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一看大夫人简直是丧心病狂犹如泼妇,指着她骂道:“捆起来!把这个疯妇捆起来!”
立马又出来两个家丁,拿着绳子将大夫人五花大绑。大夫人哭道:“太妃娘娘,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害王爷,我没有啊!太妃,你相信我,我爱王爷,我比谁都爱王爷,我怎么忍心害死他?太妃,我是被冤枉的!”
“你住嘴!谁会冤枉你?吃饱了撑得慌!”
大夫人狠狠地盯住三夫人,那如烈火般的目光简直要把三夫人生吞活剥了。她一头冲三夫人撞过来。“是你,是你冤枉我!你这个贱人!贱人!”
三夫人已经躲到太妃身后去了,仆妇们急忙过来把大夫人按在地上。
三夫人躲在太妃坐着的椅子后,可怜兮兮地道:“太妃娘娘。大姐她自己做错了事,死不悔改还要诬赖别人。请太妃娘娘给老三做主啊。”说着抱住太妃的腿大哭起来,真是气得大夫人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怎奈何整个人被仆妇们死死揪住,否者她真要撕裂了这张巧舌如簧的薄嘴唇,挖了这双善于装无辜博同情的眼珠子,一剑劈下她的小脑袋,然后死死地踹烂!
这时,秦妈拎着个食盒来求见太妃。食盒里装的是仅剩的那碗药,用滚水烫着,端出来还是热腾腾的。她和小影终究没能拗得过付明华的固执,她把药碗拿出来的时候,只觉得眼角一热,仿佛捧着付明华的命。
“太妃,五夫人让奴婢送药来。”
“秦妈,你这是?”太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秦妈微微带着哭腔道:“回太妃。这是给五夫人的药。五夫人听说王爷的药被人下了毒,极需要寒莲驱毒。寒莲千载难逢,不可能再有第二棵。所以五夫人让奴婢把她的药拿来给王爷。”
“五儿!她——”太妃感动得一塌糊涂,抹着眼泪道:“娶了这些个,到底是娶对了一个,还有一个是真心的。可是老五的药给了云起,她自己怎么办?”
秦妈红了眼眶,哽咽道:“五夫人说了,瘟疫不可怕。她说她有信心挺得过去,叫太妃放心。”
太妃听了捶腿大哭:“五儿啊五儿!这次你若能死里逃生,我定让云起封你做正妃!”
这话叫大夫人听见了,刚歇下辱骂三夫人,立刻活了似地大叫:“不能喝,这药不能喝!”
于婆刚接过药碗准备拿进去给云起喝下,大夫人猛地撞过来,将于婆连同药碗一起撞翻在地下,碗很清脆地破了稀巴烂。太妃痛心疾首指着大夫人破口大骂:“你这疯妇!心肠如此歹毒!简直不是人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娶了这么个毒妇?”她见药被打翻,顿时觉得天塌地陷,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三夫人这时倒是镇定了,向大夫人问道:“大姐,你说这药不能喝?为什么不能喝?”
大夫人这个时候也已经万念俱灰,心想王爷若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药有毒。不能喝。”她恍恍惚惚地说了一句却吓坏了所有人。特别是秦妈,心有余悸地去看地下的碎片,差一点,就差一点,倒下的就是付明华了。
三夫人故作吃惊道:“大姐,你在五妹的药里也下了毒?”
大夫人笑起来,渐渐笑得毛骨悚然,忽地恶狠狠地道:“不错,我下了毒,我要毒死她。毒死这贱人!这贱人死了就没人跟我抢正妃的位置了。我要毒死她,我要她不得好死!”
她歇斯底里的怨怼和诅咒使得所有人寒心。
三夫人惋惜地摇头道:“大姐,你可真是够狠的。王爷和五妹你都要杀,你还有半点人性吗?”
“我没有害王爷!我只是在老五的药里下了毒,我只要老五死!”
三夫人冷冷地看着她,冷中又带着几分鄙薄几分得意。大夫人忽然了悟,她是着了三夫人的道了,可为时已晚。
“太妃,你相信我,我没有下毒害王爷,我没有!”
太妃已是悲痛至极,一眼都不想再看见大夫人的嘴脸,厌恶地撇过头。大夫人环顾四周,大笑起来,渐渐地笑得毛骨悚然,突然挣开身子往厅堂的大柱撞去,“嘭”一声沉闷的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满头鲜血地倒在地上了。
不管有没有人相信不是她下的毒,但王爷已经凶多吉少了,她活着已无任何意义,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受这不白之冤。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三夫人,最后一点意识就是对她无止境的咒怨,她要化为厉鬼教她不得好死!
“我没有……没有害王爷……”最后不甘心的辩白完了之后,身子一软,偏过头一命呜呼了。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猝不及防,再看大夫人额上被撞出一个大洞,咕噜噜地冒着热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地瞪着三夫人,似乎另有深意,可是没人会在意,除了三夫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起来。
三夫人这辈子都忘不了这双可怖的眼珠子,满怀怨怼和诅咒。她走到哪里,这双眼睛就跟到哪里,白天坐立不安,晚上夜不能寐。再加上王爷中毒,眼见不能医治,太妃已呈报天子,天子批下准备后事。整个王府死气沉沉,到了夜晚更是阴风阵阵,令人不寒而栗。
晚上,三夫人睁着血红的双眼躺在榻上。她有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听着正院隐隐约约传来的和尚、道士诵经的声音和阖府上下的啼哭,她忽然想起自己初入王府时候的情形。不——应该追溯到她第一次遇到王爷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