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月一下子就冷了脸,还把自己的胳膊从黄倩秋的手里挣脱出来,语气比她的脸色更冷淡,“小婶在说些个什么,要是这话叫费思听到误会,我怎么办?”
她的态度很端正,就是她自己也为自己这突然冒将出来的演技感到由衷的高兴,脸上的冷意一直不愿意收回去,就那么冷睇着黄倩秋。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她听过这歌,但是真心觉得这个话还是有点道理的,就算是她觉得心里腻味,也真没把注意力放在黄倩秋为什么跟着最好朋友的“前男友”结婚,她真心不想问,也不想知道,在她看来,所有的事都是柳沉一个人的事。
但是,现在她看来,也许不是那么回事?
或许是两个人早就有预谋?
她或许是最傻瓜的那个人?
忍不住想阴谋论了,她觉得真是这样子。
“子默,这样子不行,你别硬嘴了,真的,这个人不行,你不能为了他跟费思……”黄倩秋苦口婆心样,话说的是全为她好。
可是,卫九月不是那个陈子默,人家有耐心说教,她也没有耐心听,一点耐心都没有,让她站在这里听些个不知所谓的话,还不如蹲在电脑前,就是把游戏号挂在那里,光与公会里的人聊聊天都成,也比面对黄倩秋要好些。
她双臂抱着自己,眼里更冷些,“小婶还是收住话吧,我是看费思的面子上,给你留了面子,你别在我面前提个什么人的,那都是谁呀,我都是不熟的,这小婶话一出来,可真让叫人误会的,要是真让人听见了,我都成什么了,这不是往我爸脸上抹黑的嘛,小婶以后呀,这种话还是压在心底别说的好,我就怕别人听见了,传到我耳里变了味儿可就不太好了。”
她人没有站直,就着个悠闲的姿势,说话的速度到是快,一下子把事情全往她身上推,心里觉得痛快极了,感觉像是火山爆发一样,沉寂太久,突然间爆发了,那个架势真能让人吓一跳。
黄倩秋从来没有想到她的好意让人说成这样子,自从与柳沉在一起后,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子给她没脸过,就算是在单位,好多人都是羡慕她的际遇,面对着陈子默,她甚至开始有了底气。
可是,陈子默本人在时没给她什么好脸,换成现在的卫九月还是没什么好脸,卫九月向来是最讨厌“给脸不要脸的人”,这个黄倩秋也一样,不过是柳费思小叔的妻子,哼,还管的这么宽,管到她的头上来!
且不说她与王在昂到底有没有关系,就算有关系那也是柳费思的事,黄倩秋跑出来做个“正义使者”劝她咩?
卫九月迁怒了,这叫做新仇加上旧恨,纠结的她都真是难受的要命,看着黄倩秋变了脸色,她又觉得非常痛快,好吧,也许她有点癫狂了。
黄倩秋很尴尬,许是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提着袋子的手,都有些僵硬,硬是挤出笑脸来,“我真没别的意思,只是、只是……”话说到这里,她赶紧地把话题转移,“我还是回去了,你小叔在家里等我回去呢。”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卫九月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去,刚才的痛快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柳沉没在家里,车子从公墓那个方向出来,去往市区的,除非是拐了十八弯,才会在家里,再说了,从时间上算,根本不可能比她早到。
“我真是个坏人。”
“嗯,是个小坏人。”
她自己转过身,低低地呢喃着,却不料,有人突然接话,让她愣在那里,缓缓地转过头,就见到柳费思站在她两步之遥,没有开车,整个人似乎是融入白玉兰的灯光下,显的有点超然,还冲着她一笑。
那笑,透着个戏谑的意味儿,还张开了双臂,那架式似乎是在等着她。
她笑了,有时候真觉得这个柳费思的脑袋回路里装的是个什么真是搞不懂,当然,她也不想搞懂,瞅着他好整以暇的架式,她也不纠结了,也不迟疑在原地,直接地走向他。
“怎么着这么早就回来了,事儿办完了?”她抱着他的腰,像个小女孩似的仰头问他,年轻的脸庞带着几分骄傲。
柳费思毫不吝啬地在她脸颊上印下轻轻的一吻,再简单不过地收拢着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身,拥着她朝着自己家走去,“事儿还能有办完的一天吗,天天办,明天还得办,没有一天不办,我总不能把老婆丢在家里,没有个人安慰吧?”
他就是这个样子,开玩笑就像说真话一样。
她也不当真,跟着他特意放慢的脚步,往着自个家方向过去,“得了。”她不怎么给他面子,待得一入家门,她把他的手从腰间挪开,脸正了正颜色,“我入院之前跟你提过离婚了?”
她问,没有犹豫,觉得王在昂不像是说假的,或许陈子默真爱这叫王在昂的男人,甚至都不惜离婚了,这得要多大的决心!
柳费思大赤赤地坐上沙发,整个人似乎都陷在里面,黑瞳瞅着她,带着一种打探的意味,目光深遂而锐利,“你想说什么,陈子默,我允许你说。”
她乐了,明明是站直在那里,现在都因为这个话而笑弯了腰,“哎,费思,我发现你这个人挺让人乐的,怎么着我说话还用得着你允许了?”
强势,这个人其实是很强势的人,她现在算是了解了,寻了个位置自己坐下,跟着他对峙起来,两腿交叠在一起,没有什么形象可言的晃呀晃的。
当然,她现在也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形象了,重生为人,她想做的只有是自己开心,别的什么,她真是不愿意想,想太多,对她真是没有什么好处。
阿姨已经回去老宅,现在别墅里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人,气氛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