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已经有些意识,叫他喝药他知道张嘴。太妃亲自将药给他喂下,才终于松了口气。心里压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口里连连叫着:“阿弥托福,多谢先皇庇佑。”
王爷慢慢地睁开眼,看见立在一旁的三夫人,轻轻道了一声:“辛苦了。”
三夫人谦卑地笑:“王爷客气。其实真正辛苦的是大姐,药是大姐亲自煎的。我只不过帮着从厨房端过来而已。王爷要谢,就谢大姐吧。”
王爷笑了笑,眼神往四周微微一扫,刚想说什么,却觉得心口一阵火烧,一股热流从心房直冲喉咙,忍不住张口“哇”地一下喷出大口血来,把众人都吓住了。
“云起,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啊?”老太妃摇晃着再次陷入昏迷的王爷,惊慌失措地大叫,“快!快叫李太医来!”
王府又炸开锅,再次陷入恐慌,里外乱成一团。
红绛轩内,秦妈正将煎好的药端到付明华跟前。
“五夫人,吃药了。吃了药病就好了。”
付明华闻到那股浓重的药味,皱了皱眉头。
“五夫人,趁热喝了吧。这是皇上赏给王爷的千年寒莲。绝无仅有的宝贝,能解百毒。”
付明华接过药碗,感激地看着秦妈:“秦妈谢谢你。”这些天秦妈为了照顾她憔悴了不少。付明华得知自己染病不让秦妈和小影服侍,但还是拗不过她们的坚持。她端起药碗正要喝,小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
“五夫人,秦妈,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付明华道。
“王爷,王爷他中毒了!”
“中毒?”
付明华和秦妈都吃了一惊。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付明华也顾不得吃药,急忙下榻拉了小影坐下:“小影,到底怎么回事?”
小影缓缓气,道:“我也不晓得到底怎么回事。我在红绛轩门口听见外面墙根子底下,两个小厮在说,三夫人还是大夫人往王爷的药里下了毒,王爷当场就吐血昏迷,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只我们这里没人来还不知道。”说着不由眼圈一红哭将出来,“五夫人,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听说太妃都晕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付明华还没从震惊当中醒悟过来。她真搞不懂王爷怎么会中毒呢?三夫人和大夫人又怎么会下毒害他?她们不是想法设法地要得到他的爱和怜惜,而且还口口声声地说王爷是她们的丈夫是她们的天,连付明华大声跟他说句话她们也要呵斥,怎么会害他?这当中到底有什么缘故?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付明华急忙要出去,秦妈拦住她道:“五夫人,您好歹喝了药再去吧。”
“药!?”对,王爷的药被人下了毒了,她的没有。这寒莲不是能解百毒吗?“秦妈,把这药带上,我们去宁馨园。”
秦妈隐隐猜到付明华的意思,不由去看手里刚从榻边柜上端起的药碗。
“五夫人,这是您的药!”她有些失惊地将端药碗的手往里缩了缩,好似怕人抢走。
小影机灵聪明,看秦妈的反应也料到了,急忙道:“五夫人,就这么一碗药了,给了王爷,您怎么办?”
付明华心内泛起一阵久藏的辛酸,苦涩地笑道:“王府一大家子,都指着王爷。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好多人伤心难过。而我孤孤零零的一个人,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影听了这话,首先扑到付明华怀里,抱住她哭道:“五夫人胡说八道。您若死了,怎么会没人伤心没人难过?小影第一个伤心死。小影不要五夫人有事,五夫人不能死。”
秦妈也在一旁抹眼泪,语重心长道:“五夫人。王爷不在乎你,不把你放在心上,那是他没这福气!可是秦妈在乎你,把你放在心坎里。说句大不敬的话,王爷的命虽然金贵,但秦妈更不想看到五夫人有事。来,五夫人,把药喝了吧,王爷自会有太医们想办法救他。”说着将药碗双手捧到她面前。
付明华听了秦妈和小影的话早就感动的热泪盈眶,但她依然没有接过药碗,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影,她也正殷切地看着自己。
“五夫人,您听秦妈的话,把药喝了吧。我跟秦妈一样,在乎五夫人,把五夫人放在心窝里。”说着把付明华的手往她胸口摁了摁,要她相信她的诚心。
付明华百感交集,心想自己飘零异世,像棵无根的野草。没想到萍水相逢的秦妈和小影会如此推心置腹地对她,顿时热泪横流。
正院的大厅里,三夫人跪在堂下。老太妃经太医诊治已经醒了。一醒来就立马要开审,查清下毒的真相。药是三夫人端来的,她说她不曾下毒,毒是是一直煎药的大夫人下的。况且她从厨房到内堂,有于婆一路跟着,于婆可以给她作证。可是事关重大,于婆也不敢下这个保证。
一会儿,大夫人便被押上堂来,见到太妃立刻委屈地为自己喊冤:“太妃娘娘。不是我!我没有下毒害王爷!我没有!”
“大姐,事到如今王爷昏迷不醒,你还不承认?我在厨房见到你时,你就神色慌张。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想不到你居然下毒谋害王爷!”三夫人伶牙俐齿地道。
大夫人气得扑过来打她,被仆妇们拖开。三夫人脸上被她指甲划了一下,立刻显出一条红印子,她捂着脸朝太妃哭道:“太妃娘娘救我。大姐她想杀人灭口!”
“我没有!我没有害王爷。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冤枉我?”大夫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两个壮实的仆妇,揪住三夫人厮打起来。三夫人朝太妃那边爬着叫道:“太妃救我,大姐要杀我!”
太妃命人拉开她们两个。一看大夫人气得呼呼直喘气,两眼发狠地瞪着三夫人,三夫人已经爬到她脚边,一双眼惊恐地看着大夫人,害怕她随时会扑过来掐死她。
大夫人跟阻拦她的仆妇们扭打起来,嘴里叫道:“放开我!你们这些腌臜奴才敢来碰我!放开我!”仆妇们也忌惮她夫人的身份,渐渐松了手,大夫人反手往一个圆脸仆妇脸上甩了一巴掌,起身就要打另一个按住她的仆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