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钢镚越滚越快,突然就没了身影,只见钢镚已经掉进路边的下水道里了,我大口大口地喘气,蹲下身子,只见下水道上面是铁栏杆,隐隐约约地能看见钢镚透射出的光芒,我使劲地伸直手臂,试图将手臂伸直去取我的钢镚,突然就觉得手背上落下一块东西,仔细一瞧,居然是一口痰,头顶之上马上火冒三丈,正要发作,抬头却看见黄娜站在我的旁边,纤细的胳膊挽着一个秃顶的老头,我连忙后退站起来,随手掏出餐巾纸擦掉手背上的东西。
“亲爱的,人家好不容易放假,陪我去买耳环吧……”黄娜那柔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畔。
“呸!”我朝那老头一口碎痰,本以为那人是黄娜的父亲,因为我从没有见过老人家,没想到竟是黄娜的新对象,新对象是什么概念?意味着黄娜在短短的时间里竟然背叛了我,我一怒之下,将手中擦过的餐巾纸朝那老头张大的嘴塞去……
转身径直向前走去,心中全是委屈,没想到黄娜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为什么?我在反复拷问着自己,耳边传来那老头的惊呼声和黄娜的尖叫声,我毅然向前走去,一副决绝的样子。
回到房子,房子里显得冰冷多了,我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呆呆地盯着窗外,委屈的泪水随着脸颊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我知道一个男人不能为一个女人而活着,我只是觉得很窝囊,感觉自己根本没有活着的理由,我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字——死!
决绝般地盯着房子里我所有的东西,我最爱读的书,墙上粘贴着的字画,甚至包括我床上的枕头,那个每天伴我入睡的枕头。
人往往对死充满恐惧,当自己面对死亡的时候,心情如果在很平静的情况之下的时候,应该是这个人对一切绝望的时候。
我就是这样,想到自己将要离开这个世界时,居然变得很放松,长出一口气,向房子四周最后看一眼,想想父母慈祥的样子,眼眶再次噙满眼泪,心里默念着对不起父母之类的话语,转身取出柜子里的水瓶,反正黑子说过,这透明水喝多了会要人命的,既然我之前没有死,应该是我喝得量不足,拧开瓶盖,自己长叹一口气,眼睛一闭,一口气将瓶里的所有透明水灌下,包括那两条半截鱼,虽然我看不见他们。
喝完那些透明水,我便平直地躺在床上,等待死神的降临……
心里默念道:人生如梦白驹过隙宇宙尘埃散落在下个世纪的心脏中
脚步蹒跚走走停停春夏秋冬一点一滴之间诠释生命的意义脑海中显得有些困倦,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的眼皮缓缓一动,随即听到有人在说话:“万岁,万岁,程菊终于答应我了,虽然我写的情书水平不怎么样,但人家喜欢就行,哈哈!”我猛地想起,这不是刘飞的声音吗?难道他也死了?
我睁大双眼,盯了一会房顶,房顶由于被雨水的渗透,一些墙皮已经卷起边角,仿佛摇摇欲坠的样子,再侧身一看,刘飞斜躺在沙发上,两只手捧着一张照片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什么。
看来我真的没死,这房子、刘飞的样子,我一个猛子坐起来大喊一声:“我没死,太好了!”这真是一大喜事,看来黑子的推论完全错了,“哈哈,哈哈哈!”
刘飞一惊,早坐直了四处寻找着什么!
“别找了,我在床上呢!”我微微一笑,开心地说道。
“吓死我了,前面我来的时候见门开着,就估摸着你已经回来了,但就是不知道你在哪!”
“好了,晚上吃什么?我饿了!”我悻悻地说。
“我早都买好了,待会我炒个孜然羊肉让你尝尝!我的几个朋友还要来,欢迎吗?”刘飞兴奋地说着。
不对吧,我自己就几个碗碟,够吗?但脑子一转,随即说道:“当然欢迎,可我的碗碟不多呀!”我好奇道。
“没事,没事我已经把我做饭的用具带全了!”刘飞边弯腰找拖鞋,边轻描淡写地回答到。
我到起了一心,我明明有全套的做饭工具,怎么他搬来了自己的用具?
“别想了,我已经把我自己租住的房子给退了,我把自己的东西刚刚搬来了,就在外面的客厅里。”刘飞翘起二郎腿,一副自在悠然的样子。
“我没同意呢!”我表现出愤愤的样子,没想到刘飞居然提起沙发角买来的一捆啤酒,随手撕开塑料抽出一瓶,牙齿狠狠地把瓶盖咬住,“哧……”的一声,瓶盖已被刘飞硬生生地咬开了,duizhun嘴边几口下去,三分之一的啤酒就进了他的肚子,随口道:“我不搬来你饿死啊?”我竟没有言辞,只好站起来走出卧室,帮他在客厅里支起单人床,摆好他零零碎碎的物品,从此这个屋檐下就有了两个男人了!
收拾完后,刘飞便一屁股坐到他的床边,把自己的cd连上功放,将cha头cha上,一把拧开开关,把音量放到最大,随即整个房子里传来震耳的音乐声,刘飞手舞足蹈起来,我也兴奋地舞蹈起来。
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帮陌生人涌了进来,有的人提着酒,有的人提着烧鸡,大家肆无忌惮地在房子里蹦跳,仿佛已经置身于迪厅之中,大家干杯声嘈杂声混淆在一起,男女都像喝醉般疯狂地扭动……
自己仿佛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完全忘记了烦恼,忘记了忧愁,虽然大家仍旧看不见我,但我已经很知足很知足了……
头昏昏沉沉的,隐隐的还有些痛,抬起头向周围一看,满屋狼藉一片,却没有一个人,心里想也许大家都走了吧,随手取过床头的闹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已经是第二天了,也就是祖国母亲的生日——国庆节了!时间指向下午三点,硬着头皮起床,洗漱完后,便开始收拾房间。
有敲门声传来,我走过去打开门一看,不是刘飞这小子是谁?我正要转身往回走,刘飞喊道:“兄弟,那天喝酒的事你忘了吗?”刘飞神秘地问道。
“什么?”我懒懒地反问,随手继续拿起扫帚扫着地上的垃圾。
“彩票,你让我给你买的彩票啊!”刘飞边关门边笑嘻嘻地凑近我说道。
我没理他,但他仍旧不依不饶。“今晚开奖,中了奖我不分你,我全部扔进来泽河里听响声!”刘飞开心地说完,吹着口哨从我身边径直朝电视走去。
夜幕降临,刘飞手拿遥控器,一遍一遍地翻看着各个台的节目,我一直在他旁边拿着书随意地翻看着,不知不觉当中,刘飞已经像个雕塑一样目不转睛地看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视了,突然这家伙盯着我直勾勾地看了半天,我发觉他在看我,我狠狠地撂下一句:“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大姑娘!”“哎,你比大姑娘好看,你看刚刚那几个模特,每个都粉白粉白的,不就想追求美吗,瞧瞧我们水波,皮肤都美得透明了!嘻嘻……”
我抬起一脚就踢到刘飞的后背,刘飞喊了一声,随即转身来打击报复,很显然我不是刘飞的对手,几下过后,我的胳膊已经像麻花一样被刘飞狠狠地拧在了后背,疼得我“啊、啊。”直叫,刘飞则哈哈大笑,一副坏笑的样子。
我俩玩够了,拿出啤酒再喝,不知不觉间觉得肚子饿了,刘飞翻遍了所有的柜子,竟然没有任何吃的东西,便破口大骂:“死水波,你这可真穷,寒酸那,寒酸那!”转身把外套搭在肩膀上出了门,我知道他是去买东西去了,没想到他还没有出门,又折过来对我说:“给点钱我去买东西。”刘飞盯着我伸出手掌心。
我想戏弄一下他,便悄悄地绕过他,站在他身后,只见刘飞仍旧用同样的手法在向“空气”中伸着手,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刘飞见“我”没有反应,一个猛扑,直直地平展在床上,我则哈哈大笑起来。
“好,你狠,别怪我不客气了!”刘飞气势汹汹地说道,我阻止了他的行动,却很严肃地问道:“我不是给你了三百吗?”“我的哥呀,我全买成彩票了!”
“什么?你疯了,买那么多干嘛?”我气势汹汹地问道。
“不是那天喝醉酒了吗,你又没有手机,买彩票的时候没法联系!”我又一次哑口无言。
“放心,我办事你放心!”刘飞嬉皮笑脸地说。
“哎,你办事我从来都不放心。”我也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我俩转身一看,来者贼眉鼠眼的样子,我便知道是房东了。
“咳咳,我就知道有鬼,竟然是你啊!”房东把笑容堆积在嘴角:“房钱,上个月这个房子就过期了,虽然这个房子以前的租住者已经死了!”房东坏坏地笑着。
“不多,五百!”刘飞听到这个数字,差点就跳起来了。
“既然你自己搬到这个闹鬼的屋子,当然就要你掏房钱了,这几天我正愁找不见租房的人呢!”房东伸开手心。
“没钱!”刘飞无可奈何地说。
“没钱就滚,我一看你就像个要饭的!”房东两撇山羊胡一翘一翘的。
刘飞正要发作,我按住他的肩膀,刘飞怒气冲冲地盯着房东。
似乎房东也发现了刘飞健壮的身体,再加上刘飞怒视他的眼神,连连后退,一把拉开门转身出去,最后还撂下一句话:“明天不搬走我叫人敲断你的狗腿!”
刘飞狠狠地朝门的方向呸了一口,怒气渐渐消减,才想起要找钱,我无奈地掏出那仅剩的钢镚。
“你有没有搞错,只有一个钢镚?”刘飞惊讶道。
我点点头。
电视里的声音幽幽地传进我的耳朵。
“今晚得饿死了!”刘飞悻悻道。
电视上中国福利彩票现场摇奖开始了,我俩便像两根蔫黄瓜一样,一屁股坐到床沿上,一手在桌子上各种塑料袋里找寻吃的东西,突然,我俩被眼前的东西吸引住了……