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夫人率先缓过神来,见刚才还无法动弹的人儿,现在居然走了出来,关建是守门的两个婆子如何没有一点声音发了出来?
宛清轻移小步走了过来。
董氏有些紧张的捏紧了手帕。而商老夫人则是皱眉的看着她。
“不是撞了吐了血了吗?如此严重的伤,如何能随意的乱走动了起来?”
宛清假意的用手绢咳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道。
“想来亲自谢过,差爷神速‘破案’,让宛清能高枕无忧了。”
赵捕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错觉,总觉得这妇人虽说得虚弱平淡,却内里透着股狠劲,且那双明眸似乎一直在盯着他看似的。那种背毛立起的冷寒感,让他非常不舒服。
赵捕头眯眼,哈哈一笑道。
“既是身为捕快,当是为民除害才是。”
“说得好。”
宛清平淡的轻赞了他声。
“不知道赵捕头能否卖宛清一个人情?……”
“放肆”不待她说完的商老夫人,猛的一拍桌面。
“知你心疼你的扑人,可也不能阻了官爷办差才是。你个小小内宅妇人,哪就那般多的微词?”
宛清转身看向上首的商老夫人,轻轻一笑。
“老夫人说得是。宛清不过是想着,这嫂嫂使了人来砸了我这院落,既使是我的奴人有了那起子的贼心,也犯不着如此动怒,大可着了府中之人,不放之出府便是,一切自有宛清回来惩处,可这一档子整下来,却让宛清不但受了重伤,‘冤枉’了嫂嫂。还让我这一院子的丫头们受惊不小。不知老夫人你如何看待这事?”
商老夫人有些气涨了脸,看着下首平淡的宛清。只恨不得吃了她好。
而赵捕头则是笑眯了眼的说道。
“此乃你们府中的家事,本捕头就不多做打扰了。这便带了犯人回去了事。”
“差爷等等。”
宛清轻笑。
“现在或许与你无大关系,一会就有了。”
赵捕头探眼过来,眼睛不自觉的危险眯起。
宛清转了眼的看向上首。
“虽是误会,可嫂嫂打坏了院中那般多的东西,烦请嫂嫂拿了五百两银出来。当是赔补之费好了。”
“五百两?”董氏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你何不去抢了事?一个破木门哪就值了五百两的。”
宛清轻笑一声。
“嫂嫂一生最为精明,哪就看不出;那是选用的珍贵红衫木所制。三年前,刚进府中。因着以前的木门年久失修,宛清这才咬了呀,把陪嫁里哥哥送来做箱柜的红木,给改成了大门。嫂嫂难不成这般快的就给忘了?”
上首张氏气红了脸。不由有些耍赖的说道。
“哪就这般的贵了,我这是在替你清理家贼。你如何这般的不领了情去?”
“便是要清理,也该是我这主人前来,嫂嫂如此没有过问我的意愿,砸了我的门扉,是为强闯,便是这般宛清也就不与您计较了。只是恳请嫂嫂给了这门费便是。”
董氏气得大叫。
“若我不给呢?”
“哼”宛清冷笑。
“擅闯他人宅邸,差爷你说,可是有罪?”
赵捕头有些硬了头皮,只得轻咳一声。
“是为盗窃。”
“那么,是否能处以刑罚?”
一群人被宛清绕得有些回不过弯来。
赵捕头精明的眼睛深看了她一眼。只得接了她的话来。
“可坐一年大牢。”
一听说坐牢,董氏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差点跳起脚来。
“我咋帮了人,还成有罪的了?”
要她坐牢肯定不行,但要是让她拿五百两银子出来。又跟要了她的命似的。这两难的情况之下;任何一件都是她不想做的。
只商老夫人一直冷眼旁观,看了一眼不争气的大儿媳妇,人三言两语就把你给激怒了,且还能及时抓住你的弱点。可真真是个心计深的。
轻咳一声。
“你也不用打了那花腔,只说你想如何便是。”
宛清轻笑。
“不过一个奴扑,想来,不比大嫂五百两值钱,也不比嫂嫂坐一年牢来得值。不如就将她交于媳妇便是,媳妇自会知道如何处置于她。这点还请老夫人放心,她身契在我手上。便是如何,也当是我这主子说了算的。”
赵捕头感觉到她投过来的眼神,有些背后发起紧来。只听她轻启了朱唇。
“按说这死契在主家之手,主人就有权定她生死之事。想来不用过问官府才是。那么就烦请差爷把她交于宛清可好?”
赵捕头深看了她一眼,眼露高深。
“不是二奶奶你着了人前来报官么?”
宛清点头。
“的确是。可不曾想是‘家贼’,实乃失算,烦请了差爷,还误了正事,实属不该。要不这样吧。宛清拿出一千纹银来,给差爷们陪了罪可好。”
听着一千白银,赵捕头不免有些眼冒了绿光。很是为难一会。最后又状似无奈的点了下头。
便是同意了。
见他点了头,宛清暗中松了口气。上首董氏还要发难,被商老夫人一记眼光瞪了回去。
赵捕头着人给绿缨松了绑。绿缨吐出一口浊气,快速的跑了过来。未语先流泪。
“奶奶。”
宛清冲她摇了下头,绿缨赶紧闭了嘴,跪了下来。
“婢子有罪,烦请奶奶责罚。”
“自是要罚的,待到这事完后,我便会亲自来罚。”
“是”绿缨磕了个头,却并不起身,直直的垂了头跪在了那里。
宛清看着那捂了胡妈妈嘴的两个婆子。轻笑的看着上首。
“烦请老夫人开了恩,放了宛清身边的管事妈妈,她也是为着宛清着急,这才口出不当的。”
商老夫人深看了她一眼,轻“嗯”了一声,挥手让人放了胡妈妈。
胡妈妈一得了自由,便流着泪向着宛清跑过来,伸手轻扶了她。
“小姐。”
宛清轻摇着头,胡妈妈会意闭了嘴来。
宛清笑道。
“既已解决了,那便请了差爷去到外院喝上一盅可好?便由陈管事安排吧。银子宛清来出。让陈伯去往京中最好的酒楼置了席面来。为着差爷们今日辛苦的办差,表个歉意可好?”
赵捕头被她说得倒也舒了心。笑了笑道。
“这喝酒嘛,就算了,这白日里正当着差呢,就不做那违纪之事了。便是这样,我等就告辞了。”
“麻烦了。”
商老夫人笑着回道。
众人拱手谦让一番,宛清着了胡妈妈去到了内室之中。
将那身上一千银票放进了一个小雕花匣子里。
拿出来时,拱手送给了赵捕头。
众人已是心知肚明,赵捕头别有深意的一笑,哈哈的接过过后,便向着外面走去。
宛清给胡妈妈使了个眼色,随后便摘了帷冒。冷笑的看着上首两位。
“事已解决了,烦请老夫人着了大哥放了我那一院子的扑人为好。”
商老夫人冷哼一声。
“早是知趣,何以会变成这样?”
宛清冷了眼,抬起眼来,冷冷的看着商老夫人。
这群不知足的极品,还想从她这得到什么?
商老夫人被她的眼光看得一惊。想着如何开口之时。却听着“碰”的一声。
厅中屏风倒地,碎掉。
而宛清的一只脚,却稳稳的保持着斜踢的姿势。
冷笑的看着上首傻了眼的两人。
“嫂嫂可知,为何我比您后跑,却能跑于你前拦了你?”
“哼”轻声的哼笑一声。
“那是因为,小时哥哥练功,宛清有偷偷跟着学过。”
这当然是扯谎的,不然原身也不会那般没有防备的;被人推下河去没了性命。其实真相是。她在现代时,有学过一点子跆拳道。虽不能跟这里的男人动真格,但对付这些风一吹就能倒的内宅妇,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然以她前世的容貌;怎么会快三十了还没有嫁出去?一是因为好强,二嘛就是这彪悍的动作了。
要不是打不过那冰块脸,她何以装得那般辛苦的,任他吃了豆腐?(不过话说回来,不是因为他力气太大,自已挣不了的么?……→_→)
商老夫人和董氏两人对看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这个女人藏得实在是太深了。
两人突然背脊升起一阵寒意。有些害怕的看着眼前的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