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所有东西,南悠准备将他送到楼下。
“不过,你怎么知道他跟我说结婚的事的?这事我没告诉过别人。”
“……”
“啊,这个,”沈时易头望着天:“我想知道就一定能知道,你男朋友无所不能。”
“……”
三秒后。
“你跟踪我?”
沈时易冒冷汗:“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的,对了还有我手机号,你还调查我!沈时易你不是人!”
“我没有!是哪天我吃饭正好碰到了,你们说话那么大声,不听见都不行!”
“那手机号呢?我的手机号,我绝对不可能给过你,你敢说吃了包子就是你的人了这句话不是你发的?”
沈时易:“……”
不敢。但是……
沈时易试图甩锅:“那是我助理查出来的,我没让他查你手机号,他非得查,你放心,我已经收拾过他了,这个点儿他应该正在非洲陪土著富婆们挖土豆。”
南悠才不信他的鬼话,气的脸颊鼓鼓的:“骗人,我不信你,你太坏了,沈时易,太badbad了!”
说完她就把行李都扔到了他手里:“自己拿,我不要送你了,慢走不送!”
“……”
Badbad?沈时易回味了好几秒,才品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要命了啊啊啊!
沈时易无仰着头无奈的笑,肩膀都开始颤抖,心里甜的像是浸泡在棉花糖的海洋。
他这是上哪儿找来的甜心女朋友,这也太可爱了叭!!
“我要是说,你每天晚上吃什么,什么时候洗澡,什么时候睡觉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会不会现在就把我扎进手术室,拿着手术刀在我身上随意开垦?”
“???”
“我会的。”但她觉得,他应该没那么变态。
“你如果敢,我不介意结束我们这段不足一个月的关系,实不相瞒,日本没事就地震,我上一次这么照顾别人,还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一只小秋田犬,养了一礼拜就送人了。”
“……”
“逗你的,我不至于。”
偷窥多没劲,直接住进去才叫真本事。
“过来。”
沈时易笑,朝她招手。
南悠别别扭扭,身体还是很诚实的靠了过去。
“我们多久没接吻了?”
沈时易脸皮厚,问的直白,南悠不好意思了。
“你昨天不是才……”
“那不算。”
那才多大会儿,两嘴唇一碰就离开的事,甜味儿都尝不着。
距离两人上次真正意义的接吻已经过了半个月了,那次他刚醒,俩人刚确定关系,亲着亲着他有点缺氧,明明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但又舍不得和小姑娘分开,最后俩眼一黑,再一睁眼就看见她正被那个剃他毛的杀千刀脑科大夫训。
后来在林市医院住院,好几次试图索吻都被拒绝,南悠说什么也不愿意,以他的生命安全为由。
现在没事儿了,除了他那珍贵的头发没长出来,其他都恢复了原样,他总得索求点男朋友的权利了吧?
南悠还是紧张,手插在口袋里,捏着布料的手心出了一层汗。
“这里是医院……唔……”
反应间,沈时易已经把人收进了怀里。
南悠被迫抬着头,周身都是檀木的香气,沈时易封住了她接下来的话,炙热而又深情的吻铺天盖地,胸腔里的空气都在一步步抽空。
片刻后。
“啊,”南悠瘪了瘪嘴:“你又咬到我舌头了。”
“……”
她看起来很不满:“吻技还是那么差,是沈时易本人了,嘿嘿。”
“……”
“哟,怎么了啊你?”
方可打开一袋芒果干:“嘴怎么这么肿,又过敏了这是?”
“……”
南悠默默地立起了衣领:“很明显吗?”
“还行,比上会严重点,嗯……跟狗啃的似的,又是哪个病人给你吃的了?你平时注意点啊,赶回头去楼下差个过敏源,要不这冷不丁闹一回的多难受。”
南悠:“……我知道了。”
说完便捂着嘴,灰溜溜地窜到了座位上,掏出小镜子照了照,惊了。
我的个妈呀,嘴唇又红又肿,比吃完辣酱拌老干妈还重。
方可没夸张,的确是跟狗啃过似的。
事实是还真是狗啃的,没毛病,就是那条叫沈时易的狗干的,这就不是人能干的事!!
南悠这个气啊,说他是狗都是夸他,逮着哪儿亲哪儿,头发丝都不放过,跟有亲吻饥渴症似的,脖子上满是红印。
要不是她一把拽下他的帽子,指不定这一天她得怎么耗过去。
她越想越气,掏出手机,给沈时易发微信:[你到哪儿了?]
过了一会,沈时易回:[公司,准备开会,怎么了?]
[没事,就是跟你说声,药别喝了,喝了也是浪费。]
[??]
[问问你,你们公司楼高吗,你是不是在顶层?]
沈时易看了眼会议室的窗外,一层雾霾。
[42楼。]
[好。请你此刻打开窗,看看今日明媚的蓝天——]
???
[跳下去,没了你,天空会更蓝]
“……?”
——
“下班啦?”
方可搅着被子里的奶昔,靠在南悠的桌子上:“我瞅瞅,嗯……不错,消肿了,哎,你这是什么过敏啊,也没见你吃药。”
南悠脸嗡地一红:“就……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气干吧,我也想起不来了。”
“你确定?”
“啊,我下次注意。”
“行了,别装了,真当我不知道呢。”
方可敲了敲她小脑袋,忍不住拆穿她。
“楼上住那个大老板,使劲儿追你那个,现在成了你男朋友,还英雄救美来着,这事都在咱医院传开了,你这没事儿就往那头跑,谁不知道你是过去找他呀,还拿过敏糊弄我,好歹我也一医生,过不过敏我还能看不出来吗?”
南悠:“……你们都知道了啊。”
“这么明显的事谁还能不知道?这也没什么好瞒的啊,不就是病房里接了个吻么,谁还没点忍不住的时候了。”
南悠:“……”
为什么她有一种被安了摄像头录下奸情公之于众的感觉。
“哎,”女人的本性是八卦,尤其是结了婚的女人更甚。
方可凑近了:“你家总裁,是不是前阵子刚给咱们医院捐了一栋分院楼啊。”
“好像有这回事,”南悠觉得有点奇怪:“我没仔细问过,我跟他也刚在一起。”
“那就是了,肯定是了!”
方可迅速的在脑子里缕清楚了关系,朝她伸出手:
“你好,未来总裁夫人,知道你有钱,未来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和你同生共死多台手术的搭档,我要求也不高,您看您老公什么时候心情好,也给我随便捐个楼,不用太高,一楼就行,实在不行给我钱我自己盖,我不怕被钞票砸死!”
她凑近,蹭了蹭南悠的耳朵:“所以,为了我未来能住上大房子,走向发达,你可一定要和他百年好合哦,他是个好男人,因为他真的爱你,值得托付终身。”
“这个世界上,愿意为另一个人付之生死的,只有两种人,英雄和亲人,如果出现了另一个,那他一定是爱你如生命,因为他已经把你当做了他生命中的亲人对待。”
良久,南悠热泪盈眶。
“傻。”方可拧了拧她的小鼻子:“好好珍惜他,别再犯拧了,他不会在乎你的过往。”
南悠张了张嘴巴,没说出话,她的意思是……
“我很抱歉,那天你不在,有个病人的资料在你抽屉了,无意中看到了你抽屉里的药。”方可说:“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很幸运,相信我,你遇到他,十分的幸运,至少比我强。”
南悠觉得有点不对劲,听起来话里有话。
方可叹了口气,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和她抽屉了一模一样的药。
南悠脑子瞬间停了,震惊的更加说不出话来。
“方姐……”
方可苦笑:“比我幸运,因为我就没遇到良人。”
“好好珍惜他,这一辈子,愿意为你勇往无前的人不多了。”
——
晚上,天色全黑,南悠走出了医院大门,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我是结婚以后才有的病,被我婆婆逼的,我说我没你那么幸运,是因为,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有他站在你身后,支持你,保护你。我就不一样了,我都是一个人。”
“南悠,不要试图相信我们可以自己解救自己,你需要一个爱你的人,他才是你这一生的良药。”
她的良药,是沈时易。
“哎。”
南悠叹了口气,为什么人生总是那么不公平呢……
她刚准备叫车,眼前便停下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
温禹靠在主驾驶,放下车窗,朝她说:“上车。”
这要是以前,南悠肯定不会多想,毫不犹豫的跟他上车,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不了,学长。”南悠勉强扯出一丝笑,疏离客气:“今天不顺路,我去晓晓那儿,不麻烦你了。”
“上来吧,我也去那边,顺路。”
温禹还不知道南悠和沈时易在一起的事。
他前段时间出差,到南方的城市开了几天大会,今天才回医院上班。
他记得上次南悠有表达同意的意思,奈何机缘不对,差了那么一点。
他想像以前一样对她好,让她像以前一样信任他,把他当做生命中,即便不是亲密,但是也是愿意依赖的男人。
或许哪一天,她也会想通了,不再愿意孤独终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爱她的人。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南悠对他说话有那么一丝疏离。
像是冬日的烈风,不带有一丝温度。
南悠很尴尬,从未有过那种。
而且她现在谁也不想见,只想回去,去拥抱沈时易。
顺路什么顺路,他连苏晓晓家在哪儿都不知道,一看就是在说谎。
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过,也从未质疑过他每次说的“凑巧”还有“顺路”,以及“我本来就想当医生”到底是真是假。
现在不一样了,她知晓了一切,对温禹的愧疚完全不是用语言就能表达的。
她只能逃避,这也是南悠惯用的做法,似乎这样,就能让两个人的世界划清晰。
她不能做也不想做那个男人兄弟感情的女人,即使这已经成了定局。
“真的不用了,”
南悠招手叫了辆出租车:“我先走了学长,学长再见。”
说完便钻进了车子,黄色的车身很快融进了车流之中。
冷风灌进车厢,温禹掐灭了刚点燃起的香烟,自嘲似的笑了一声。
白色的烟雾断了,重新发动车子,一同汇进了车流,跟在出租车后,直到看见车子停在她那小区楼下。
和在楼下等她的沈时易。
“我差?”
沈时易气笑了,将她按的更死,挑着她下巴:“你不也是不会换气,接个吻憋的跟什么似的,没事,这事就是得多练,我们共同学习,相互促进。”
南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