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赫连祯禁不住脱口而出。
“啊……”佟若雨惊乍喊了声,向前扑了一下,手上的白玉佩随即掉到了雪地上。
“伤到了吗?”赫连祯忙跑上来伸手扶她。
佟若雨下意识躲开他的手,继而捡起掉在地上的玉佩自个爬起来。
她满带疼惜地擦了擦手中的玉佩,正欲把它藏起开,却听见赫连祯的话:“这玉佩是我的。”
“……”佟若雨微吃一惊,再垂下眼眸不以为然说,“我知道你跟允笙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但这,是他的。”
“这是我的,顶上边有一个细小的黑点。”赫连祯紧接着说道。
佟若雨连忙翻了翻玉佩,顶上果然有一个细小的黑点。
“上次,在平阳城高府的时候,我才把它弄掉了,你就捡了起来。”赫连祯说着,掏出另一块相同玉佩说,“这块才是翊弟的。他在亭子捡到,却以为是我的。”
“抱歉。”佟若雨心头一慌不敢抬眸,随即把两块玉佩调换回来。
她正想收回手去却被抓住了。
赫连祯紧握着她的手说:“一直陪你的,是我的玉佩。既然玉佩错了,或者这就是缘分,我们能否跟着错了?”
佟若雨缩回手不以为然说道:“玉佩虽然错了,但是思念不会错,我想念的、记挂的,由始自终都只是他罢了。”
“玉佩是死物,人是活着的,何必为了一件死物而自欺欺人呢?流沙告退。”
佟若雨才刚转过身去,赫连祯忙上前一步紧搂着她急切道:“你跟他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好,我哪里比不上他?”
“太子,请自重!”佟若雨紧咬牙根使劲挣扎,他却越发使劲地箍着她。
赫连祯喃喃问道:“告诉我,在火海,伏在我怀里的时候,可有一刻想着我?”
“当然有!”佟若雨理所当然回答。
赫连祯心头忽地萦绕甜蜜的情愫。
趁他分神,佟若雨忙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再抓过身来说:“你是太子,未来的国君,我当然时刻想着你的安危!”
“仅仅如此?”赫连祯说着再迈前一步。
佟若雨警惕倒退一步提醒:“太子殿下,你说过会成全我跟翊王的,既然如此,多余的事情何必去追究呢?”
“我很努力阻止自己去想你,也很努力不去伤害翊弟,但是……”赫连祯说着顿了顿。
他撅起眉头冷声道:“看见你悉心照顾酒醉的翊弟,我还是妒忌,很妒忌。所以我特意留下来,让你给我搓药酒,我也想要你的温柔,哪怕仅仅一次。”
佟若雨见势不妙,忙倒退了两步转身就跑。
“你就知道躲我!”赫连祯疾步追上去,扣住她的手腕扯了一把。
佟若雨仓惶转过身来,踉跄向后倒退一步。
“吖……”她惊喊一声,就被赫连祯抓住双腕摁到了围墙下。
“你越是躲我,我越是想亲近你!”赫连祯狠狠抓着她的手腕凌厉说道,“我爱你!我爱你!我一直都那么爱你!”
“你放手!”佟若雨不悦叱喝了声。
她正欲提起脚来踹他,赫连祯再逼近一点用胸膛紧压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佟若雨知道自己挣不开他,为免刺激他的兽性,忙转移话题说:“太子妃就要临盆了,你忍心让她难过?”
赫连祯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凌厉说道:“我不爱她,她早就知道了。她从来不强求我去爱她,她只要怀我的孩子,她只要她的地位,这样的女人,只能当太子妃!”
他靠近她耳边喃喃道:“我爱你,你是我第一个想要去爱的人。每当看到你,我的心就很温暖,很温暖,若雨,我真的很希望你到我身边来。”
佟若雨莫名地颤动了一下。
从他的眼里能看得出来,他一直很寂寞,他深沉的双眸总是藏着郁郁寡欢之色,令人很心疼。
但是,爱情不是同情。
她拧紧眉心凌厉警告:“你放手,否则我喊人了。”
赫连祯冷哼一声冷声说道:“你喊,我已经按耐不住对你的感情了,你喊,让所有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包括翊弟!“
这样,我就不用再默默痛苦挣扎了。你喊……”赫连祯迷离地呢喃了声,缓慢向她的唇靠近。
佟若雨蹩蹙眉心厌恶地别过脸去。
赫连祯蠢动的热唇,轻柔地在她的脸庞蠕动。
佟若雨含着委屈的泪光冷冷说道:“你再碰我,我死在你面前,你要得到一具尸体?”
赫连祯缓慢松开她的双手,继而箍着她的腰,紧挨着她的脸喃喃道:“你不会自杀的,你还有事情没完成,佟家还没伸冤,屿古城还残破不堪。你怎么舍得死?”
“你真以为自己了解我吗?”佟若雨冷冷说道。
赫连祯稍微转过头来一看,却见她拿着簪子指向自己的喉咙。
“你疯呢?”赫连祯摁住她的手急切说道。
“彼此彼此。”佟若雨冷冷回应。
赫连祯一手抓住她的簪子扔到一边去,再掐住她的脖子冷厉说道:“总有一天,你会屈服在我身下的。”
佟若雨才刚动了动唇,他又凌厉叱喝:“不要再拿我跟韩之演比较,如果只有变成他才能得到你,我告诉你,我不介意。”
“你妄想……”佟若雨鼓起厉目桀骜不驯反驳。
赫连祯冷眸一沉,强行吻上她的唇。
佟若雨使劲抿紧唇,不让他蠢动的舌尖侵入。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赫连祯心底的怒气越发蓬勃,他手上的力度越发使劲,差点没把她细嫩的脖子拧断。
见她满脸通红得难受,赫连祯忙松开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咳……”佟若雨咳了一下,顾不得喘气转身就跑。
“我没让你走!”赫连祯一手箍住她的纤腰继而将她摔落地上。
他喘着狂气拦跨在她腰上,一个劲抓住她挣扎的双手凌厉说道:“我不要你做他的女人!我不要!既然翊弟没有能力保护你,那就由我来得到你!”
佟若雨一边挣扎一边心急如焚叫喊:“你口口声声喊他作翊弟,怎么能觊觎他的女人?”
“你不可能再是他的女人!”赫连祯一手扣住她的脸颊不让她说出话来。
抵在雪地上的双膝又紧紧钳住她的玉腰,恨不得马上在她身上得到宣泄。
呼吸越发紊乱的赫连祯带着野兽似的喘息,俯身下来冷盯着她低念:“吻我。”
“你做梦……”佟若雨才刚反驳了句,他又掐住她的喉咙凌厉叱喝:“否则我马上要了你!”
“赫连祯!”佟若雨提起全身的力气竭斯底里大喊,“我就算屈服给天下人,也不会屈服于你!”
赫连祯火热的双眸流过一丝怒色,继而失了理智般扑下去扯下她肩上的衣服。
“……因为你是他的兄弟……他最要好的兄弟……”佟若雨含着泪哭喊。
赫连祯触电般怔了怔,忙从她身上退开来跌坐在雪地上。
佟若雨顾不的眼角的泪花,忙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踉跄爬起来仓惶逃跑。
“如果没有他呢?”赫连祯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佟若雨愕然止住脚步。
他盯着地上的雪意味深远道:“如果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赫连翊呢?你是否会顺从我?”
佟若雨心头一慌,她捂着衣襟大口大口地喘了喘气,还是头也不回地仓皇逃跑了。
赫连祯扭头看了看远去倩影,他抓起两把雪微闭眼睛冷冷叨喃:“为了翊弟,为了翊弟……为了翊弟……我要得到你!一定要得到你!不顾一切得到你!为了翊弟……”
聂亲王府
“咳咳……”坐在chuang上的赫连云啸使尽浑身的力气“咳”了两下,再勾起一抹邪佞地笑意看向坐一旁的人儿。
只是,他已经再三提醒了,那人儿似乎没有回过神来的意思。
赫连云啸稍稍沉下脸冷声道:“喂,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呢?还是到我这发呆?”
佟若雨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一会儿,她又冷声问道:“你跟雪儿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你……”赫连云啸勾起一抹兴趣盎然的弧度问道,“吃醋?”
佟若雨冷盯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赫连云啸双手枕着脑袋无趣邈邈嘴说:“赫连翊说皇帝看上了她想要纳她进宫,我父亲又一直唠叨着要我成亲,既然这样,索性让我娶她。”
“这样,她不用进宫,我也有个妻子打发我老爹了,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他转过眼眸,却瞧见她寒毒的锋芒,他又努努嘴一脸不负责任笑说:“我只是昨晚向他提了一句罢了,没想到,今日早朝就成事了。”
“既然你对雪儿没有意思,这桩婚事就罢了。”佟若雨冷声说道,“雪儿是个好姑娘,我可不能让你委屈了他。”
赫连云啸气急败坏瞪了她一眼反问:“我怎么委屈她呢?难不成这天下只有赫连翊一个好男人?你是不是要把天下的好姑娘都嫁给他?”
他冷哼一声又翘抱双手说:“我愿意娶她是她的福气。”
一会儿,他又垂下眼眸捎带一丝深沉说:“不爱的,娶谁都无所谓。”
佟若雨站起来凌厉叱喝一声:“你们这些皇宫贵胄都是这么可恶,娶一个女人回来传宗接代,又打着找不到爱人的旗号到处沾花惹草,恶心透顶!你想娶雪儿,做梦!”
斥罢,她愤懑转身向外走去。
“哎。”赫连云啸轻喊了声。
佟若雨狠握拳头止了止脚步。
他轻俏嘴角冷哼笑道:“如果你能查出是谁戏弄我,我可以推了这门亲事。我保证,绝对不损害雪儿姑娘的名声。”
佟若雨走了两步,赫连云啸又轻弯嘴角若有意味说道:“但你可放心,即使我娶了雪儿姑娘,我也会对她好,从此不会再拈花惹草,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佟若雨愣了一下扭头看向他迷惑问道:“为什么是对我的承诺?你这话应该对雪儿说。”
赫连云啸别过脸去,靠在边上意味深远喃喃道:“我就喜欢对你承诺,只想对你承诺,一个男人只能承诺一个女人,我要把所有的承诺都给你。只有对你的承诺,我才有勇气遵守一辈子。”
“……”佟若雨错愕地愣了一下,心头禁不住舀起莫名的悸动。
不是爱恋,是惊讶。
他为何说出这番话来?
很多次,她能感受到他的情意,虽然有点放荡不羁,但是很真切。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感动总是有的,当然,仅仅只有感动罢了。
她清楚,面对这份情意,她永远只能是抱歉。
因为有一个人,无人可替代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她要的,只是他的温柔。
佟若雨回到房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赫连翊。
他有没有想过,两人的婚事可能造成荣亲王府的覆灭?
不,他早想到了,但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固执。
她坐到旁边抚了抚他的轮廓微笑呢喃:“都睡一整天了,怎么还不醒来?”
“为了等你回来。”赫连翊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佟若雨怔了一下,他抓住她的手心随即睁开眼笑道:“难得这次我倒下了,我想一睁开眼就看到你的样子。”
佟若雨扑哧一笑把他扶起来,赫连翊靠在边上好奇问道:“到哪去呢?”
“聂亲王府,为了雪儿姑娘跟云世子的事情忙了一阵。”佟若雨抿唇笑说。
至于皇宫里的事情,她不想说,也不敢说。
她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忙问:“好点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浑身有点痛,好像被人毒打了一顿。”赫连翊吐了一口闷气稍带埋怨说,“脑袋模糊,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佟若雨抿紧唇低头不语。
当然不能告诉他,是自己暴打了他一顿才把他弄晕了。
赫连又扭头看向她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酒里有问题?你到聂亲王府的时候,赫连云啸醒来了吗?他怎么说?”
“他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佟若雨淡若说道,“这都是熊嚣刚在算计他,你是纯属是意外。这都是他俩的恩怨,你就别掺和了,至于昨晚的委屈,我会给你讨回来的。”
赫连翊钳住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双眸稍带醋意说:“我发现……你似乎特别维护熊嚣刚。”
“我跟她都是屿古城的乡里,自然亲切一些。”佟若雨理所当然说,“况且,她无心害我。”
赫连翊又忽而轻拥着她淡淡道:“琢玉被释放出来了。”
佟若雨微吃一惊再扬起眼眸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差不多半个时辰吧。”赫连翊若有意味说道,“陛下说,没有证据,不能一直委屈她,于是派人把她释放出来了。她好厉害,陛下都对她言听计从。”
“你不是刚醒来吗?”佟若雨暗下眼眸瞪了他一眼。
赫连翊捂住她锋辣的双眸笑道:“脑袋跟耳朵都醒来好久了,眼睛才刚刚醒来。”
佟若雨拿下他的手,挑起眼眸看了看他眼里那抹胸有成竹的睿智锋芒。
他旋即勾起一诡秘的笑弧若有意味问道:“正中我下怀。你要看我如何威风?还是跟我一起出手?”
“一起!”佟若雨理所当然说道。
赫连翊忙将她摁落被单上,卷入怀中,凑到她耳边碎碎低念。
翌日早朝,文武百官鱼贯进入大殿。
老皇帝才刚坐下不久,小太监躬身就进来汇报:“陛下,流沙姑娘在殿外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群臣听见“流沙”二字不由得抖了三抖,他们又往两边同僚看了看。
这短短个多月来,上早朝的人换了又换,倒了一批又上一批。
众人每日战战兢兢,害怕下一个倒下的是自己。
尤其是听见跟“流沙”和“翊王”有关的字眼,心底颤抖得越发厉害。
老皇帝轻蹙眉心,对于她突然要求上殿,他心里没底了。
昨日才对她严厉警告一番,且又把她的死对头琢玉给释放出来。
这人儿出了名疯狂,谁知道这一刻她在盘算着什么呢?
老皇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念:“……宣。”
小宁子忙张声喊道:“宣流沙姑娘上殿。”
好一会儿,佟若雨稳步走上殿来。
所有的目光一下自聚焦在她的身上,清丽脱俗打扮的她,依旧如一颗炫耀的明珠,散发着无人可夺的光芒。
群臣中有人欢喜,有人颤抖。
臣深深吸了一口气,严阵以待。
尤其是前日在八宝酒楼撞见不该撞见的人的官员,双腿发抖,心脏无力颤抖,分明是大雪天却热得冒汗。
老皇帝勾起一抹色眯眯的笑弧,眼里却藏着一丝只有她能领会的锋芒微笑问道:“流沙,有何要事?”
佟若雨冷眸轻挑睨视过去,澄澈灵眸沈静如水,灵雅恬静的幽光没有挑衅也没有愠气。
她双手轻覆在腰侧淡若说道:“流沙请求重审闵淑妃一案。”
“……”众人愕然愣了一下。
老皇帝也愣了一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试探问道:“重审闵淑妃一案?”
佟若雨理所当然点点头说:“流沙了解了一下这案件,认为事情并不像凌烟公主所查到的那么简单,内里应该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恳请翻查此案。”
“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老皇帝稍稍阴沉着脸冷声问道。
他紧接着在心里默念:难不成她已经知道是朕的主意,藉此来对付朕?
佟若雨不紧不慢说道:“还待查明。”
老皇帝忙摆摆手说:“人证物证俱在,动机齐全,不需要再查了,浪费时间,朕相信凌烟的办事能力。”
“流沙不是质疑凌烟公主的办事能力,只是怕公主被奸人蒙蔽。”佟若雨扬起桀骜的厉目淡若说道。
“既然陛下让流沙代掌后宫,流沙就有责任让每一位后宫妃嫔得到公平的对待,决不能委屈冤枉任何一个人。”
“这是流沙报答陛下信任应该做到的事情。更何况,这件事牵涉甚广,更加需要查清楚。”
老皇帝暗盯了她一眼又一脸好奇问道:“哪里有疑点?”
佟若雨收起眼底的厉色,轻弯嘴角淡若说道:“众所周知,在霓裳宫找到营造成鬼火的坟土,闵淑妃的贴身侍婢也招认了。”
“闵淑妃前不久失去了统率后宫的地位,对我怀恨在心,有动机设计闹鬼一事打压我。”
“且何淑妃、兰妃及其党羽因为其身不正先后倒下,闵淑妃因为心身忧惧,所以迫不及待陷害翊王。”
她停顿了一会儿,淡若道:“人证物证动机俱在,看上去,闵淑妃跟这件事摆脱不了关系。”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翻查此案?”老皇帝连忙问道。
佟若雨不以为然摇摇头说:“这些都是表面的。”
“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个事实,闵淑妃统率后宫多年,处世接物不失沉稳凌厉,即使狗急跳墙,也不至于把证据留在自己的寝宫。”
“她既然能在各宫涂抹坟土,难道毁尸灭迹的能力就没有呢?还让身边的丫头把自己给捅出来呢?”
顿了顿,她冷厉的锋芒轻扫过去,再回到老皇帝身上若有意味问道:“如果闵淑妃真的有心陷害翊王和流沙,怎么会轻而易举就被一网成擒?”
老皇帝不以为然说道:“狗急跳墙的事情常有,错漏百出自然不足为奇。现在有证据证明她有罪,却没有证据证明她无罪,即使说不通,也只是你个人的臆测。”
佟若雨稍作低头恭敬说道:“皆因流沙前阵子忙于翊王选妃的事情,对这件事情了解不多。”
“陛下可否给流沙三天时间,让流沙彻查此事?如果三日后仍然得出一样的结果,流沙愿意接受陛下任何处罚。”
“任何处罚?”老皇帝眯起眼意味深远问道。
佟若雨理所当然点点头,旋即抬起头来诡秘笑说:“当然,如果流沙把真正的幕后真凶揪出来了,陛下要给流沙一个赏赐。”
“什么赏赐?”老皇帝好奇问道。
“一个丈夫。”佟若雨话音一落。
屏息静气良久的文武百官不由得惊乍扭头看向她。
佟若雨直视老皇帝阴柔不定的双眼,沈练说道,“恳求陛下赏赐流沙一个丈夫,当然,流沙未来的归宿要由流沙亲自挑选。陛下只须答应,不会以任何形式阻挠流沙与选中的夫婿共谐连理。”
群臣惊乍地看了看她,这人儿真是“惊喜”不断。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要的丈夫就是跟皇帝争夺女人的、此时又风靡整个瞿京、令文武百官莫名震慑的翊王!
这翊王和陛下为了这个女人关系僵化,甚至随时断送大好前途,严重者,可能整个荣亲王府也会被连根拔起。
她现在竟然还明张目胆地向皇帝叫嚣!
还好,此刻翊王不在大殿之上,否则恐怕整个大殿会在顷刻间坍塌下去。
老皇帝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来:“你的确好张狂。”
群臣中的赫连云啸扭头看了看目光凌厉的她,这人儿为了嫁给赫连翊真的费了不少心思呀。
“陛下可否应允?”佟若雨再次问道。
老皇帝轻作点头说:“好,朕给你一个机会。就三日时间,如果你什么也没有查出来,你就要接受朕任何惩罚。”
“多谢陛下恩准。”佟若雨拱手拜了拜,又轻挽红唇说,“为了彻查此事,流沙需要几位大人帮忙。”
老皇帝淡若点点头说:“嗯,人手随你挑。”
佟若雨环顾了一下大殿。
群臣忙把头压得低低的,为免惹祸上身。
佟若雨甩先往左边走去,从站在列首的赫连荣达跟前擦过再慢步走一下。
“这位大人请出列。”佟若雨走到某位官员身侧淡若说道。
被点到的官员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浑身都得厉害,双脚发麻,使劲全身的力气才慢慢挪动了脚步站了出去。
她绕着两列臣子走了一转,一共点了七位官员出列。
站在中央的官员满心颤抖得厉害,他们藏在衣服里的手抖了抖。
他们之所以如此畏惧,不仅仅因为她是令文武百官闻风丧胆的“流沙”。
最重要的是,站出来的人都是那晚出现在八宝酒楼的人。
他们那晚本来就商量着如何对付她来救琢玉,心虚不已。
现在贸贸然被提出去协助查案,这个阵势,谁不惧怕?
而且,琢玉也是个手段厉害的角色,夹在这两人中间,恐怕早晚粉身碎骨。
撇开琢玉来说,万一这妖女下嫁翊王不成,来个玉石俱焚怎么办?
又或者,这妖女做事向来出人意料和令人毛骨悚然,最坏的揣测是:她这一次是想踏着他们的尸体去嫁给翊王。
至于更坏的揣测……
无人敢想。
想来想去,似乎横竖都只有四个字:不得好死!
最后,佟若雨走到了韩之演的跟前。
群臣心头又猛地一颤。
佟若雨看了看韩之演淡漠的神色轻弯嘴角微笑问:“胤国公,为了公证,可否让你的义子助我一同办案?”
“没关系。”韩之演风轻云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