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他大踏步走进去时,尽管楼梦华已经将外衣脱给了时南烟,可那部分裸露的皮肤上仍旧是红痕斑斑。
若是墨骁王也就算了,看到刚才被赶出去同样衣不蔽体的侍卫,时宜修只觉得脑门发胀,当真是丢尽了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了!”时宜修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刚醒来被楼梦华抱在怀里的时南烟问道。
“女……女儿,也不知道!爹,这可让女儿以后怎么做人呀!”时南烟也是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我就记得,好像……好像是被王爷给打晕了!然后……然后就成了这样!爹,女儿不活了呀!”时南烟虽然之前神志不清的,但是隐约间她还是知道在自己身上的那个男人并不是萧凌珩。
想及此,时南烟只恨不得杀了那个人!
“娘……娘,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时南烟想着,不管不顾地要站起身来,却不料身上的衣服一松,她只感觉到身上一凉。
时南烟低头一看,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时宜修也是下意识地双眼一闭,自己转过身去了,“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楼梦华却是心疼女儿,不顾他难看的脸色道:“你这是什么话?女儿都这样了,你还说的出口!”
“我不管,你让人把那侍卫杀了!这样……这样就没人会知道烟儿的事情了!”楼梦华心下一狠,恨声说道。
“那自然便是!好了,你快给她衣服穿好,我去让申儿去拿套衣服,一会你给烟儿换上。”说完,时丞相便走出了门,随便将门关了起来。
“申儿,你去给你妹妹拿套衣服。”时丞相压低了声音说道。
时南申知道,大概是她妹妹那事成了,只是,看父亲母亲的样子又不像是成事了啊。
他想不明白,便只好先去拿了衣服。
时丞相对着那个侍卫却是根本没办法有什么好脸色了,“你,去府中等着,等我们回去了再吩咐你。记住,有些事,可得憋严实了!”
最后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而在王府中的萧凌珩几人却是一片宁静,眼看着时棋安还是没有醒,萧凌珩也问过了,只是被用了安神药物,睡会就好了。
他揉了揉额角,闭着眼说道:“暗三,你去办件事,去……”
说完,暗三也是一头雾水,但是仍是领命而去了。
不一会,时棋安的睫翼颤了颤,随即便睁开了眼:“我这是……”
刚醒来的声音沙哑,萧凌珩见他醒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可算是醒了。”
“我怎么了?”时棋安却是一愣。
“我就记得,昨天,时宜修给我递了封信,说是让我今天早点去找他拿我娘亲留给我的东西……”
说着时棋安一拍脑袋,“对了,我记得我进了那个房间后便失去了意识。时宜修是利用我干了什么么?”
萧凌珩盯着他看着,直将时棋安看得咽了下唾沫,“你……你看我做甚……”
萧凌珩这才收回了目光,“时府几人联合起来,将你骗过去后,故意让人给了我线索,说是你去了东街。”
“我便去了,而那时南烟,故意等在了房间里,想要对本王行……不轨之事!”萧凌珩说着脸色又难看了起来,想想都觉得恶心。
时棋安都听愣了,“什……什么。”
“他们胆子居然这么大?那你没什么事吧?”说着,时棋安焦急地坐起身来,伸手想要给检查一下。
萧凌珩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不用检查了,我没事……”
这人的手腕可真细啊……一点都不像寻常男子那般,萧凌珩想着。
时棋安呼了一口气出来:“没事便好,我可不想你因为……我出了什么事情。”
“本王自然是没有事的,只是那时南烟可就有事了……本王命人将她带去的那侍卫送房间里去了。”萧凌珩收回心神后,意味深长地说道。
时棋安听着却没有一点起伏,“她也不过是自食恶果,怨不得任何人头上来!”
若是他们没有这样的想法,那时南烟也不可能会出事,自己做的事,那便要承担得起这个责任才好!
萧凌珩揉了揉他头,说道:“你也再好好歇息会吧。”
“好,王爷也是。”时棋安点了点头,看着萧凌珩离开才重新躺了回去,不一会便又睡着了。
隔日萧凌珩看时棋安精神不错了,也没有什么后遗症,便说带着他出去散散心。顺便还一同带上了萧九和萧乾两人,让他们好好逛逛这京城。
两人都以为,时南烟出了这事,可得好好消停个几天了吧,结果不想,上了街,不过一会,便又遇到了时南烟。
时棋安也是有点佩服,心下问自己道,难道真的是他做了什么事招了霉运不成?怎么运气老是这么差。
时南烟见到萧凌珩也不再像之前一般,立马扑了上来,只是看着他们,眼中流露出浓浓是恨意。
当然了主要还是针对时棋安的,对萧凌珩也只不过是对于他那天所做的事让她恨啊!
没错,这次的错,时南烟又一次地推倒了时棋安的头上,反正她觉得,肯定是时棋安在萧凌珩面前说了他们时府什么坏话,不然王爷又怎么会这样拒绝她?
时南烟整理好了自己是神色,就从远处向他们走了过来。
时棋安扯了扯萧凌珩的袖子:“为什么每次我们都能遇到她。”
时南烟走进了,便看到时棋安和萧凌珩这副拉拉扯扯的模样,她恨得牙痒痒,开口便是:“时棋安,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两个男子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出去可不要说是我们丞相府教的,我都嫌你丢人。”
这话一出口,萧凌珩一皱眉便道:“这与你何干?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时南烟被萧凌珩气得快要头顶冒烟了,她又不能反驳萧凌珩,只好将茅头对向了别人。
“你们两个就是那个该死的晋城城主的儿子了吧?听说你们父亲可是个卖国求荣的人呢。”
她掩嘴一笑道:“哎呀,你们该不会也是这样的吧?可别拖累了王爷。”
萧乾萧九两人面色一僵,尤其是萧乾,这可是他亲爹啊。
“时南烟,这张嘴你若是不想要了,那你便继续。”萧凌珩听到这话,只觉得时府众人脑子是当真有问题。
又一次被萧凌珩怼了,饶是时南烟这种厚脸皮的也扛不住了,面上原来带着得意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她狠狠掐了掐手心,便转头离开了,离开前却是又瞪了时棋安一眼。
时棋安是真的莫名其妙了,这时南烟怎么就和他过不去了似的呢?
就像是只疯狗,死咬着你不放一般,当真是膈应人。
萧凌珩眸色也是冷的,这时南烟的心是真的恶毒,这样的话对着两个孩子都说的出口。
既然她自己也不要脸面了,那他便再添一把火。
——
“啊——啊——”时南烟听到丫鬟说的消息,气得将桌上的所以器具一并扫下了下来。
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丫鬟,她忍不住上前一脚便把她踹到在地,吼道:“没用的东西!”
也听说外面传的事情而赶来的楼梦华一进来便看到了这般模样。
她忍不住呵斥道:“烟儿!你这是做什么?”
“你们这些丫鬟都给我退下。”
“是,夫人。”而被踹到的丫鬟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低着头将眼中的眼泪藏掉。
时南烟见到她来了,忍不住扑过去,趴在她的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母亲,这到底是谁传的呀!”
见自己女儿这样委屈地哭着,楼梦华刚才因为她做的事不够稳重而升起的怒火一下子就消散了。
“难道是那个侍卫吗?一定是他!只有他知道我……该死的,那天就应该杀了他的,居然被他给跑了。”
楼梦华却并不这么想,知道时南烟这事的,可不止有那个侍卫,还有墨骁王!
她女儿被蒙蔽了双眼,她可没有!
虽是这么想着,但是她面上仍旧是安慰着时南烟道:“好了,别哭了。”
“不过就是传言,娘亲已经想到了办法了。”
闻言时南烟将头抬了起来,“真的吗?母亲,若是这事解决不好,女儿是真的不活了,呜呜呜。”
一听这话,楼梦华便敛着眉斥道“不许一天天的把死啊活啊的挂在嘴边。”
“我和你爹已经给你想好了办法了,这事只要我们不认就好了,又没有真凭实据。”
时南烟的哭声这才小了点。
而外边,不等街上的人们再,时府便有人出来说道:“你们这样无凭无据便要坏了我们家小姐的名声,若是丞相大人追究起来,你们可承受的住?”
说完,街上便再也无人对着丞相府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了。
笑话,本来就是别人传的,他们拿来做茶余饭谈的笑料,若是真被追究了起来,谁承受的住?
于是这个谣言没传了多久便消失了,萧凌珩也没管,反正只要恶心到时府的人就好了,他本来也就不指望能传多久的。
毕竟时宜修也不是全傻的,肯定会出来解决的,所以从暗三嘴里听到这个消息他可是一点都不惊讶。
——
隔日一早,萧凌珩和时棋安两人都去了早朝,朝堂上众人都在发表着各自的建议或者是问题。
有一人却突然提出:“皇上,近年来大事小事不断,狄族又在对我们虎视眈眈,晋城那边也是拨出了不少银两用来治理涝灾。”
“所以……所以,如今,国库空虚!”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汴昭皇也是神色严肃地问道:“你所言可真?”
“臣所言句句属实!”那人也是掷地有声地说道。
汴昭皇揉了揉额角,只是问道:“众位爱卿可有何法子可以解决此事?”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却是没有一人上前发言,时棋安踌躇再三,最终还是开口道:“皇上,臣有个建议。”
“哦?时爱卿有何建议?不妨说来听听。”汴昭皇看着他面带微笑地说道。
时棋安沉声道:“臣以为,可以向臣民们发起征召……”
听他这么说道立马嘲讽道:“时大人的建议就是这个?去征召一事早就被提出来过了,根本不可行,百姓根本不会拿出多少来!”
时棋安却是看着他笑道:“这位大人,我还没说完呢。”
那人神色一僵,却依然强撑着说:“那我倒是想看看时大人是否能说出个花开。”
朝堂之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对手,时棋安更是,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看他不爽的大有人在。
“臣的意思呢,是指所有的臣民,每人都要交出当年收入的五十分之一。而像我们这些,便是要按官阶来分,低的人俸禄少,交的也就少,只需要交出自己一年俸禄的十分之一,以此类推。”
这话一出口,几乎在场超过半数人的眼睛都盯着时棋安看,当时不可能是什么好的,全都暗含着恼火。
时棋安可不管他们的反应,上面的汴昭皇认真思考了下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发现还的确挺好的。
他想了想便扬声道:“时爱卿提的建议,朕认为可行,众爱卿觉得呢?”
众人怎么敢和皇上对着来,面上皆是欣喜地说:“好啊,臣也觉得可行。”
心里怎么想的,皇帝可管不着,见众人都不曾反对,便彻底拍板决定了。
随后便宣布了退朝,之后让众人立刻去将此事实施了下去。
退朝后,一众人皆是不讲话,有几个还看了看时棋安的背影,眼神当中全是一片恼意,毕竟谁愿意自己的俸禄就这样少了一大半呢?
自然上都恨上了时棋安,但这时棋安并不知道,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吧。
毕竟,他可不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他只是推出了一个合理的方案,可以最快最有效地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将会触碰多少人的利益可就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萧凌珩看着他一笑道:“这一次下来,你怕是得罪光了这群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