点。”
知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继续道:“然后有捕头就在纸扎人里捡到了一条只有通政使司府上的家丁才会使用的令牌,暗中调查了一番但没有任何发现,而且这种令牌市面上随便找家铁匠铺都能造出来,也算不上重要的线索。”
通政使司和丞相家中又没什么过节,犯不着用人家死去的女儿容貌做纸扎人吧?
当然最重要的是知县这么一个小官还招惹不起通政使司,二来没有闹出人命就没有仔细调查。
从衙门出来的时候,晴空万里,清风朗朗,这个季节的下午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安逸。
街头的小贩依旧不知疲惫的叫卖着,酒楼里小二把抹布担在肩上懒洋洋地依靠在门框上享受着短暂的舒服。
“你的胳膊怎么回事?”陈栈左右四顾见周围没人,神情嫌弃“不是什么传染病吧?”
那会在衙门里一直没有问,手臂上居然有那么多红疹,肯定身上得了什么恶疾,她想起了那日白莲花在巷子里救自己的时候都是用绳子,没有直接接触,原来是怕把病传染到自己。
不知不觉中陈栈看向庆晟亦的目光中带了几分可怜惜,那次在巷子里吐了那么多血,这次又起了满胳膊红疹,这才没一个月就遭了两次遭真够可怜的,没想到长的人模狗样儿的没想到却是个药罐子。
庆晟亦皱眉:“什么是传染病?”
姑娘想了一会,要和白莲怪说什么非典,乙肝什么的他也听不懂,思来想去陈栈眼睛一亮:“就是类似花柳病!或者是瘟疫!就是接触过就会得同样的病!”
话落,庆晟亦罕见的收起了笑意,四目相对,他完美好看的皮相上仿佛结了一层冰霜,那双温润无害的丹凤眼恍然间变的狭长妖冶染着阴郁的光芒,他盯着她,声音凉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居然说自己得了花柳病?这话也能想的出来?花柳病又不是起红疹,张嘴之前连脑子都不动。
“……不是不是,你别激动”陈栈看他变了脸一下子怂了下来讪讪道“别气别气,我就是打个比方,这不是也是关心你吗?”
“然后呢?”
“有病早就医!早看早健康,生活要和气,你干嘛老动怒?”
庆晟亦勾勾嘴角,浮上他一贯的温笑:“你也是,有病早就医,一天胡乱话。”
为了再次起冲突,陈栈假装听不到,指了指远处的满春楼:“庆大人我们去哪里吃口饭吧?中午你也没吃饭现在定是饿了。”
庆晟亦一脸不解,不语。
“怎么了?”
“出来一趟你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居然还有脸吃饭?”
陈栈:“……”
最终二人还是吃了饭,只是庆晟亦让陈栈光看着自己吃。
夜晚,二人身穿一身夜行服出现通政使司的府院的高墙上。
“你别墨迹赶紧往下跳”庆晟亦带着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倾城的凤眸,他双手环胸神情不耐烦的看着像是爬山虎般吊在墙上的人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