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婉回去后将手头的烂摊子一股脑儿推给白芷,未免她又开始小尼姑念经,索性脚底抹油,麻溜跑路。徒留她一人对着半人高的账本仰天太息长叹曰:小姐无良。
后院自然是全权交给浼娘打理,差不多交代明白了,便带上小蛟去找时言汇合。
此去山高水长,又是秘密行动,队伍自然不能过于臃肿,同行的人越少越好,但别人不都带不打紧,小蛟却不能不带,贴身保镖加密探小厮加马夫加保姆,融各种身份于一身,总而言之两字——万能。
准备齐全,准备出发。未曾想临出门时被人拖住了大腿——
“若婉,你们要去哪儿?不要丢下我!”
许若婉:“……”秦雯好歹还能梳头,我带你干嘛?负责吃吗?
但看了一眼小姑娘期期艾艾的眼神,嘴角抽了抽,终究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好言哄道:“出去办点儿事儿,马上回来。”
“我也一起去!”
“不行,很危险,你乖乖呆在家里。”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涉险!”
小蛟在一旁默默挑了挑眉,第三句了,以他对小姐的了解,一句两句还能耐着性子,到了第三句,直接来硬的。
下一秒,果然——
许若婉咬了咬牙,“小蛟,把她扛回去。”
小蛟早有预料,大步上前,拎小鸡似的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扛肩膀上带回房间。
“呼~”许若婉松了口气,转头就出门往世子府去了,反正小蛟等会儿就跟上来了。
二人到世子府时,时言也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见了许若婉,时言不自禁先扬起了嘴角,“来啦?”
“嗯。”许若婉点了点头,“还有什么要我一起准备的吗?”
“没有,我都备妥了,到时候我们就扮做过路的香料商人,与商队一起进入郑国。”
“好。”各国之间或多或少都有商务往来,这个身份不易起疑,且香料便于掩饰混淆气味,时言准备齐全,许若婉自然没有二话。
萧琛将香料压上车,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殿下,准备齐全。”
“好,那便出发吧。”
许若婉看了看时言身后,见他也只带了萧琛一个人,不由笑了笑,看来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行至京郊五十里外,忽听得一阵异响,听动静是从他们车队后面传来的,小蛟和萧琛闻声立即跃下马车,到车队后方查看。
“呼~啊,闷死我了,呼,终于能喘口气儿了!”
小蛟:“……”
萧琛:“……”
许若婉眼皮一跳,掀开车帘下马,看到箱子里探出来的脑袋,额头青筋直跳——
“林清儿!”
“诶!”林清儿被叫得一个激灵,见到一脸怒气的许若婉,陪着笑脸憨憨一笑,“嘿嘿,若婉~”
许若婉咬牙切齿,“王八犊子,我打不死你!”
林清儿见势不妙,腾得一下子跃出了装香料的箱子,边跑边嚷嚷,“若婉你听我解释,我也是不放心你一个人……”
小蛟:“……”得,感情他不是人呗。
林清儿绕着马车跑,许若婉就绕着马车追,冷不丁一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阿言!你拦我做什么?你拦着她啊!”许若婉气得跳脚。
时言好笑着把许若婉困在怀里,“好了好了,不生气了。”
生气你也舍不得罚她。
许若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林清儿,又瞪了一眼时言,“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唔,怎么办呢既然不愿她跟着,不如让她回去吧?”
“不行啊,若婉,这荒郊野岭的,你不会这么无情无义的吧?!”林清儿惊道。
许若婉一个眼刀飞过去,“让你被狼叼走得了。”转头白了一眼时言,“说点儿现实的。”
时言低笑,他自然知道许若婉不放心。
同样的,萧琛和小蛟自然也不可能丢下时言和许若婉送林清儿回去,耽误行程倒在其次,出了京城,他们也都不放心主子的安危。
“既然不能送回去,那便只能随行了,只是这样的话,我们就要提前设计一下身份。”
他们几个人精,说话都密不透风,但林清儿……
林清儿也知道自己的德性,尴尬地笑了笑,举手示意,“那个,我什么都听你们的,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许若婉白了她一眼,“还站那么远干嘛,还不过来好好听着。”
林清儿知道,许若婉这是原谅她了,赶紧巴巴儿的跑了过来。
“从现在起,我们五个是齐国一个小型的商队,去郑国做些小本香料生意,小蛟是马夫,我和婉儿,萧琛和清儿姑娘分别是两对夫妇,我们……”
“等一下。”许若婉忍不住打断,“我们为什么非要扮做两对夫妇?感觉怪怪的,扮做两对兄妹不行吗?”
时言叹了一口气,真诚地看着许若婉这块木头,“因为我看你的眼神就不像正经哥哥。”
林清儿也扭捏地绞着手帕,红着脸偷偷瞟了一眼萧琛,“我看他的眼神也得穿帮。”
许若婉:“……”当我没说。
萧琛:“……”
小蛟:“……”
见其他人都保持沉默,时言理所当然的将这视为“大家一致同意”。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我就接着说了。我们扮做香料商人,混迹商队里,先暗中观察各个商队的动作,他们既然能有本事推动郑国的暴乱,那势必也有雄厚的财力做后盾,商队里很可能也有他们的人。”
许若婉点了点头,皇后只告诉时言郑国的暴乱有人为因素,让他和许若婉一起查幕后之人,其他的并没有多说。既然她没说,许若婉也不准备贸然相告。
“好了,大家都上车吧,我们要在日落前赶到襄城,在那儿的客栈过夜。”他们三个大男人倒是没什么,但同行的还有两个女孩子,总不能让她们在外露宿。
时言说着率先大步迈上马车,朝许若婉神出手。
许若婉自然地搭上他的手爬上马车,像之前无数次一样,俨然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