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若雨闪到后山去思忖:“现在还不清楚阿依玛的势力,外面都是她的人,我又不清楚二宗主府的路,恐怕还没回去就被她的人抓住了。”
她再探眸看了看元睿擎,明天他肯定会进宫的,如果能随着他进宫,也不赖。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无意转眸就看见阿依玛从另一边走来。
佟若雨缩起脖子接着绿荫的隐秘躲起来,待阿依玛到了元睿擎那边,她再从小道溜走。
她摸索了好一阵子,凭着模糊的记忆来到元睿擎的寝室外面。
从窗户溜进去,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谨慎往四周看了一眼。
这是元睿擎的房间,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她绕着房间走了几圈,在他的枕边看见了一卷兵书。
“兵书……”她刚伸手过去想碰兵书。
外面就传来脚步声,她忙躲到chuang底下。
元睿擎进来坐到榻上,阿依玛随进跟进来。
元睿擎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坐下说:“准备得如何呢?”
“我的舞艺你还质疑吗?”阿依玛理所当然笑说。
“当然。”元睿擎淡笑说道,“明天依计行事。”
“嗯。”阿依玛点点头。
她看了他一阵子,试探问道:“昨天在大街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那个哑女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厉害,我们要不要……”
“她的事情你不必管,明日尽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元睿擎轻弯嘴角淡若说道,“记着,一定要抢得天女之位。”
“嗯。”阿依玛点头不语。
元睿擎淡若说道:“为免出现意外,你今晚就留在,明天一早随我进宫。我已经命人把房间收拾好了。今晚我过去陪你用膳。”
“嗯。”阿依玛甜甜低笑,转身走去。
躲在榻底下的佟若雨迷惑默念:“元睿擎要阿依玛做天女?明天一定很有趣。”
阿依玛离开后,元睿擎走进卧室来到榻边。
他刚弯腰拿起放在枕边的兵书,顿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就急急转身走去。
等脚步声远去后,佟若雨再从榻底爬出来。
她跪坐在地上拿过兵书打开,看见上边附着的一张行兵布阵图。
她不由得睁亮了眼眸,忙把图纸拿起来细细斟酌。
“如何?”背后突然传来元睿擎的声音。
“……”佟若雨心脏无力地颤抖了一下,扭头看去。
元睿擎随即转进来,刚才他拿兵书的时候就发现了脚印,知道有人潜了进来,所以故意走出去。
却没想到竟是她。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到这来。”元睿擎走上前来冷声说道。
佟若雨忙站起来,下意识握紧拳头。
元睿擎盯着她的手冷声提醒:“你劝你不要妄动,这是我的地方,不管你武功多厉害,一声令下,你准活不了。”
佟若雨眸色变得恬淡,警惕问道:“你想怎样?”
“你说呢?”元睿擎走到她跟前,钳住她的下巴,淡若说道,“凤舞大将军是吧?龙胥国才刚阵亡了一个统帅,现在震撼三军的天女、凤舞大将军也落在我军手上,你们龙胥国会不会兵败如山倒?”
“嗬。”佟若雨轻蔑冷哼一声推开他的手,扬起桀骜的锋芒淡若说道,“我能到这来,你以为我没安排妥当吗?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动摇不了我的军心。”
“那你现在去死。”元睿擎一下子掐住她的脖子。
佟若雨艰难喘息撅起眉头冷冷说道:“你还欠我一命。”
元睿擎不以为然回应:“你救我一命,我不是助你们打了一场胜战吗?”
佟若雨扬起厉眸冷哼说道:“没有你,我家赫连翊也不见得打败仗,你是助我们吗?你只不过是实施自己的阴谋罢了。”
“兵不厌诈。”元睿擎再加紧力度。
佟若雨随即抽出全福刀,架在他的脖子,凌厉说道:“我佟若雨不是好欺负你!咱们同归于尽又如何?我军损失一个将军,你军损失一个拓主,谁的军心动摇得更加厉害?”
元睿擎冷冷一笑松开手。
佟若雨摸着被他掐得通红的脖子,倒退一步说:“我听说元虎魃物色了一个很厉害的哑女,我替你对付她,你让我走,如何?”
元睿擎侧过身去深沉低笑,扭头睨向她说:“你认为我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的敌人,我亲自对付,用不着对手帮忙。”
佟若雨微咬下唇沉默不语。
这个元睿擎的脑子比元虎魃转得快,而且狡猾阴险,当然不会上当。
“你是坐在驴车的人的?”元睿擎试探问道。
佟若雨挑起眼眸睨向他。
听到这他这句话,她就猜到那个驴车里的“女人”是归附元虎魃的。
她勾起一抹淡雅的弧度戏谑:“是又如何?”
“你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元睿擎再次问道。
他以为驴车的人是她,以为她想用他的办法,扮作一个高人给他设局。
“没错。”佟若雨冷笑回答,“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只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元睿擎冷冷说道。
佟若雨警惕地握了握手中的小刀。
元睿擎浅作低笑说道:“这样吧,你跟我下一盘棋,如果你胜出了,我给你一个逃跑的机会。”
佟若雨挑起冷眸睨向他,不悦反驳:“我不会下棋。”
“你竟然不会下棋?”元睿擎稍带不可思议反问。
“你会跳舞吗?”佟若雨不悦反驳,“要不,你跟我比跳舞?你若赢了,我给你拿我犒赏三军。”
元睿擎深沉低笑,看向她试探问道:“那你懂什么?”
佟若雨双手绕到身后傲慢说道:“拓主不是特意打探过我跟翊王的事情,对我了如指掌吗?我懂什么,你不知道?”
“不知道。”元睿擎风轻云淡说。
“这样吧,我们打一个赌好不好?”佟若雨勾起一抹浅弯淡若笑道。
元睿擎淡笑说:“愿闻其详。”
佟若雨酝酿了一下然后笑说:“你说自己的敌人自己对付。刚才听你说你让某位姑娘跟那哑女争夺天女之名是吧?如果哑女胜出,你放了我,如果你的这边胜出,我任你处置。”
“一言为定。”元睿擎淡若应声,深沉的脸浮起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佟若雨瞪圆双眸,轻声说道:“你得带我进宫观赛。害怕吗?”
“没问题。”元睿擎淡笑道。
“你还得给我准备一块脸纱。”佟若雨紧接着说。
看见他纳闷的样子,她忙解释:“我长得这么漂亮,如果走在你们身边,一定会把你准备的天女的光芒抢尽,是吧?”
“你很自信。”元睿擎冷笑应声。
佟若雨耸耸肩没有说话。
一会儿,她又轻弯嘴角微笑说:“哎,我可能是将死之人,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要不,你跟我说说你如何想到这行军布阵?”
元睿擎拿起自己的行军布阵的草稿看了几眼,再扭头看向她试探问道:“既然你看过了,认为如何?”
佟若雨旋即竖起三根手指。
元睿擎迷惑地看了看她。
她扬起沈静的眼眸,边走边淡若解释:“这里头对你们有三个致命的地方,但如果我没有看这份布阵图的话,你尚且可以冒险一拼,但,要么全军覆没,要么大获全胜。”
她又转过身来淡笑说:“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即使我一直被你困在这,你若用这个行军布阵,必败无疑。”
“既然是必败无疑,你应该鼓吹我才是。”元睿擎不以为然笑说。
他轻轻把布阵图撕破,再看向她说:“但你说得对,这份布阵图是不可行的。你可有好的办法让我一举歼灭你们?”
佟若雨冷瞪了他一眼,她轻迈脚步把手摸到他搁在案上的几本书。
一会儿,她又扭头看向他淡笑说:“你我正处于生死交战,若谈论现在的前线军情,恐怕彼此为了掩饰和揣度都会大费心神。倒不如,谈谈周边的其他部落?”
元睿擎深沉低笑说:“若被你对我觉族周边部落的动态一清二楚,你岂不随时利用他们来牵制我军?你认为我会这么笨吗?”
佟若雨无趣地抿了抿唇,继而随手拈起一本书扭头看向他问:“介意吗?”
没等他反应,她翻了几页淡笑说:“觉族不是个好文的民族,这些书籍应该都是你潜入我们龙胥国的时候得来的吧?”
“随我过来。”元睿擎留下一句话转身走去。
佟若雨把书本搁下,握着手中的小刀,警惕跟在他身后走去。
出了卧室,转到屏风后面,元睿擎把一张地形图铺在桌面上。
他指了指上边的标志,再看向跟过来的她说:“你过来瞧瞧,能对觉族周边的形势掌握多少,如何进攻,对我们觉族才最有利。”
佟若雨凑过来琢磨了一阵子。
元睿擎在上边划了一个弧度说:“前不久,我们觉族跟夏蛮部落打了一仗,你应该听说了吧?”
“嗯。”佟若雨连连点头说,“觉族虽然险胜,但损失惨重,因此,还失去了周部落的支持,他们都转向夏蛮族了。这一战,你们打得太蛮横了,应该这样……”
两人从周边部落的战争说到民生教养,再到如何防御联合,一直谈论谈论到夜晚。
侍女走到屏风后面恭谨提醒:“拓主,阿依玛姑娘请你过去用膳。”
说到觉族周边防御的事情,元睿擎聊得正起。
他连忙淡淡说道:“跟阿依玛说,本拓主有事在身,不能过去了,让她别等了。”
“是。”侍女应了声转身出去。
佟若雨回过神来往窗外看了一眼轻声道:“已经天黑了。”
她扭头看向元睿擎说,“要不,你先去吃个饭?”
“你饿了?”元睿擎笑笑问道。
佟若雨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随即肚子咕咕直叫。
她忙捂住自己不争气的肚子,轻扯嘴角笑了笑,今天才喝了几口杂菜汤,当然饿!
元睿擎淡若低笑,然后转过屏风向外面的侍女吩咐了几句。
他再走回来微笑说:“已经吩咐下去,一会儿就有吃的。”
良久,侍女就端上饭菜来了。
元睿擎把侍女挥退,然后把几碟山珍海味都挪到佟若雨的跟前微笑说:“你刚刚生育了,又长途跋涉,得吃好一点。”
佟若雨挑起眼眸,谨慎地打量了一下他说:“你对我的事情……真的了如指掌。”
元睿擎淡若笑说:“知己知彼,是我一贯的作风。你这次来,应该是为了翊王被俘的事情吧?”
佟若雨急了一下紧紧看着他。
元睿擎把菜夹到她碗里说:“待明天结束后,我再告诉你,翊王是死是活。吃吧,这些都是中原的菜式,应该合你胃口。”
“你怎么突然对我好呢?”佟若雨试探问道。
元睿擎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再淡然微笑说:“算是报答你救了我一命,也是报答……你跟我促膝长谈了一天。能跟你这样的对手畅谈一日,我很高兴。若我们不是敌人,或者会是朋友吧?”
佟若雨挑起冷眸一次一顿说:“如果……他再也不能回到我身边,你将是我佟若雨这辈子最大的敌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以个人名义杀了你。所以,你现在无须讨好我,我们是敌人。”
元睿擎放下筷子,看向她兴趣盎然问道:“你怎能跟一个杀夫仇人共桌?度量很大。”
“我只把你当作盗月先生罢了。”佟若雨不以为然说道。
想起生死未卜的赫连翊,吃在嘴里的东西如同嚼蜡般。
但是,必须吃,必须活下去,必须要有力气。
元睿擎静默地扒了几口饭,再偷偷抬眸看向若有所思的她。
她眼里的执着和坚毅仿若成了乌眸里的一颗明珠,在闪闪发亮。
“如果可以……”元睿擎轻扯嘴角苦涩说道,“我愿意当一辈子的盗月先生。”
佟若雨愣了一下,抬眸看向他。
元睿擎淡然低笑,没有继续说话。
静默了一阵子,元睿擎又试探问道:“春。光逐水敛清波……你懂是什么意思吗?”
“春。光逐水敛清波?”佟若雨轻眨眼眸低想了一会儿,再看向他反问道,“为何这样问?”
“没什么,就是不懂,想跟你讨教一下。”元睿擎淡笑说,“你说得对,觉族不是个好文的民族,懂这方面的人并不多。”
“在书上看到的?还是别人写给你的?”佟若雨试探问道。
元睿擎浅笑不语。
她随即扑哧一笑淡笑问道:“这不是向你示好的意思吗?应该是某位佳人想要给你传达什么吧?”
“或者吧。”元睿擎眸光深沉笑道。
阿依玛在外面踱了好一阵子。
侍女随后从里边走出来。
阿依玛连忙迎上去问:“拓主怎样说?”
侍女摇摇头说:“拓主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扰,奴婢们不敢通报。”
阿依玛撅起眉头轻迈两步,又喃喃叨念:“女人……他的卧室里有女人?会是谁?他怎么会藏了一个女人?”
她又睨向侍女责问:“那女人从哪来的?”
“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侍女忙跪下来说,“拓主一直在跟她说话,到现在也没有停过。”
晚饭过后,佟若雨又继续翻看元睿擎手头上的宗卷。
时间紧迫,她务必在最短的时间获取最多的情报。
更何况,她清楚这个元睿擎不会轻易饶了自己,即使明天顺利夺得天女之命,也得跟这个人正面交锋。
元睿擎端着一盅参汤搁到案几上说:“喝了它吧,对你有益。”
佟若雨扬起眼眸,指着不明白的地方看向他说:“你看这里,为什么……”
元睿擎拿过她手里的宗卷说:“先把它喝了,提神,待会跟我出去,我让你看点东西,你一定感兴趣。”
佟若雨迷惑地眨了眨眼眸,继而无奈端起参汤喝了下去。
喝过后,她再试探问道:“这么晚了,要去哪?”
“你说呢?”元睿擎淡笑反问,“现在已经是夜深了,除了到榻上歇息,还能到哪里去?”
“……”佟若雨怔了怔扬起眼眸。
她才刚警惕站起来,忽然一阵目眩,整个人乏力摇晃了一下。
元睿擎忙上前一步扶稳她。
佟若雨使劲摇了摇昏沉头,浑身越发没劲。
“是……”她低念了一个字,就昏阙在他怀里了。
元睿擎把她抱起来走进卧室,轻轻将她抱落榻上,再扯过被子来给她盖上。
他抚了抚她的发鬓,凝视着她的脸温笑低念:“你这人警惕心重,若不这样,恐怕你今晚是不肯在我的地方休息的。”
他提起指尖想去触碰她脸上的红晕,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手缩了回去。
他再给她掖了掖被角轻声叨念:“能再次跟你畅所欲言,这样就足够了。你知道我为何不上前线吗?”
“我怕遇上你,怕舍不得杀你,可你竟然自己跑来了,出现在我眼前。”
“他是你丈夫,他若出事,你一定生不如死。”
“我也不想杀他,不想让你难过,不想让你上战场,但这是命运吧,我俩,只能活一个。”
翌日
阿依玛听说那女人整夜没从元睿擎的房间出来,她按耐不住心中的嫉妒不顾侍女的阻挠,直接闯进元睿擎的房间。
她尽量压制心中的醋意,掀起黄纱转进卧室。
看见伏在榻边瞌睡的元睿擎,她心头忽地冉生一丝郁结难舒的揪痛。
他曾说过,不喜欢任何人玷污他的榻;
他曾说过,在大事未成之前,绝不沾碰女色;
他曾说过,不会让她受委屈。
可他现在却让一个女人睡在他的榻上,还在榻边守了整夜。
为了这个女人,昨晚还拒绝跟她一起进膳。
是怎样的女人让他违背了所有诺言?
是怎样的女人让他彻夜长谈?是
怎样的女人竟让他如此委屈坐在地上伏睡?
阿依玛慢步走上前去,看见在榻上熟睡的佟若雨。
她猛然吃了一惊,竟然是她!
怎么会是她,哑女?
元睿擎听到声响,忙睁开眼睛扭头看去。
看见站在身后的阿依玛,他骤然微吃一惊,忙看了看还没苏醒过来的佟若雨。
他怪别扭地整了一下自己仪容,再站起来问:“你怎么进来呢?”
“她为什么睡在你的榻上?”阿依玛冷声责问。
“不是你想的那样。”元睿擎连忙解释,“待今天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再跟你解释有关她的事情。”
阿依玛鼻子微酸,强忍着堵在喉咙的泪水冷声问道:“你要把她留在身边?”
“不是。”元睿擎直接说道。
阿依玛盯了一眼仍在熟睡的佟若雨,再扬起眼眸看着他问道:“你说要娶我,还算不算数?”
元睿擎理所当然点点头。
阿依玛忙抱着他轻声念叨:“但是,你若真娶我,三年内,你不能再娶其他女人,也不能碰。”
元睿擎稍稍流转眼眸,向后看了一眼榻上的佟若雨,再轻作点头说:“嗯,我答应你。好好准备。”
阿依玛再扬起眼眸冷声说道:“如果我成功了,成为我们觉族的天女,这个女人,可否交给我处置?”
元睿擎眸光微愣,又轻抚她的发鬓淡笑说道:“你在跟她吃醋?”
阿依玛抿了抿唇别过脸去。
元睿擎轻拍她的肩膀说:“如果意外,她活不过今天,所以,你不必在乎她的事情。”
阿依玛将信将疑看着他问道:“既是将死之人,为何让她睡在你的榻上?你身份尊贵……”
“阿依玛,问得太多,对自己没有好处。”元睿擎若有意味说。
阿依玛紧闭唇沉默不语。
元睿擎松开她,转身看向榻上的佟若雨说:“你只要清楚,她只有死路一条。其他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拿下天女的名位。”
“嗯。我这就去准备。”阿依玛应了声转身走去,再剜了一眼昏睡的佟若雨。
走了几步,她暗暗扭头看了看元睿擎,心不由得痛了。
刚才只是试探他罢了,没想到他恋恋不舍的目光真的落在那个女人身上。
阿依玛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弧黯然默念:“啊睿呀啊睿,你不是爱上那个叫流沙的天女吗?为何又跟这哑女好上呢?我不要你的愧疚,也不要你报恩似的保护。你既爱上敌国的女人,又爱上这哑女,为何就是不把爱分一点点给我呢?”
佟若雨在摇晃中猛然醒来,睁大眼睛就看到元睿擎若有所思的目光,她怔了一下忙坐直身子。
元睿擎忙扶稳她说:“不用紧张,什么都没发生,只是让你安稳地睡一觉罢了。”
佟若雨忙推开他的手坐到另一边去,她揪了揪自己身上的衣服再警惕往马车扫看了一眼。
她把手往上一摸,才知道自己脸上多了一块脸纱。
元睿擎盯着她谨慎警告:“待会不准随便说话,不准随便乱走,务必跟在我身后,若有异动,休怪我不客气。”
“嗯。”佟若雨淡若应了声,心里疑惑着元睿擎昨晚到底做什么。
身上没有那回事的感觉,应该什么都没发生吧?
难不成他在做什么秘密的事情,所以才把自己弄晕?
元睿擎瞧见她灰溜溜思忖的目光,淡若说道:“昨晚的事情不必再多想,你只要知道跟你没有关系就是了。”
佟若雨将信将疑问道:“拓主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非要把我弄晕不可?”
“将死之人无须了解太多。”元睿擎淡若说道。
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下来了。
他挽起帷帘走下去再轻声提醒:“记得别妄动。”
“随我走吧”元睿擎说着往另一边走去。
佟若雨微微舒了一口气跟上去,这觉族的皇宫……相对来说,算是皇宫吧。
有几分气派,但规模较小,还不及熊嚣刚在屿古城的侯爷府奢华。
这里到处都是八楼一簇,五楼一丛,楼阁矮小,但很雅致,颇具觉族人的独特风味,也有不少建筑是模仿中原楼房的样式。
现在已是春季,绿茵甚多,却不多见鲜花。
因为,觉族人认为花儿是很脆弱的东西,所以,不喜欢栽种。
庭院里倒有不少生命顽强和看上就很硬朗的树木,且到处都可供操练空地,乍眼一看就知道是个尚武的地方。
转过绿径,就看到一个身穿金色缎子的妖娆年轻妇女坐在前边的花丛中。
红唇烈焰,娥眉妖黛,妖惑之色乍方于漆黑乌眸,髻上金色的步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各色金钗首饰在她高跷的发髻上争奇斗艳,似是无骨的身子倾斜在丛中。
她手捻一朵红牡丹,白如春雪的玉肩在薄透的轻纱披肩下若隐若现。
“这花丛是特赏给她的吧?”佟若雨试探问道。
一看这女子媚色勾魂,就知道她存心在挑逗元睿擎了。
“嗯。”元睿擎淡淡应了声,“她现在是汗父最寵爱的妃子,罗妃。”
“拓主,见了本宫怎么还不行礼?”罗妃捻着手中的红牡丹娇如莺啼说道,“该不会是看傻了吧?你敢觊觎本宫,小心汗王把你的眼珠子挖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