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好。”林欢喜看着两人走进，礼貌的颔首叫了声。
程晏看了她一眼，面色有些难堪，那男人头发乱糟糟的，面色枯瘦，脸上还有一道疤，乍一看挺吓人。
“你好啊。”男人笑起来看着和蔼了很多，没有那么多戾气。
程晏瞟了眼林欢喜，对着男人呢说：“爸，我先扶你进去吧。”
男人有些不高兴：“阿晏，我和你同学说说话怎么了？”
林欢喜看见程晏的面色更难看了，她忙弯起眼睛，笑着说：“叔叔，马上家长会也要开始了，就先进去坐着吧。”
她转头也看了看自己的妈妈，男人也跟着看了眼，笑着说：“小姑娘，这是你妈妈吗？怪不的你长的这么讨人喜欢，你妈妈也很漂亮啊。”
林欢喜笑了笑，妈妈和男人寒暄了几句拉着她走了进去。
她听见身后程晏语气里有些不高兴：“爸，进来吧，马上要开始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横脸色，我回去就打死你。”
男人愤怒压抑的声音传到林欢喜耳朵里，她打了个哆嗦。
家长一个个都来了，很快教室都坐满了，林欢喜和妈妈要了钥匙就先出去了，她站在走廊上，透过窗户往里面看，程晏和男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男人的眉头拧着，面色煞气的很。
林欢喜想到之前听到的那句话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程晏往教室门口走，她慌忙背着书包沿着走廊往楼梯口走。
“嘿。”她勉强打了个招呼，程晏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往前走着。
林欢喜不放心的追上去，犹豫着开口：“程晏，你是不是经常被你爸打啊？”
话一出她就后悔了，程晏的表情很难看，他抬眸，眼里盛着怒火瞪着林欢喜，咬着牙说：“那是我爸。”
然后头也不回的下了楼梯。
林欢喜看着空荡荡的楼梯，无奈的吐了口气。
她只是担心他而已。
等到了晚上九点多，妈妈才回来了，她冲出卧室，到客厅追着妈妈问家长会的情况。
妈妈踢掉高跟鞋，躺在沙发上：“也没提什么，就是说了下这次考试的总体成绩和水平，还有年级的情况，对了，老班还夸了你几句，下了家长会我还被不少家长缠了很久讨经验才折腾到这么晚。”
“那程晏怎么样？”
“程晏？”
“就是今天还和我们搭话的那个男生，还有他爸爸也在的。”
妈妈摇了摇头：“没注意，不过他爸爸看着就很凶，那个男生怎么样？性格怎么样？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太大了。”
林欢喜笑了笑：“他很好啊，性格挺好的，学习也好，人也很温和。”
妈妈叹了口气：“那就好，不过我今天看那个男孩子穿衣服的体工整，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林欢喜挑了下眉头，走进了卧室里。
下个星期一重新安排座位，林欢喜和程晏又被老班叫了过去。
老班问：“我打算继续让你们俩坐一块，你们怎么看？”
他们有两次坐同桌的经历，算来都是老班刻意安排的，没有问过两人的意见，而这次可能考虑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和想法，先问了下。
“老师，我不愿意。”身旁男生果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林欢喜是懵着的。
“那林欢喜，你呢？”
她瞥了眼身旁沉静的侧脸，也摇了摇头：“老师，我也不愿意。”
老班扶额叹了口气：“好吧，下个月的数学竞赛，你们要抓紧时间准备。”
“好。”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然后一前一后走出了教室。
又经历了一次选座位，这次林欢喜还没等到第二个人填表格就淡淡的瞥了眼在后面聊着天的应见深和程晏，不回头的走出了办公室。
星期一最后一堂自习课，徐亮按照老规矩拿着座位表用粉笔在黑板上抄下来。
班里动静又大了起来，林欢喜右手一顿，她抬头看向黑板，中间一组第三排应见深，她旁边的名字是——程晏。
林欢喜看着那两个相连的名字，指尖不受控制的微微用力，笔尖戳进纸张里留下了好几层的墨印。
原来是这样。
两人不约而同的没再搭过话，还有二十多天就要来临的省数学竞赛，两人都忙的不可开交。
早上林欢喜叼着个馒头，手里捧着本书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值日生还在教室里来来回回奔波打扫卫生。
“来，把左脚抬一下。”艾伦握着扫把，语调轻快。
林欢喜就抬起右脚，顺便咬了口馒头。
艾伦忽然戳了戳她的大腿，林欢喜低头看艾伦下巴抬了抬，她看过去，前门程晏慢悠悠的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本英语课本。
走廊上读书的习惯是很早以前就养成的，早上也有很多人在外面读书背书，但她貌似从来没见过程晏出来。
艾伦抬起头笑着咳了声，压低声音说：“他会不会是来刻意找你的啊。”
林欢喜白了她一眼：“你这是被小说冲昏头脑了吧。”
艾伦双手叉腰还别着扫把：“算了，你这反射弧，我扫完还得去办公室打扫呢。”
她说完弯腰拿着扫把继续扫了下去，林欢喜瞟了眼五米远处低头认真看书的少年，撇了撇嘴。
在走廊上背书的人越来越多，林欢喜和几个朋友打了招呼，三下五下把馒头解决完了。
“欢喜，有人找你。”李园园叫她。
林欢喜抬起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高大帅气的男生正站在隔壁班的走廊上，微笑着看着她。
张扬？林欢喜疑惑的走了过去。
张扬回头看了眼办公室的方向，将手里的纸条塞给了她，然后摆摆手转身走远了。
林欢喜看着手里的纸条，更加疑惑，她将纸条夹进书里，走了回去。
李园园贼笑着问她：“那男生谁啊？我可不是第一次见他了。”
林欢喜含糊着说：“朋友，朋友。”
“不过他不是喜欢艾伦吗？怎么不找艾伦反而来找你呢？”
“不知道呢，我也不清楚。”
林欢喜退回到墙面上，低着头躲开那些探究的目光，包括程晏的。
中午一点，整个校园都静谧美好，学生们大多在忙着写作业或者阖上眼午休，唯独某一个角落。
“你问艾伦的事还搞这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林欢喜将纸条从口袋里掏出，递给他。
张扬咧开嘴露出八颗大白牙，将纸条塞进校裤口袋里，从口袋里掏出两根棒棒糖。
“麻烦你了，林欢喜同学。”
“你关心她干嘛不让她知道啊，而且早上那一出也太引人遐想了吧。”林欢喜拆开一根可乐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
“我已经被发了好人卡，再来问不就是打扰她的生活？所以就只好来问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了。”张扬揉了揉后脑勺，有几分腼腆。
艾伦没看上这样的阳光男生还真有些可惜。
林欢喜口齿不清的说：“我理解你，但是张扬，我必须的跟你说件事，艾伦她——有喜欢的人了。”
她回到教室里已经是一点半了，两点上课，现在大部分学生都睡下了，走廊和班级里都静悄悄的。
走回班里，她下意识的一瞥，窗边的人竟然还挺着背脊手里悠闲的转着笔，他身边的女孩姿态慵懒的趴在桌上，长发披散在纤瘦的肩头。
林欢喜径直坐回了位置上，她的座位在他们的左前方，程晏往前瞥了眼又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