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很不安稳。
仿佛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去办似的。
那只存在于她心底的不安分的小兽，一直在戳着她的脊梁骨，唤她起床，唤她去做。
芳芳猛地睁开眼，才发觉自己不过只是睡了半个小时而已。方才小鱼走了之后，她便昏昏沉沉不知如何是好，想不到居然睡了过去。
她猛地坐起来，却不想弄得下身一阵疼痛，让她捂着肚子在床上缩成了一团。
适时小鱼推门进来看她，见她蜷缩在床，立刻放下手中的保温瓶走过去扶起她：“怎么了啊，芳芳？”
“我没事，刚刚起身动作太大了。”芳芳疼得满额头的汗。“呼，骗人，不是说无痛吗？”
小鱼轻手轻脚地扶起她，给她在后背垫上了一个靠枕。“你小心点，傻瓜。”
芳芳挤了个笑容给她。“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吃的，傻蛋，否则饿死你。”小鱼冲她翻个白眼。“你妈妈，呃，好像还是在伤心。”
芳芳一愣，旋即又挤出笑容道：“没事，我撒撒娇，就好了。”
“有那么简单吗傻蛋，唉，你最近是怎么闹的，那么多事儿，怎么一下子全找上门来了。”
“我也不知道呀。”芳芳苦笑。“可能是老天之前看我过得太舒服了，不乐意吧，想给点事儿给我做。”
小鱼无奈地撇撇嘴，去过保温杯给芳芳。“自己喝吧，我刚刚去外面买的粥。”
“好多红枣。”芳芳皱着眉看着小鱼。“我最讨厌煮熟的红枣了，不要吃这个好不好？”
“少来，就这个，没得挑！”小鱼一脸你不吃就自己饿死去好了的表情。“你需要补血，笨蛋。”
“你今天骂了我好多笨蛋啊傻蛋啊的，怎么了嘛，我怎么就傻了？”芳芳一脸委屈地撅着嘴。
小鱼却不理她，径自洗了个放在床边的苹果吃了。“你本来就傻啊，得了快吃吧，我待会儿还要去你妈妈那里呢。”
“嗯……小鱼。”
“怎么了，傻丫头？”小鱼怡然自得地啃着苹果。
“谢谢你。”芳芳垂下眼睑。“要不是有你，我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哎，怎么的。现在和我闹生分了是不？”小鱼一脸嫌弃地看着她。“谢谢什么啊谢谢，给你做点事儿就谢来谢去，要帮你借钱你又不肯，你丫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朋友啊？”
芳芳揽紧坐在她床边的小鱼，把头在她的手臂上蹭来蹭去。“当然有啊，真的，小鱼，没了谁也不能没了你了，你和我妈，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小鱼没说话，也回抱住芳芳的头。
两人着实姐妹情深了好一会儿。
“明天你要是好一点儿了，我就带你去看看阿姨吧。”小鱼摸着芳芳的头发。“老人家现在好瘦，但是又有些水肿，看起来，怪异极了。”
芳芳点点头。
“你到底想要怎么办啊，嗯？”小鱼抬起芳芳的头，盯着她的双眼。“又不肯借钱，又不说你的打算，你想急死我啊？”
“过几天去把家里的老房子卖了就好了。”仿佛嘴边挂了千斤重的秤砣，芳芳用力地勾起嘴角。“没事儿，别担心我，总有办法活下去的。”
“那你要是真的不够，就来找我啊，怎么说你也叫程天行一声程大哥的，是不是，他肯定会帮忙。”
“那我岂不是承了个天大的人情，以后还不清的。”
小鱼听了气得不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倔，啊？傻丫头你就是要急死人是不是？”
“哎哎哎，我保证！”芳芳直起身子，把双手举过头顶。“要是房子卖了还不够，就肯定找你去借！”
小鱼这才转怒为喜，笑着揽住芳芳，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